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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兰亭奖获奖者的创作秘辛 “辅以美丽的心情,一挥而就”

时间:2013年05月29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张亚萌

  

第四届中国书法兰亭奖艺术奖获得者曹宝麟书法作品 杜甫诗五首

  第四届兰亭奖开幕之际,业内人士茶余闲语,“临来绍兴之前,我翻了翻第一、二届国展、兰亭奖的作品集,好多人名都陌生:当年获奖的、入展的、造成极大影响的,很多都从这个圈子消失了,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1980年第一届全国展,到如今不过30余年,由是观之,难道当代书法已经如同娱乐圈一样瞬息万变、成为艺术生命短暂的门类了?

  在第四届兰亭奖获奖作品展的现场,很多作者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这或许也是他们二三十年后,蓦然回首之时才会直视的话题,而今,他们关心的是创作的纠结状态。“我喜欢章草,但感觉传统的章草比较古板、拘谨,很难表达出性情,所以我想试着在章草中既加入传统因素,又不失新意。”佳作奖三等奖获得者孙学辉说。得到一等奖的冯印强,关注的更多是隶变,“多年的隶书研习使我深刻认识到,我们通常所说的汉碑,只不过是隶书的冰山一角,但却是最经典的那一部分。如果学隶不学汉碑,就等于没有触及隶书的核心,如果只临汉碑而不关照整个隶书发展史,就感受不到隶书的博大精深。我的研习之路,以汉碑为基来关照整个隶变过程。”

  “以当代审美情怀,深入传统,寻找出与时代相融的结合点,探索、锤炼、寻觅属于自己的独特书法语言。”作者薛党军似乎道出了很多中青年书法家的心声。三等奖获得者刘聚森在多年的学书过程中,始终坚持贴近传统、贴近经典,同时关注时代的创作思路,他的大草作品,从起稿到成作,历时数月,以晋唐书风为基调,取法“二王”之高古简远、旭素之癫狂恣肆、黄山谷之纵横捭阖,运用传统元素,试图通过现代视角去解读古人。而刘伊明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他发现时下小字作品成为时尚,湿润有余而旷达不足,力求匠心独运,“字之大小、墨之浓淡、体势之肥瘦、字距之远近,信手而为,不计工拙”。

  这种“不计工拙”,在刘聚森那里,被概括为“一任思绪自由驰骋,手底无拘无束自由抒写”,他自言,这样的创作状态,虽无表现大格局、大气象,但也真实反映了自己当下对书法的理解。篆刻领域唯一一位佳作奖一等奖获得者朱明月以精准洗练的用刀,试图用多种风格让细线朱文工稳印有所突破,力求白文的穆重和朱文的良秀,既展示自我的传统功力,又充分表现书法的线条韵味。

  这或许是时下很多书法家共通的创作状态:没有成为经典大家的迫切心态,也没有对未来几届兰亭奖自己是金榜题名还是名落孙山的期待与恐慌,有的只是求创作的乐趣与情趣,并在其中,痛并快乐着。

  “创作时不激不厉、心态沉静,在自然的状态下享受书写的快乐与惬意。”这种心情,是一等奖获得者、书法家季平迫切想要和同道分享的。凌海涛认为,艺术最关键的,在于“开生面、葆初心”:“人生若只如初见,童年的涂鸦经验最可宝贵,这是王羲之也不能给予的经验。”围棋谚语云“学会定式并忘掉定式”,记住是为了忘记,学书亦然。

  “在一些人看来,书法就是写字。其实问题决不是这么简单。书画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蕴涵着深刻丰富的民族文化内涵。”谈及30年前的书法家逐渐在今日消失的问题,艺术奖获得者林剑丹直言,不少人着眼于流派,急功近利,是绝对成不了大器的。他表示,一个书法家的风格,是他各方面的修养——人品、道德、文化、素养的综合反映,只能水到渠成地产生。从写字嬗变为书法,不仅非经过“笔成冢、墨成池”的苦练不可,而且还要具有从“衣带渐宽”到“人在灯火阑珊处”的境界。

  书法界都在感慨出人才不容易、出具有旺盛创作力的大家更不容易。或许,加强精神背景、丰富知识结构、自我磨练、自我发展,都是书法家葆有艺术生命力的关键因素,只是在这其中,不断得到艺术的审美感受、灵感与创作动力,“无意于佳乃佳”的心态尤为珍贵,那是本于技术而又超越于技术之上的对“道”的深刻感悟与体会,只有正确、深刻地领会“由技进道”所包含的真实含义,才有可能在有朝一日真正得以窥见书法的堂奥。一如本届兰亭奖艺术奖获得者张荣庆所言:“不佞学书,坚持入古,历年有所,瞎琢磨、瞎玩,虽然没有原地打转,但不明白、不懂不知的地方着实不少,所以仍在学、在抠哧,仍在调整长进中。”

  “如果想要做到《书谱》倡导的‘镕铸虫篆,陶均草隶’、楷草要能‘旁通二篆,俯贯八分,包括篇章,涵泳飞白’的理想境界,恐怕要倾注更多的精力,而所得几何,还是未知数。如果有好的认知而不努力,又怎么能知道自己行不行。”丛文俊直言,其实“桃花源”的有无并不重要,去一趟武陵,肯定值得。

  “历史上一些名家晚年仍能保持创作热情,可我没有家学渊源,又没有进入高等学府深造,不过我还将继续努力,创作出更好的作品。”林剑丹说。而艺术奖获奖者孙晓云的目标更大,“我希望通过我们这一代人的努力,以我们自身的书法创作成果,来影响当代和今后,在书法早已和实用无关的今天,让‘字如其人’、‘字如心画’重新成为我们应该接续的人文传统。”

  提笔写字,捉刀向石,书法家、篆刻家所追逐的艺术生命的终极,无非是经营属于自己的内心花园。放下那些书法生命长或短的“流言蜚语”,就如孙学辉所感慨的,“辅以美丽的心情,一挥而就”。

(编辑:单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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