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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纤彩绣烈烈情——无锡歌舞剧院大型舞剧《秀娘》观后

时间:2012年07月13日 来源:人民日报 作者:

 说到“绣娘”,人们就会想到纤纤的彩绣、纤纤的玉指和纤纤的情态。舞剧《秀娘》演述的正是这样一位“绣娘”的故事,以及背后凝结的一段生命的喷薄和一帧绣艺的绚烂。

  秀娘的世界最初向我们呈现的是“绣娘们”的世界,映入我们眼帘的是全背身、坐条凳表演的女子群舞,“坐着”且是“背身”的舞蹈,在双重限制中给我们一种全新的视觉感受,仿佛引导我们走向记忆的深处,走向人物的内心……于是,秀娘在绣娘们的影像中凸显出来,她将精心刺绣的红喜帕当作盖头,沉浸在怀春少女的美好憧憬中。

  这一幕的标题叫《伤春》。在媒婆鱼贯登场的“过场舞”之后,秀娘被嫁给绣坊老板花觉为妾。花觉、大太太和秀娘的三人舞成为揭示“伤春”主题的最具戏剧性的舞段——花觉的狡诈、大太太的歹毒与秀娘的善良势同水火、别如天壤。无奈的秀娘“以绣代言”,绣了一幅《秋海棠》寄寓“断肠之哀”——这时的舞台成了秀娘外化的心象,一组大群舞以多组男女“对舞”的方式,描绘出在神权、皇权、族权之外,女性还深受夫权的威逼。

  视“家”如“笼”的秀娘向往“外面的世界”,第二幕《觅春》中以游春踏青的女子做底衬,舞蹈中穿插着一组觅春探美的习画青年,这其间便有明轩。而明轩在写生对象的搜寻中,捕捉到步态婀娜、面容忧郁的秀娘……接着是花觉的管家对绘画才俊明轩的聘用,于是便有了明轩与秀娘的“率真坦诚”的接触,以及“情投艺合”的合作。

  场景由外面转入家中,明轩与秀娘惺惺相惜,互敬互慕,一帧《并蒂莲》在两人的笔端针下浑然天成。编导的舞剧构思并不着眼于“刺绣”之类外部动作的“可舞性”,通过绣品图像的象征意蕴来外化人物心境是其着力点之一,另一个便是赋予舞者的动态形象以象征意蕴,如由众绣女牵动丝线织网牵络,传递出秀娘内心的纠结并预示着她压抑中的反抗!

  《争春》场景再度移步“外面的世界”,对于秀娘而言不是“精彩”而是“无奈”了。在秋海棠、丝网、假面等符号抽象、组合的背景下,一段“假面舞”奠定了“外面的世界”的基调,成为第一幕中寄寓秀娘“断肠之哀”群舞的延续化和现实化。当音乐从二幕开场中轻快灵动的苏南民歌转入起伏跌宕的评弹吟唱之时,既无力反抗、又不愿苟活的秀娘向明轩表达了内心的渴望,毅然跳河自沉、以死抗争,由隐隐的爱、绵绵的思奔向了烈烈的情!

  明轩怀抱秀娘从河边走来,一段长达5分钟的双人舞倾诉着两人要永世相守的心迹。编导用花觉及其家丁们的舞段组成阻隔两人的屏障和拆散两人的利刃,明轩被解聘而秀娘被囚禁使两人既不能“化蝶”比翼又不能“同根”并蒂,只能遥寄相思、自诉衷肠。这时的舞台,被一张布满全台的巨网所分隔,分隔在两个空间的秀娘与明轩形成了一段舞者不接触、舞语有呼应的双人舞,感受着不似“死别”胜似“死别”的“生离”。于是,秀娘在忧心忡忡里心力交瘁,在泪眼涟涟中眼光黯然,她不顾失明重绣《并蒂莲》,在寄寓心愿的同时发出泣血的控诉。恰恰在此时,编导才亮出观众期待已久的“彩线舞”,只是舞蹈色彩的绚烂反衬着舞者动态的飘零,而飘零的舞者动态又喻示着秀娘的落寞人生……

  作为尾声的《回春》当然是回到明轩的忆念之中。此时,绣品《并蒂莲》从《绣谱》中升腾而起,叠化成一群“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仙子,自由自在,亦梦亦醒,让明轩悟觉到生逢知己情愈深,艺寓心志品自高!在此,我们似乎也品味出舞剧《秀娘》的“艺品”所在:其一,它仅仅扣住“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人生之情,用纤纤的彩绣寄寓着烈烈的人生;其二,它善于用舞段结构剧情,无论是场景的渲染、映衬还是心境的投射、扩放都转换自由、张弛有度;其三,它善于捕捉意象并以灵动的意象喻示人生,《秋海棠》与《并蒂莲》两幅绣品既喻示出秀娘的人生轨迹,又揭示出绣艺的成功秘诀——高艺品尤需真性情!

  曾经创作过《闪闪的红星》、《霸王别姬》、《红楼梦》、杂技舞剧《天鹅湖》的赵明,在推出了《阿炳》、《红河谷》、《西施》、《茉莉花》等一系列优秀舞剧的无锡歌舞剧院再度觅到了“用舞之地”,创造出舞剧《秀娘》的精彩和璀璨! 

(编辑:白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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