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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曝光》:幻象中真实的爱与疼痛

时间:2012年10月11日 来源:中国文化报 作者:郑双美

  李玉,影如其人,娇柔外表下藏匿着棱角和阳刚,压抑情绪中饱含了张狂的青春。这个略显寡言和低调的女人,骨子里却散发了一种无所畏惧的魄力。她的作品贯穿了一种超越的力量感和复杂情绪,强烈、极端、深刻而又不乏女性的细腻,具有让人痛彻心扉的穿透力和感染性。

  李玉曾说:“我是女性,表达女性的心理要更加容易一些,天性就擅长,凭着本性做电影就可以了。”从《今年夏天》在无助中生存的女同性恋,到《红颜》中悲凉而又现实的早孕少女,从《苹果》在麻木中挣扎的卖孩子的母亲,到《观音山》中对整整一代女性命运的观照与追问,李玉以一种节制而压抑的色调,揭开了女性内心深处的纠结、困境、伤痛和不安的躁动。

  李玉导演的《二次曝光》,从一开始就噱头十足:与范冰冰的3次牵手、人气小生冯绍峰的转型、重口味的爱欲、情感插足与友情背叛,韩寒执笔创作的主题歌词,《中国好声音》李代沫和吉克隽逸的献唱……坐在电影院里,置身于嘈杂但是慢慢静下来的观众中,跟着镜头和范冰冰的精神主线,发现《二次曝光》在商业外衣下包裹着一颗文艺而又真性情的心。

  《二次曝光》的主题是一个女孩的爱与疼痛。女主角宋其有着苦涩的童年,10岁时目睹母亲被杀,而后她被律师刘建收养,成长过程中爱上了养父的儿子,却因为是名义上的兄妹而无法被认同,养父刘建在调查其母死因时出车祸意外身亡,却揭开当年杀死母亲的人是父亲……父辈的纠葛和仇恨、两代人纠结错乱的情感、爱恨不明的复杂情绪,使宋其变得自闭、内向、阴郁。这段疼痛的经历也逐渐让她迷失在自我构建的幻觉世界中——哥哥幻化为男友,母亲幻化为男友的闺蜜,养父幻化为一直紧追不放的警察,在这个自己编织的梦里,她重演了母亲被杀、养父死亡的悲剧人生,在这个癫狂的世界里,经历了种种疼痛与磨难之后,宋其终于勇敢地面对过去和人生。

  从题材内容看,李玉说:“我们讲述的是一位因为爱和疼痛而产生幻觉的女孩带有悬疑色彩的故事,但又有深厚的现实社会做基础,我们的视角没有离开中国的现实,也希望探索在这样一个时代如何安放自己的欲望。”《二次曝光》以“病人”女主角宋其为线索,串联出了母亲的出轨、父亲的报复、童年的苦痛和爱情的无奈,稍显老套的剧情本身并没有特别的可圈可点,然而,俗套的故事却赋予了一种颠覆性的讲故事的方式:一个看似平淡的故事,经由一种新鲜的方式来讲述,使影片变得扑朔迷离、跌宕起伏。

  从叙事方式看,《二次曝光》打破了传统的线性叙事结构,倒叙、插叙等频繁使用打破了故事发生的顺序。在影片中,现实世界与幻象世界是杂糅的,却又是可以分辨的,正如《盗梦空间》的陀螺是进入梦境的图腾,《二次曝光》中也有几个进入幻象的通道:水、镜子、丝巾等。影片开场宋其从浴缸中坐起,零星的水花从现实世界飞溅到了幻象世界,这时“男友”刘东走进来,影射了她的幻象世界正式开启。李玉尤其钟情于水的描摹,这在她之前的几部影片中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二次曝光》中范冰冰饰演的宋其有很多浴缸和湖水中的戏份。一方面,水无形而漫无边际、无法挣脱,就像过往和记忆,因而成为幻象世界模糊而又清晰的意象;另一方面,水具有柔韧感,轻柔中却有着可以颠覆一切的力量,这也是女主角宋其的性格,在经历了一系列创伤之后完美蜕变和成长。

  《二次曝光》的拍摄手法颓废而唯美,水底拍摄、跟拍、航拍、逆光、叠影、流动特写等,将女主人公潜意识的、情绪的、幻觉的元素拼接杂糅在一起。女主角范冰冰充分诠释了“爱能成魔能成疯”的女孩,李玉也赞叹:“在《二次曝光》中,她挑战的是从眼神看到灵魂的复杂诠释,她把那个因为爱和疼痛而迷失的女孩演绎得感性、神秘、真实,充满迷人的想象力。”

  影片的悬疑、惊悚和爱欲,终于在宋其击破了幻象世界之后也都尘埃落定,而敲击观众心灵的是女主人公幻象中真实的爱与疼痛。宋其是平凡生活中千千万万女孩中的一个,在现实世界中经历了一次次打击和挫折,疼痛让她无所适从,她只身闯进了幻象世界,也终于在逃亡和折磨中感悟到了生命的意义。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时代,现实中的我们都会有各种内心的挣扎和苦痛,也在经历着各种各样的困境和无助,仿佛只有疼痛才能感觉到真切的存在。其实,与其逃避与指责,不如迎头面对,疼痛过后会迎来最灿烂的绽放。

(编辑:韩雪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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