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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出版工程应谋定而后动

时间:2017年03月22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苑 利(中国民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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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意见》从建设社会主义强国、增强国家软实力、进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高度,阐述了保护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性。按中央统一部署,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出版工程被纳入该工程总体规划,并由中国文联牵头,由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负责具体实施。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出版工程的具体任务是:进一步完善中国口头文学遗产数字化工作,在充分搜集整理既往民间文学作品的基础上,出版中国民间文学原创文献。应该说这是继20世纪80年代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中国民间文学三套集成》以来的又一重大工程。俗话说:“谋定而后动。”面对如此浩大的工程,我们在启动之前,理清思路是十分重要的。在我看来,至少有这样四个问题需要我们弄清楚,讲明白。这四个问题分别是:

  一、明确编纂目的。盛世修书是客观规律。作为一个拥有5000年文明史、拥有56个民族的多民族文明古国来说,在人力物力和财力都有保障的情况下,将本民族最优秀的民间文学遗产汇聚起来整理出版,无论如何都是十分重要的。接下来需要我们认真思考的一个问题是,我们今天为什么编撰《中国民间文学大系》?我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为了陶冶全体国民的情操?还是借此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为中华民族保留下一座完整的民间文学基因库?动机不同,结果自然不一样。近几十年来,我国本土民间文学传统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在书店,我们随手就能找到许多类似《小红帽》《白雪公主》《格林童话》《灰姑娘》这样的外国民间文学读本,却很难见到属于我们自己本土的《神笔马良》《老虎外婆》《田螺姑娘》等上一代人尚能娓娓道来的民间童话。从文学角度看,编纂出一系列优秀的民间文学读本,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但问题是如果仅仅从纯文学视角出发,我们肯定会选择那些情节、语言最为优美、表述方式更贴近当代生活者。但从学理角度看,这也是被改编改造得最厉害的部分,从学术研究或是从保护民间文学物种基因的角度看,其价值反倒有限。要想编出既有极强的文学性,同时又有极强的学术价值的民间文学大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我们更倾向于把这项工作分成两个部分分别完成:一部分从文学角度出发,精选出最优秀的中国民间文学纸质读本;另一部分工作则是利用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建立起中国最大的民间文学数据库,为今后的学术研究、文学艺术创作提供丰厚的检索资源。其实,中国口头文学遗产数据库的建设早在几年前就已启动。目前已有6000余本、9亿多字的神话传说、故事、歌谣、谚语等被录入到该系统中。目前,还有同等数量的民间文学作品等待录入。这样既节省了出版成本,也保留下了最完整的中国民间文学基因,可谓一举两得。

  二、明确传播途径。在启动《中国民间文学大系》之前,我们应该充分考虑到这套资源今后的分享方式与传播方式。传统的分享方式通常是通过纸质文本的方式传播的。这种传播方便了读者的阅读,更可以有效地保护青少年读者的眼睛。将中国最优秀的民间文学读本编辑成册,肯定会成为大系传播方式的一种。在纸质文本传播的同时,我们也应充分考虑到网络传播的可行性。明确了传播方式后,我们同样可以将大系的传播方式一分为二:一方面走纸质文本传播之路,将中国民间文学中最经典的部分,通过印刷的方式对外发行;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将数量更大、专门用于学术研究与艺术创作资源的中国民间文学资料做成电子数据库,以方便业者的专业查询。这样一方面节省了成本,另一方面,也可满足全民阅读与资料库建设的双向需要,真正做到纸本传播与网络传播双脚走天下。

  三、明确采录对象。《中国民间文学大系》是个系统工程。它所采录的对象主要可分为两大部分:一是已经搜集并整理出来的,甚至已经被录入中国口头文学遗产数据库中的既有的民间文学作品。也许有人会怀疑抽取三套集成固有的成果是否有“炒冷饭”之嫌。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因为当时出版的三套集成县卷本基本上都是内部资料,现在已经很难查到,无论是以纸质文本的形式出版,还是以网络的形式公开,都可以视为自身价值的回归和对社会的一份回报。二是在经费允许的情况下,展开新的搜集整理。也许有人会怀疑,这项工作我们在上世纪80年代已经做了,会不会有重复劳动之嫌?应该不会。因为时代不同,讲述者不同,每个时代采集的民间文学都会有所差异。这些变化对于民间文学比较研究来说非常重要。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由于经费的限制,当时采录的许多异文并未出版。将这些遗漏的民间文学故事重新采集上来,对于丰富我国民间文学数据库,无疑是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事。

  四、明确编辑体例。《中国民间文学大系》是个影响深广的浩大工程,仅凭借在京专家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完成的。我们能否权力下放,先由各省组织本省各县市专家,按着中国文联等有关部门的要求,统一格式,统一装帧,统一体例,率先整理出各自的县(市)卷本样书——从搜集、整理直到校对均由县市文联独立完成,上报省文联再形成省卷本中国民间文学大系的样书。最后再按中国文联的统一要求,在各省分别进行整套大系纸质文本的出版工作。这样做既可以调动起各省市县文联同志们的积极性,也可以将当地最精彩、最具代表性的民间文学作品征集上来。与此同时,将目前能够查阅到的中国民间文学资料全部纳入中国民间文学大系数据库,为学术界的研究,为艺术家们的艺术创新提供不竭的资源。

(编辑:周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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