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5日至27日,由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办,山东省、黑龙江省、辽宁省、吉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共同承办的“一带一路”民间文化探源工程——闯关东文化的溯源与民间文化生态考察调研活动在辽宁省盘锦市实施。中国民协副主席、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万建中,中国民协理论研究处处长王锦强,山东省社科联原党组书记、副主席刘德龙,山东省民协副主席、山东大学民俗学研究所所长、教授张士闪,山东省非遗保护中心原常务副主任、研究馆员王丕琢,山东艺术学院文化遗产系教授李新华,辽宁大学文学院教授江帆、副教授隋丽,沈阳师范大学社会学院院长、教授詹娜等一行与当地专家学者共同参与,开展了辽宁站的考察调研活动。
4月25日下午,调研组来到辽宁省盘锦市大洼区田庄台镇。田庄台镇东临辽河,西至渤海,自清朝康乾以来便成为辽河下游商贾往来贸易的交通要道。在顺治年间,大量“闯关东”的关内人通过地处辽河入海口的田庄台涌入关东,使得田庄台成为辽东重要的码头之一。调研组先后考察了田庄台烧锅、胡记宝发祥、刘家果子铺等传统非遗项目和老字号,随后来到辽河河畔的甲午战争田庄台遗址,了解田庄台的发展历史与移民情况,并参观了距今已有200多年历史的关帝庙和独具文创精神的辽河民俗博物馆。
4月26日,调研组一行走进盘锦市大洼区二界沟镇,走访“古渔雁民间故事”代表性传承人刘则亭,参观盘锦远帆船厂,与“二界沟排船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张兴华和“二界沟渔家号子”传承人交流座谈,并考察参观了荣兴博物馆与民俗村。
二界沟是辽河入海口、辽河三角洲的前沿地带。辽河入海口的渔雁文化由来已久,这里的打鱼人世世代代春来秋去,像候鸟一样南北迁徙、捕鱼捞虾,他们被称为“渔雁”。调研组考察参观了位于二界沟镇的古渔雁文化研究基地,通过参观研究基地展示的船锚、铁链、石碇等旧时渔具和老照片,聆听“古渔雁民间故事”传承人刘则亭讲述渔雁历史和民间故事,调研组深入了解了历史悠久、内涵丰富的古渔雁文化。2007年,刘则亭被中国文联、中国民协共同命名为首批“中国民间文化杰出传承人”。
说到渔雁,自然离不开渔船。离开古渔雁文化研究基地后,调研组一行来到盘锦远帆船厂,参观考察辽河口排船博物馆,了解排船的制作技艺。“排船”是对制造木船的俗称,盘锦二界沟排船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传承历史。在二界沟,说起排船,几乎无人不知远帆船厂和张兴华这个名字。作为“二界沟排船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张兴华是二界沟唯一精通木船制作全部工序的“掌作”师傅,他坚守排船手工技艺,并通过数十年的艰辛付出,继承和发扬了排船文化。在远帆船厂,调研组与“二界沟渔家号子”传承人杨秀光等展开座谈,现场观摩了铿锵有力的“渔家号子”展示,深入了解了“二界沟渔家号子”的主要特征和传承情况。
离开远帆船厂,调研组一行来到盘锦稻作的发源地——荣兴镇。荣兴位于盘锦市东南角,东临大辽河,在稻作发展以前,这里呈现了“东商西渔”的地理特征。荣兴稻作虽然仅有数十年的历史,但荣兴的稻作发展史也是中日朝民间文化交流与融合的历史。调研组一行参观了荣兴博物馆,深入了解了当地的地理人文特征、稻作发展历程、殖民统治历史、民间文化表现形式等情况,并参观了荣兴稻作人家民俗村。
4月27日上午,“一带一路”民间文化探源工程——闯关东文化的溯源与民间文化生态考察调研活动辽宁站座谈会在辽河民俗博物馆召开。调研组专家学者畅谈在辽宁省盘锦市考察调研期间的收获与感想,交流了对于辽河口地区民间文化传承与保护的看法,提出了针对性和建设性的意见建议。座谈会由王锦强主持。
