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白”的守成与创新

——记“丝路使者‘中国白’再出发——德化白瓷艺术展”

思维观音 连紫华

院 苏献忠

好日子 林似钦

　　庄严慈悲的观音，神态逼真，头部、手指、衣服的褶皱等细节刻画匠心独运，《三面千手观音》手执各种法器，千手造型各异；横卧的人参如意上缠绕着一朵朵手工捏制的牡丹、玉兰花、玫瑰花，薄如蝉翼的花瓣，仿佛轻轻一吹就会断裂，《鸿运如意》展现了一幅大吉大利、事事如意的人间景象……8月20日至9月1日，由福建省文化厅、中国国家博物馆、泉州市人民政府联合主办，德化县人民政府承办的“丝路使者‘中国白’再出发——德化白瓷艺术展”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行。

　　展览共展出106位德化陶瓷艺术家的181件作品，分为“云端高淼”和“人间万象”两个主题，不仅展示传统佛造像、人物塑像等规仿严谨的效古之作，也有日用陈设摆饰等机杼自出的清韵新品。诸位陶瓷艺术家努力汲取古代先贤之精华，并与当代艺术语言相结合，展品具有鲜明的表现性和个人风格，体现了当代陶瓷艺术的价值追求。

　　中国国家博物馆馆长吕章申表示，“丝路使者‘中国白’再出发——德化白瓷艺术展”是国家博物馆与德化共同精彩呈现的一次德化窑“中国白”的艺术盛会，展出的作品各具特色，有的注重传承古法，有的着意开拓创新，既有宗教人物雕塑，也有日用陈设摆件，题材广泛，造型多样，展现出了创作者灵敏的创作思维、严谨的创作态度和高超的制瓷技艺。

　　以“白”见长

　　德化陶瓷制作始于新石器时代，兴于唐宋，盛于明清。主要产品体系包括：原始时期印纹陶、夏商时期原始青瓷、唐代青釉瓷、宋元青白瓷、明清白瓷、清代青花瓷、现代工艺瓷。因瓷土品质优良，含铁钛等杂质成分少，洁白细腻，所以德化瓷以“白”见长。尤以明代所生产的白瓷瓷质致密，胎釉纯白，以温润、明净、典雅、精巧的玉质美感驰名中外，被誉为“象牙白”“鹅绒白”，标志着白瓷制作工艺达到巅峰，代表了世界白瓷生产的最高水平，有“世界白瓷之母”“世界白瓷看中国，中国白瓷看德化”的美誉。

　　遗憾的是，象牙白瓷烧制技术在清代失传，后经福建省陶瓷研究所在德化瓷厂试制基础上研究恢复成功，并改名为“建白瓷”。1938年出生的寇富平正是恢复研究象牙白瓷的一名参与者。他清楚地记得，1959年福建省成立陶瓷研究所，下达了恢复象牙白的研究任务，当时的他从江西景德镇陶瓷学院毕业分配到研究所，立刻投入到恢复研究工作中，“最终烧制出来的色调白中泛黄、温润剔透，像猪油一样，由于叫‘猪油白’不雅观，对照建窑黑瓷，改名叫建白瓷，1965年得到推广”。

　　作为中国陶瓷艺术终身成就奖获得者，寇富平的代表作《羊头花瓶》《牡丹刻花筒》等多次被定为国礼，年近八十的他如今依然在自己的工作室不懈传承创作建白瓷。展览展出的造型古朴的《璃龙瓶》是他去年新创的作品。作品为建白瓷泥料所制，胎骨纯净，莹润如玉，一螭龙盘于蒜瓶颈肩处，尽显盘曲之姿，整体线条流畅圆润，龙身未见过多雕或刻的装饰，呈现出一派自然古朴的气息。“实际上我做的是古瓷种，所以器形比较古朴。整体造型开阔一些，浮雕较少，也不彩画。因为本身这个瓷种就很漂亮，龙的形象出来了，细致的就放过了。”寇富平说。

　　寻找当下的时代符号

　　德化瓷另一个独特技艺在于雕塑，堪称“世界瓷雕之都”。特别是明代以来，以“瓷圣”何朝宗为代表的陶瓷雕塑大师，开创了捏、塑、雕、镂、贴、接、推、修“八种技法”。而佛像是德化白瓷的雕塑创作中最经典的题材，也是艺术成就最高的题材，何朝宗就是以雕塑佛像而闻名于世。然而，随着文化多元化发展，审美观念的巨大变化，如何延续德化白瓷优良的艺术传统，创造符合时代审美艺术特点的作品，已成为德化陶瓷艺术家关注的焦点。

　　泉州市工艺美术大师、1983年出生的彭成雄耗时四年创作的《汉字十二生肖》，将“鼠”“牛”等十二生肖汉字转化为现代Q版的立体雕塑，对十二个汉字的一笔一画进行大小不同的夸张处理，比如将“鼠”字下半部分中间的竖钩放大处理成月亮的形状。“看到我的作品，观众会根据自己的文化修养，套上自己的故事进行解读，比如可能想象成蝎子、蝌蚪等形象，从而给人以遐想的空间。”彭成雄介绍。他的理想是把3500个常用汉字全部做出来，既可以弘扬中国的传统文化，又能达到雕塑审美的意义。

　　陶瓷新秀林似钦是个标准的“80后”，大学学的是动漫设计，随后又学了两年雕塑，从事德化瓷器创作可以说是子承父业。与“老爹”林建胜专长于观音题材创作不同，林似钦的作品线条简洁，造型略夸张而富有童趣。此次展览他有两件作品入选，作品《好日子》以点线面的表现方式，刻画了福娃舞狮的场景；《万事大吉》通过体量变化的表现方式，融入了当代人喜笑颜开的表情POSE。

　　“每个时代都有一个时代的产物，我会去寻找属于我的这个时代的元素，我不会喜欢一些太传统的东西，但是传统又是我的一个支撑，所以我的作品可能体现了当代的文化状态。”林似钦介绍，“手是最好的工具，我们的思想经过手与泥土产生了互动，我们可以加入自己的方式来表现。”正如福建省工艺美术大师苏献忠所说的，“80后、90后”对德化瓷器的呈现，有传统继承更有突破，他们作为未来的中坚力量，更有话语权，“德化瓷历史的呈现和当下如何结合，这个话题很大，但是有一点，如果你今天看展觉得喜欢，那我们的传承就有所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