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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主义绘画大师詹姆斯·惠斯勒:一生都在“制造麻烦”的绅士

时间:2017年02月22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李昊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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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主义绘画大师詹姆斯·惠斯勒:

一生都在“制造麻烦”的绅士

来自陶瓷国家的公主

  詹姆斯·惠斯勒是一个令美国艺术格外骄傲的名字,在艺术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他的一生颇具传奇色彩,到了晚年时光,先锋的艺术观念和独创性才得到了同僚的认可和尊重,他恃才傲物、锱铢必较、放荡不羁、离经叛道的处事风格,却令他一直饱受争议。

  19世纪末,当美术界还沉浸在学院派的教条中喜不自胜时,惠斯勒提出了唯美主义艺术观,重美学,直接对抗沙龙,成为最早的现代主义画家。他注重光对绘画表现的影响,认为绘画的最高层次美是通过色彩、色块、色调体现的,直接影响了印象派的产生。此外,惠斯勒迷恋东方艺术,尤其是以葛饰北斋为代表的日本浮世绘。大量吸纳浮世绘中注重抽象、色调的理念,令他与当时盛行的“现实主义”主流相去甚远。惠斯勒的东方情结不只体现在对东方艺术表现手法的崇拜上,他在绘画里把东西方融合在一起,最知名的莫过于《来自陶瓷国家的公主》,一个黑发的白人少女穿着日本和服,在充满东方元素摆设的屋里,表现得从容自得。在19世纪末,人们谈论“东方主义”绘画时,惠斯勒是当之无愧的标志性人物,而到了20世纪,当人们重新审视过去的东西方关系,批判“东方主义”扭曲地呈现了东方世界时,惠斯勒又首当其冲成为了批判对象。

  惠斯勒的艺术理念和艺术创作经历着批判和肯定之间的反复。围绕他的画家身份,留下不少争议性的故事,被人们津津乐道。他的颠覆不仅体现在艺术理念上,也体现在行为模式上。他颠覆了人们对于一个画家应有形象的认识——他是如此乐此不疲地“制造麻烦”,和每一个与他相左的人成为敌人,正面交锋,甚至最后走向决裂。

  与资助人分道扬镳

  英国船运大亨弗雷德里克·莱兰是最早一批开始买惠斯勒作品的收藏家,他后来也成为惠斯勒的长期资助人。1876年,莱兰雇佣惠斯勒装饰家中的客厅,在合作过程中两人矛盾不断。莱兰在度假归来看到惠斯勒的创作,表达了自己的修改意见,令惠斯勒不满,他认为自己拥有绝对的创作自主权。莱兰坚持认为惠斯勒过度创作,拒绝支付剩余报酬,两人由此关系决裂,分道扬镳。而在当时,惠斯勒因为创作已经可以随意进出莱兰的家,于是他把对莱兰的不满埋在了艺术创作里。他把墙壁上的孔雀改成了两只正在打架的孔雀,给画起名《艺术与金钱:或,客厅的故事》,并且暗示两只孔雀里狰狞好斗的那只是莱兰。

  然而惠斯勒和他的资助人的故事至此并没有结束。1879年惠斯勒因为和艺评人罗斯金的官司破产,莱兰当时仍是他的担保人。在和惠斯勒见面签署文件时,惠斯勒准备了一幅大幅的绘画挂在家中迎接莱兰。绘画名为《金色的疮痂:在不义之财中爆发(债主)》。惠斯勒把他的昔日好朋友、资助人莱兰画成了一只面目贪婪的蓝孔雀,在堆满金袋的钢琴上弹奏,身下坐着惠斯勒的房子。这个充满故事的装饰性作品后来被“火车皮大亨”查尔斯·郎·弗利尔购买,收藏在位于美国首都华盛顿的弗利尔美术馆中。它就是那个时代最著名的优秀室内装饰典范——“孔雀厅”。

  与艺评人对簿公堂

  因为艺评人一句话而对簿公堂的,除了惠斯勒,在艺术史上大概找不到第二个人了。1877年,惠斯勒的艺术创作进入成熟期,逐渐受到了业界和收藏家的认可。这一年,他创作的《黑色与金色下的夜曲:烟火》在英国格罗夫纳画廊展出。《黑色与金色下的夜曲:烟火》在当时看起来过于前卫,甚至在当时的艺术标准里,它并不能被称为是艺术——毫无构图和造型,模糊一片,线条凌乱,看不出画的是什么,也无法从细节解读出背后的内涵。当时的著名艺评人约翰·罗斯金,拉斐尔前派中的重要人物,用毒辣的语言公开批评了惠斯勒的此幅作品,同时赞扬了一同展出的同为“拉斐尔前派”的画家爱德华·伯恩·琼斯。

  “站在为了惠斯勒好的角度上,特别是为了保护收藏者的权利,我希望考特先生(英国格罗夫纳画廊创办人)不要再允许受不良教育且自负的艺术家进入画廊了,这简直是一场骗局!在此之前,我也见了不少厚颜无耻的人,但是万万没想到还有更加离奇的:一个花花公子往公众脸上泼了一脸墨,还要收费200几尼(英国旧币)!”

  惠斯勒对于罗斯金的言论大为恼火,向法院起诉罗斯金,以损害名誉罪一举将他告上了法庭。法庭认为这场艺术纷争是一场闹剧,虽然最终判定惠斯勒赢得案子,惠斯勒却为此付出了大笔官司费,囊空如洗。这场官司直接导致他1879年破产,并不得不廉价地拍卖出自己的大量画作和资产。

  惠斯勒似乎并没有被痛失钱财打败,在官司结束后不久,他在小册子《惠斯勒对罗斯金——艺术家对艺术评论家》中重申自己的理念,为自己辩护,期望恢复被损害的名声。这部分内容后来被收录在惠斯勒1890年出版的《树敌的艺术》一书中。

  惠斯勒自我、不可一世、格格不入。他在艺术理念上有着先知般的超前,又对创作自由和金钱保持着谨慎,他制造的“麻烦”来自于对自己艺术理念的捍卫。

  他描述创作“孔雀厅”的创作灵感时,这样说到:“我只是画,我开始的时候没有任何设计和草稿,画的过程中灵感就长了出来。在快结束时,我意识到创作达到了一个完美的点。我感受到每一笔里都有自由。在我一遍又一遍涂抹的过程中,我看到蓝色和金色和谐展开,我的全部快乐也在里面了。”

(编辑:周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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