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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有个桃花源

时间:2013年02月07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罗杨 图片摄影 叶卫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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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永嘉,很难想象在当代社会还有一处山水清丽古风犹存的桃花源。永嘉不仅在中国山水地理上占有独特的位置,在中国历史文化上也散发出别致的韵味。走进这里的乡村不禁令人想到陶渊明那句“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诗句。

  大自然如此偏爱永嘉,似乎在永嘉的山水间聚集了全部的钟灵毓秀。流淌于境内的楠溪江以“水秀、岩奇、瀑多、村古、滩林美”而有“中国山水画摇篮”的美誉,是我国国家级风景区中唯一以田园山水风光见长的景区。散布在楠溪江沿岸的星罗棋布的古村落给秀美的风景增添了浓厚的人文气息,且赋予了楠溪江以丰富的文化内涵。被外界关注的岩头、苍坡、芙蓉、蓬勃等古村落,至今仍保留了宋代的历史风貌和许多历史文化遗迹,仍可看到“童孺纵行歌,斑白欢游诣”的欢愉人生图景。已有近九百年历史的苍坡村以“文房四宝”作为规划思想统领布局的典型的古代“耕读”传统的代表作。村中建“笔街”对村西笔架山,且有两方池水为砚,置条石为墨,又在村四周展开平畴以为纸,臆造出传统乡人读书入仕、光宗耀祖之人文风水环境。今天,当我们走进村内仍然可以看到那些虽经千年风雨沧桑而旧颜未改的宋时的寨墙、路道、屋舍、亭榭、祠庙、水池以及苍松古柏,处处显示出浓郁的远古气韵。更为可贵的是,在这些依祖先们阴阳风水构思而建的古村落中,至今尚存着大批完整的百家姓宗谱、族谱等史料,使我们可以了解到中国古代农耕文化、宗族文化的演变和流传。清晨的炊烟,牧归的村笛,令人进入陶渊明所描绘的任性自然、恬然自适的生活状态:“相命肆农耕,日入从所憩。桑竹垂余阴,菽稷随时艺。”这是一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按时播种,不违农时,长顺人性,不仅与自然融洽和谐,而且也到了天伦人性的融乐境界。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美丽的自然山水不仅可以澄怀观道,也可以滋养文明。南宋时这里诞生了与朱熹理学、陆九渊心学成鼎足之势的重要学术思想流派“永嘉学派”,以及“永嘉四灵”的诗歌流派,还有一个昆剧流派“永嘉昆剧”。在永嘉古村落悠久的历史发展中,我们很容易看出永嘉人在自然大美的山水间所形成的人与人、人与天地和谐统一的相处方式,从而触摸到古村落的灵魂,找到中国人那种回归故乡心灵家园的惬意。此时此景令我遐想。其实,心灵家园的回归不仅是回到自然的故土和竹篱茅舍,还是与之相应的农耕文明的生存方式以及简单快乐、舒心适意的生活方式和人生状态。也许文化就是这样,守望了千年,便积淀了千年的光彩。

  在人类历史的演进过程中,人们对文化遗产的认识观念是不断深化和拓展的。比如最初在对建筑遗产保护范围的界定上遵循的是“古迹式”或“经典式”的文化视角,一般只保护重要的古建筑。而今天人们对遗产的认识和理解已走出传统的、单体的、局部的、狭义的观念,从而上升到广义性的或发展式的文化遗产观。在文物保护上则是体现出大遗址保护的概念和做法,非遗上则是文化空间的理念和方法。近日,冯骥才先生著文认为古村落是另类遗产,它携带有过去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所未能涵盖的内容。它是活着的生长着的遗产,而且还在不断积淀形成新文化。而这一点我们完全可以从永嘉古村落的保护实践中得到印证。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这是陶渊明寻找浓厚的家园意识的诗化写照。来永嘉之前,我还不太相信,在温州这样一个当代经济发展名闻于世的地方还会留有这么多的农耕文明时代的文化遗存,尚有一方未出深闺的世外桃源,而没有走到经济上去了、自然破坏了、环境污染了、山水恶化了、鸟儿不见了、鱼儿没有了的道路。不少地方掠夺性的开发已造成了不可弥补的历史性灾难和后果,抑或打着文化产业的旗号对质朴的古村落进行商业化的包装,将千姿百态的文化遗产变成粗鄙的消费品。而永嘉没有。永嘉人说,他们的永嘉就是一个滋生诗人、滋养文化、滋润生活的地方,不是诗人也会萌发诗意。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永嘉人说永嘉是中国“最后的桃花源”。我相信,有着这么美好的山水和家园,有着这么热爱和守护自己故乡的人,永嘉一定是永远的山水诗。今天又有着“美丽中国”的提出,在神州大地这种美丽的地方一定会越来越多。(作者系中国民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

(编辑:单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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