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剧照 

　　　　高温中，维也纳城堡剧院的观众们等待京剧《赤壁》开场。 

　　　　布拉格街头的《赤壁》巡演海报

　　6月29日至7月10日，由国家大剧院与北京京剧院联合制作的大型新编历史剧《赤壁》远赴欧洲，在奥地利维也纳、匈牙利布达佩斯、捷克布拉格进行了巡回演出。这是《赤壁》在4年内上演11轮近60场、创下观众10余万人次的演出纪录后的又一突破。

　　巡演三国的特殊意义

　　在国家大剧院20余部自制剧目中，《赤壁》是“返场率”最高的一部“院藏经典剧目”。该剧在把握京剧艺术精髓的同时大胆创新，巧妙融入现代审美诉求，尤其在视觉呈现与舞美布景方面创意迭出。

　　此次欧洲巡演是《赤壁》首次赴海外进行全剧的展演。在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时代背景下，《赤壁》在欧洲的亮相不仅是中国国粹艺术在海外的一次精彩展示，也是中国当代文化精品“走出去”的一次成功尝试。

　　这也意味着国家大剧院创作生产的剧目在国内大获成功的同时，正在受到世界艺术界的关注，并逐渐走向更广阔的舞台。此前，话剧《简爱》曾赴重庆、上海两地演出；歌剧《图兰朵》曾赴韩国首尔巡演；今年3月，原创歌剧《赵氏孤儿》又荣登我国香港舞台。这一次京剧《赤壁》则走得更远。北京京剧院党委书记刘胜利说：“从京剧大师梅兰芳在82年前赴美演出至今，京剧虽然不乏在海外亮相的机会，但其中以剧情为主的文戏则很少见，新编戏与原创戏更是凤毛麟角。这一次《赤壁》巡演，称得上是新时代原创京剧的突破，对弘扬和传播京剧艺术，有着特别的意义。”

　　三座城市为京剧而“狂”

　　6月29日至7月10日，从维也纳到布达佩斯，再到布拉格，3座深受西方歌剧传统浸润的欧洲城市，着实为中国京剧疯狂了一把。

　　在开演前几周，三地8场演出的票就已全部售罄。在观众构成上，《赤壁》突破了华侨和留学生的小圈子，吸引的绝大多数是土生土长的欧洲观众。这些金发碧眼的老外不但看懂了，三地的热烈反响也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在维也纳，连续几日酷暑，气温近40摄氏度，属于历年罕见，加之古老的城堡剧院没有冷气设施，整个剧场如同蒸笼，不仅穿戴厚重的演员湿透了衣衫，对观众也是极大的考验。但3天下来，竟没有人中途退场，大家都自备小扇，看得津津有味。即使7月1日晚的欧洲杯足球总决赛，也没挡住观众对于《赤壁》的热情，城堡剧院依然座无虚席。因为天气太热，现场甚至出现了颇具戏剧性的一幕：一位观众在观演过程中中暑晕倒，在被抢救醒来后，因为不舍错过，又坚持回到剧场看完了整场演出。

　　在布达佩斯，连续两天的谢幕场景让演了30多年戏的李胜素感叹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热烈的场面”。谢幕音乐终了，观众仍不舍得起身，掌声先是一浪盖过一浪，最后形成整齐划一的节奏一直持续，全体演员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深深鞠躬致谢，大幕反复重启5次、6次，情形令人感动。

　　在布拉格，不到千人的剧场同样座无虚席。捷克文化部部长、捷克共产党领袖、各州州长及商界、艺术界的名人都慕名而来，一些观众甚至穿上了颇为隆重的中国唐装。据中国驻捷克大使馆透露，这次《赤壁》的演出也是近年来捷克对外文化交流中一次罕见的盛事。

　　值得一提的是，《赤壁》在三地的演出也吸引了不少艺术界重量级人物。

　　维也纳国立音乐学院原声乐系教授彼得·沃斯说：“远道而来的中国艺术能走进维也纳，是一件非常了不起、非常难以想象的事情。我20年前曾在北京看过京剧，但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在家乡观看京剧。西方的歌剧更侧重于演唱，但中国京剧对演员的要求则更为全面，很多东西是歌剧演员所做不到的。今天的演出让我非常难忘。”

　　捷克黑光剧创始人、捷克国宝级人物乔治·瑟琳内斯在观演结束后专门找到《赤壁》的舞美设计高广健进行交流，他表示：“那些脸谱的变化、人物造型的设计、舞美景观的呈现太不可思议了，充满了想象力，令人难以置信！”

　　意大利凤凰歌剧院前任总经理维亚内罗则是在听到捷克朋友的推荐后，专程从意大利赶到布拉格观看的，他感叹：“欧洲向来都是歌剧的主场，中国的京剧能够达到这样热烈的演出效果，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中国小提琴家黄蒙拉也专程从德累斯顿抵达布拉格，他说：“作为一个中国人，今晚登上舞台的虽然不是我自己，但我同样有一种骨子里的强烈的自豪感。在欧洲，来自中国的真正高水准的演出其实并不多，《赤壁》是个例外。我能从观众的反应中看到他们对中国艺术极大的认同和发自肺腑的尊敬。”

　　捷克民族剧院院长切尔尼·安德什说：“演出是历史性的，中国的《赤壁》将在民族剧院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也将在捷克众多艺术家心中留下深深的痕迹。”

　　文化“走出去”的有益探索

　　京剧《赤壁》没有在异国的土地上遭遇“水土不服”，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国家大剧院及巡演承办单位吴氏策划的精心组织与策划。为了便于欧洲观众理解，此次巡演特地邀请奥地利、匈牙利、捷克3国的语言专家对全剧字幕进行了精辟的翻译，使观众真正实现了“零障碍”欣赏，其中有的翻译专家同时也是资深汉学家，对中国历史文化研究颇深。

　　设置特邀主持人也是不同于《赤壁》在国内演出的一大亮点。演出前，邀请当地艺术家为观众做向导，通过接地气的生动讲解，带领欧洲观众快速走近京剧，转换语境。比如在维也纳一站的主持人，就是当今德语地区最具声望的知名演员格尔特·福斯。他出生于上海，童年时经常跟母亲观看京剧。演出当晚，福斯特意向观众传授了看京剧的窍门——不同于听音乐会，看京剧兴致所至可以随时鼓掌，甚至还教观众怎样去叫好。

　　看到全场金发碧眼的观众像中国戏迷一样捧场、叫好，国家大剧院院长陈平颇有感概：“中国文化‘走出去’，演出的组织、包装及方方面面的策划都至关重要。《赤壁》欧洲巡演从一开始就把握住3个原则，一是选择欧洲主流和一线的剧院落地，为国粹的展示找到高水准、高规格的演出平台；二是主要面向欧洲本土观众，真正实现国粹在海外的影响和传播；三是坚持售票而不送票的市场原则，让《赤壁》巡演真正融入国际化的演出市场。京剧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瑰宝，此次走出国门，凸显了当下中国的文化自信与文化自强。同时，中国文化在海外的弘扬与推广，也提醒我们必须要有与之相匹配的高规格、高水准的策划与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