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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南梅溢香来——江苏18朵“梅花”齐聚北京

时间:2013年09月10日 来源:《中国文化报》 作者:张正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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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3日的北京梅兰芳大剧院丝竹动响,仙乐飘飘。当晚,“苏韵梅香”——庆祝中国戏剧梅花奖创办30周年江苏专场演唱会与北京观众见面。一台晚会汇集了钟灵毓秀的11个剧(曲)种的18位梅花奖演员,使戏迷观众兴浓趣高、流连不已。其中的3个片段节目让笔者印象深刻。

  昆曲《桃花扇·沉江》片段展现了“国存与存亡与亡,巍峨庙貌甚堂堂”的民族英雄史可法的伟岸形象。在山河骤破、国将不国的危亡之秋,史可法与老仆突破清兵重围,昼驱夜驰赶往南京。途中得知圣驾逃亡,南京不保,史阁部深恸悲叹,老仆尽忠先殒,主仆欲与江山社稷共始终。

  这折戏是第22届梅花奖获得者柯军和第25届梅花奖获得者李鸿良的拿手好戏,他们合作默契、相映成辉,笔者聆赏过多次,此次再看又有别样心得。柯军以长靠武生应工,枪鞭、搓步、快圆场、大翻身等技巧边式漂亮,嗓音坚实清醇,念白深情而有厚度。

  该折中有一个原地540度翻身僵尸的技巧,是为表现史可法突闻“大势去也”的现实后的惊恸而运用的,非常炫目。此次演出,柯军只用了一般的挺身僵尸,笔者认为此种处理不但不减分反而更增色。缘何?史可法官拜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是文臣武用的军事统帅的典型,一个挺身僵尸足以强烈地表现出史可法的惊恸悲愤,太过火爆的技巧是不合于三军统帅身份的。再进一步来看,这折戏的行当由挂髯口的长靠武生向武老生过渡,应该更为准确。

  李鸿良的表演也是情致浓烈,特别是其念白铿锵,真假嗓交替尤显出人物的力度。二人间忆往昔主仆诀别的穿插念白、组合身段的表演让人身临其境、感同身受,心情和筋肉不紧张都不行。短短几分钟的戏,柯军的沧桑感与人物气度让人惊艳,李鸿良作为配演不过不弱的火候功力和这个片段的悲壮美让人印象深刻。

  第21届梅花奖获得者、著名淮剧演员陈澄演绎出了别于其他剧曲种的独绝的祥林嫂,她在《祥林嫂·天问》选段中的大段唱腔掀起了全场一个不小的高潮。这段近10分钟的唱段笔者曾在戏曲理论家汪人元的讲座中第一次听到。当时,汪人元极力推荐,备加赞赏,笔者也觉得好。但真正冲击笔者心魄的是现场陈澄连唱带表的演出,九曲转环、荡气回肠、一气呵成、震撼人心……用这些词汇来形容这段唱都不为过。

  这段表演让笔者想起了两位大师级的艺术家和他们的代表作:袁雪芬的越剧《祥林嫂》和周信芳的京剧《徐策跑城》。“又是一年了,我在这世上究竟活了多少年了。”陈澄一开口,就让人不禁想起了袁雪芬。无论在念白、唱腔、做派上,陈澄都充分借鉴了袁雪芬的精妙之处,但是学得好,化得妙,乍看像,越看越不似,出袁入陈,越往下越看到一个淮剧的祥林嫂、陈澄的祥林嫂。袁雪芬是柔入柔出,在绵柔中透出悲凉激愤从而产生力度和敬畏感。因为淮剧是江苏北部的地方戏,其方言较江南一带的吴侬软语要滞涩硬实得多,所以陈澄是寓刚于柔,刚柔并济,唱腔是柔的,咬字是刚的,以力度的对比和劲头的变化传达角色形象的情感和心绪。

  而周信芳则是一刚到底,百炼成钢。为什么笔者会联想起他的《徐策跑城》呢?因为陈澄在这段唱的表演中,很多唱句是唱完一句就转身一圈,面向观众再唱一句又反转一圈,如此再三。这种形式的好处在于给演员的表演和观众的欣赏都提供了节奏化的空间,演员唱时聚神凝气,背转一圈时则歇神息气,以利于她的再次提神提气,所以每一句的唱表都是饱满的、充分的;对于观众来讲,最好的审美心理节奏是有峰有谷、一凹一凸、有间歇有持续的节奏。一方面,这种节奏化的审美空间形式本身就能使受众产生美感和舒适感;另一方面,观众有瞬间休息缓和,能不断地以积极状态进行审美活动。这与周信芳边唱边来回走半个圆场的《跑城》的处理在形式上是一致的。这也是陈澄的表演有如此魅力的原因之一。

  “二度梅”获得者王芳的苏剧《花魁记·醉归》真如一幅江南古美人的仕女图使人心旌神摇。王芳饰演的小姐扮相清丽、气质脱俗,风情万种蕴于明眸微闭,绵言软语般的唱念显露美人的醉态。胖丫鬟的粗泼臃肿更反衬出小姐的顾盼曼妙,可谓“云鬓花颜金步摇”。

  这段“美人醉”的表演分寸不好拿捏,道行不够就浅,过分体现则过,这和《贵妃醉酒》中杨玉环的豪饮酩酊不同,那是以美的唱念身段来表现杨玉环的酒后失态和一厢闺怨。而剧中的小姐是微醺,归家见到不相识的秀才决然不越雷池,微醉并没遮盖理智,所以表演既要显露醉意,又要合于闺门隽秀的身份。王芳演来恰到好处,既朴实又细腻,体验深蕴,体现得体,可惜篇幅过短,观众将进入情境片刻即告终,或许如此,才留下了几许追思萦怀。

(编辑:单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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