王锦强介绍到,“一带一路”民间文化探源工程项目是在这一宏观的文化视野之下,扎根民间文化深厚土壤,立足当代文化生动实践,面向全球化深刻人文背景,开展的跨省、跨区域、跨学科、跨行业、跨族群的文化研究课题,旨在探寻文化生态培育良好方式,深谋未来文化发展长久之计,书写博大精深的民间文化时代华章。此次四省的考察调研活动,是对传统文化在现代社会的生存空间、利用空间和发展方向等问题的延伸思考,梳理了“闯关东”文化的跨界分布和在四省的地域精神,是对当地的文化传统、文化样式和文化基本脉络进行的串联和解读。
张士闪从二界沟镇的民间信仰和荣兴镇的文化融合两个方面分享了此行的心得体会。他提出,二界沟的民间信仰是民众将自身文化与国家宏观传统连结起来的设想,这是生活中心论和学术中心论的具体表现,而中华文明史的核心理念,就是国家知识精英和普通民众通过文化的沟通、磋商与认同,实现社会的良性运行。荣兴镇展示了中、日、韩三国民众在特殊的政治格局与战争态势下产生的文化交流与生活融合,这是“一带一路”沿线区域日常生活共同体、文化共同体相互融合构建的体现。
刘德龙结合自身在东北地区的从军经历谈到,“闯关东”对山东人来说是不可磨灭的记忆,古渔雁文化和“闯关东”文化之间的关系,正是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互相交流、碰撞、学习和融合的过程。此次故地重游,得以进一步了解了关东地区的本土文化,了解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
王丕琢交流了自己对古渔雁文化与排船文化的理解。他提出,山东的“闯关东”文化与辽河口的“古渔雁”文化有很多相似之处,即两者都是海陆与陆路两条迁移路线,都是为了摆脱贫困而进行的一种生存斗争,这便是移民文化的共同之处。他谈到,在这次考察调研中发现,辽东民俗博物馆把渔樵耕读融入到了非遗保护的具体实践中,把非遗产品开发为现代商品,这体现了“见人、见物、见生活”的非遗保护理念。
李新华分享了对于“闯关东”文化的性质与意义的看法。他提出,“闯关东”加深了中原地区与东三省的联系,形成了关内与关外的文化纽带,让区域间紧密联系起来,这是“闯关东”带来的实际意义。此次考察调研活动深入到基层和田野,探访传承人的真实生活,从掌握实际情况的人群中看到了客观、实际、原生态的民间文化生存状态,这是十分可贵的。
江帆从辽河口的文化定位视角交流了自己的看法。她谈到,在“一带一路”概念提出之前,辽河口就留存了深厚的民间文化素材,作为东北亚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地标性区位,这里的古渔雁文化、排船文化都体现了民间叙事对海上丝绸之路的个性化构建。在“一带一路”的宏观视野之下,如何将辽河口民间文化纳入国家的发展格局,重新审视地方的区域文化特征,保护好文化生存的土壤,让地方文化建设得到文化界、学术界的认同,这是值得思考的问题。她表示,希望辽河口文化能得到更多的外界关注,“只要给足风力,辽河口文化快船就会长风千里。”
朱振华谈到,“闯关东”精神是人与自然抗争、敬畏自然又感恩自然、不断发挥文化的创造力这种艰苦奋斗的精神。“闯关东”实际上是文化交流互动的过程,由此形成了共同的心理基础和文化意义上的动力,体现了文化的多元一体。此次考察调研过程中,既看到了辽河口地区传统文化绽放的一面,又看到了民间文化创新发展的一面,这是地区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表现。
万建中表示,“闯关东”、“走西口”、“下南洋”都属于大的移民事件,然而当今学术界对“闯关东”族群文化的系统性研究相对薄弱。此次考察调研活动在民间文化溯源的视角下,开辟了“闯关东”文化的学术领地,政治意义与学术意义并重。他提出,文化族群需要依靠学者来建构,要组成专业的学术队伍,关注个体与族群的文化历史,找到族群标志性的文化符号与共同点,更加重视对于“闯关东”文化的学术研究。
辽宁大学文学院副教授隋丽,沈阳师范大学社会学院院长、教授詹娜,“古渔雁民间故事”代表性传承人刘则亭,“二界沟排船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张兴华,辽宁省民协秘书长刘蕾,内蒙古民协副主席、秘书长伊和白乙拉,黑龙江省民协副秘书长蒋丽丽,盘锦市文联主席史敏,盘锦市民协主席、辽河民俗博物馆馆长张嵩,盘锦市民协秘书长张明等专家与相关工作人员参加座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