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真实的董必武

——评文献纪录片《董必武在华北》

文献纪录片《董必武在华北》视频截图

　　看了五集文献纪录片《董必武在华北》，总体感觉很新鲜，很真实，很亲切，有很多现实启示。我认为这部片是重大革命历史纪录片创作中一个重要的新收获。董必武同志是中共创建者之一，是一位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是有着独特的伟大人格魅力的领袖人物。从重大革命历史纪录片的角度，我主要想谈三点突出的感受。

　　内容扎实，有强烈的新鲜感和揭秘感

　　这部片内容非常扎实，是以真实的历史资料和当事人的现身说法，引领观众发现一个如此伟大、丰富而又真实的董必武，发现党史、革命史乃至新中国的建设史，因为有董必武的独特贡献而更多了一份精彩与光荣，更多了一份对于现实的启示。整部纪录片都是用事实说话，既非常生动真实地表现了人们所知道的董必武，同时又在很大程度上真实地表现了鲜为人知的董必武，其中的很多内容都是第一次披露，对大多数观众，甚至包括像我这样对党史还有所了解的人，都感到很新鲜。为此我也生出一个感慨：关于董老的片子，跟他实际地位来比，不管是纪录片还是影视剧，数量都太少。

　　仅仅是董必武在华北这样一段时期，就有这么多新鲜的内容，这确实非常让人震撼。纪录片的开始是董必武从陕北出发，讲述了之后两年左右发生的故事，这是中国革命和中华民族命运的转折时期。中国共产党革命27年之后，终于从被动到主动，从防御到进攻，从农村包围城市到从农村走向城市，进北京去“赶考”，中国共产党从在野党变成了执政党，在这样伟大的历史转折时期，世界格局发生剧烈新变动的时期，用事实来表现董必武在主持华北人民政府这两年期间所作的贡献。

　　我用了一整天的时间，一边看一边记，从早到晚才看完。我觉得至少有十个方面有很大的新鲜感和揭秘性。比如：董必武作为党的创建者之一，他做了哪些工作。中国共产党的创建者不是一个人，所有参加“一大”的那些代表，都是党的创建者。在“一大”上起草党的纲领的，是董必武和李达，以及“一大”之后的实际工作也是董必武在做，在此之前知道的人并不多。再如，他最早揭批蒋介石政权的反动性。1947年3月，时任中国解放区救济总会主任委员的董必武特就蒋介石政府违约实行黄河堵口发表声明，揭露蒋介石政府于大举进攻延安的同时，为配合其在黄河故道南岸作战，竟不惜用黄河堵口的办法，企图淹死黄河两岸居民数百万，想在军事上隔断我解放区，达到把解放军消灭的目的。还有董老是长期协助恩来同志或者跟恩来同志一块儿负责隐蔽战线工作的最重要的负责人之一。像惩治腐败、领导土改等都有董老的功绩。

　　在国家政权建设方面，董必武强调了人民政府的口号，强调当人民的勤务员，探索了人民代表会议制度，起草了人民政府组织条例、选举法等等，实际上就是新中国政府的雏形。华北政府移交中央政府，中央政府就建立了。特别是他提出，我们的政府要由游击式向正规式转变，为人民负责。我们全国政府的性质和最大特点是为人民服务，成立新中国政府，就不是游击式的了，就要有正规式的各种建制，都是董老最早提出来的。

　　在法制建设方面，董老写的“义旗八一举南昌，争取人民大宪章”，这就是从英国大宪章来的。董老讲法制就是一个国家的法令和制度，如果没有法令和制度，就不能称其为一个国家。

　　1948年，董必武派人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到上海找邵力子，托他设法搞几万斤白面到解放区。当时的国统区，大米白面都已是禁运品，邵力子冒着风险，给粮食部打电话，开出一张8万斤的运粮证，粮食通过水路发往天津，再转运到了华北解放区，为此董必武非常感激邵力子的友好帮助。这些都是鲜为人知的，也都是董必武独特人格魅力的最大体现。

　　“半生戎马为人民，甘为民仆耻为官。”这既是董老写给朱德的60华诞贺信，也是董老的一种自况。董老不仅是中国共产党的老黄牛，实际上也是最具老黄牛精神的人。董老是全才型的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和马克思主义者。看这部纪录片，我既发现了自己熟悉的董必武，同时也发现了新鲜的自己不知道的董老。

　　叙事方式、表达方式突出了纪录本质

　　整部片子从内容到呈现方式，坚持用事实说话，凭空议论的东西都被拒绝，寓评价于还原历史的叙事，拒绝任何溢美和夸大之词，将思考留给观众。

　　纪录片就是要把客观事实表现出来，这部片子第一是有实物，第二是用图片、文字，还有纪录影像资料，基本上从头到尾都没有情景再现。这些都筑就了强大的真实感，就是用事实来说话。片中包括董老亲属、身边工作人员的回忆，还有专家的解说。这里面专家大部分职务都不是很高，或者名气都不是很大，但是包括河北省的那些专家，讲得非常精到，主要是讲事实，讲评价，没有任何水分，都是恰如其分，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有一个大字眼，没有说什么伟大、了不起、最先、最高，这种字眼一个都没有。作为一部纪录片，除了强烈的真实感和震撼力之外，它能坚持这种品格，更是让人敬佩。

　　片子本身时间跨度是两年，但能感受到把董老的一生都讲过来了，历史和逻辑的结合非常好，有时间的先后。这两年时间，按照逻辑分成了六块，讲了一个完整的董必武。

　　还有一点我特别感动的是，宏大叙事跟日常生活叙事非常有机地结合。欧洲十八世纪世界史有一种写法，从日常生活方面进行研究，不光看罗马帝国打仗怎么打赢的，也看历史人物一天怎么起床、怎么指挥，吃什么东西、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喜欢怎么走路，怎么参加舞会，喜欢什么武器，怎么对待爱情、婚姻、友情、文化等等。但把这些细枝末节看成是根本的就错了，根本的还是对待社会政治经济、社会变革的态度，那些决定了国家民族的命运，但是和人物的人格魅力，这两个方面是不矛盾的。日常生活也见精神，《董必武在华北》在这方面结合得比较好。日常生活包括董老徒步上班，看起来是小事，但实际上跟宏大叙事、跟国家民族命运息息相关。董老身边的工作人员，也主要是讲事实。

　　没有夸饰与美化

　　在《董必武在华北》这部纪录片里，董良翚和董良羽同志，还有几位孙辈，他们都是讲事实，没有一句是抬高董必武的，没有美化自己、溢美自己的爸爸和爷爷，更没有借此来说自己，我认为这是一种非常了不起的品格，特别值得提倡，也特别使我感动。所以这部片子耐看。

　　在一次会议上，毛泽东说的一句话，点明董老的分量，他说我们在台上的都是幸存者。当年参加“一大”的那么多人，现在只剩下两个人，董必武一个，毛泽东一个。我对这个说法记得特别清楚，这句话分量非常重，证实了董必武是中国共产党创建者之一。五老里除了朱德同志，实际作用最大、贡献最大、地位最高的就是董老。

　　顺便提一下，这部片子还是可以做得更巧妙一些，如历史和现实的联系，共产党跟国民党的对比，中共中央跟蒋介石政权的对比等。

　　（中国艺术报记者张悦根据李准在纪录片《董必武在华北》研讨会上的现场发言整理，未经本人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