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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双重困境 振兴地方戏曲

时间:2017年02月17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萧忠伟

辽剧《龙凤镜》剧照

辽剧是辽宁省正在打造的“省剧”(类似吉剧、龙江剧),也是辽宁地方戏曲的代表。

海城喇叭戏《跷中情》剧照

海城喇叭戏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辽宁地方小戏,底子比较薄。

  地方戏曲是我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悠久的历史传统和独特的艺术魅力,是表现和传承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为满足人民群众精神文化需求发挥了重要作用。传承和发展好地方戏曲,对于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传承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如今,在市场经济和多元文化的影响之下,地方戏曲观众减少、市场萎缩等现象日益突出,地方戏曲发展正遭遇着受众和传承的断层,发展阻力较大。辽宁地方戏曲也和全国其他地方的戏曲一样,面临着生存与发展的双重困境,致使原本就比较薄弱的地方戏曲建设更显滞后。在辽宁地方戏曲中除了影响和覆盖面比较广的评剧之外,辽宁有一定地方特色和发展历史的剧种还有辽剧(辽南戏)、海城喇叭戏、阜新蒙古剧和铁岭秧歌剧。这五个具有代表性的辽宁地方戏曲剧种的发展现状堪忧。我们有必要对这些地方戏曲生存现状进行一个梳理,分析存在的问题,并找出今后发展的出路。

  辽宁地方戏曲生存的现状

  近年来,在遭受多方面冲击的情况下,辽宁有一些地方戏曲和全国其他地区一样,生存状态相当窘迫,演出场次和活动区域萎缩,一些院团勉强维持生计,生存很艰难。

  辽剧(辽南戏)脱胎于传统的辽南皮影戏,1950年首演现代戏《白杨树下》后被定名为“辽南影调戏”,2002年最终被定名为辽剧。辽剧在20世纪的60年代初以及70年代末有过短暂繁荣,80年代以来也涌现了《半庙沟》《龙凤镜》《逼嫁杀店》《加林与巧珍》《少女泪》《姜云胜》等优秀剧目。现如今,辽剧(辽南戏)只有营口盖州市辽剧团和大连瓦房店市辽剧团两个县级院团,团小力微,勉强维持。盖州市辽剧团为差额拨款事业单位,演职人员工资70%由地方政府支付,没有艺术专项经费。优秀演员流失严重,演职人员平均年龄偏大,没有专职作曲、编剧、导演、舞美设计人才。瓦房店市辽剧团现与瓦房店市文化馆合并,保留事业单位体制。由于人员编制和专业人才所限,演出时需要整合两家单位力量,甚至临时外聘。

  辽宁评剧尽管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但近些年来整体的规模和影响已大不如前,一些评剧院团相继解体、撤销。2000年后,鞍山、抚顺等地的评剧团被当地综合艺术剧院合并。如今辽宁现有的保存较好的国有院团只有沈阳评剧院、本溪市评剧团、锦州评剧团、营口市评剧团,加之已经更名的朝阳县、北票市、凌源市三地的评剧团等八家国有演出团体。评剧在辽宁省内的年均演出场次为500场左右,大多是以文化惠民送戏下乡的方式开展,演出剧目也是以传统戏为主。

  此外,辽宁其他几个地方戏曲剧种,阜新蒙古剧已无专业的演出团体,演员多是民间艺人,发展处于停滞和濒危的状态;海城喇叭戏目前虽有自己的剧团,只是隶属于当地的演艺集团,为了生存,剧团演出形式也不局限喇叭戏,多以小戏小品为主;铁岭秧歌剧尚处剧种创建阶段,音乐表演和表演程式都不是很成熟。

  辽宁地方戏曲发展存在的问题

  1、剧种的艺术个性不突出

  地方戏曲是对我们文化传统的保存,是我们的文化基因,有时我们是靠方言,以及方言延伸出来的声腔来记录我们的文化,剧种气质的背后是地方人格的特征。剧种的艺术个性主要由地域性和音乐个性来体现。辽宁独特的历史与文化背景是辽宁地方戏曲地域性的一个统一的符号。地方戏曲的地域性,是一个地方剧种能够被识别的基础。舞台的唱念语言无不体现着一地民众的风俗习惯与思维方式,它是一方民众群体性格特征的彰显,地域特征必然展示一个地域的风采。地域感也是无法逃避的,它是异乡之人对身处地域的认同感,进而产生敬畏之心。地域文化在潜移默化之中影响着我们每个人,渗透到我们的血液,而我们自身有时却浑然不知。音乐最能体现一个剧种的个性特征,它是地方戏曲剧种生存的根本,也突显了地方戏曲的最可识别性。由于辽宁各市地现有的地方戏曲团体普遍存在缺少作曲、创腔等专业的音乐创作人才,来自民间的低水平唱腔设计导致剧种音乐个性缩水,艺术质量下降。此外,由于对浓郁的具有地域风格的地方戏曲的音乐特质缺乏必要的梳理、提炼与再创造,辽宁地方戏曲总体上缺乏各自的音乐个性,听上去都差不多。

  2、戏曲人才断层严重

  人才的“断层”,已成为制约辽宁地方戏曲发展的最直接因素。拥有一支专业稳定的人才队伍是一个剧种生存发展的基础。有人就有戏,有杰出的人才就有优秀的剧目,才会有剧种的发展。因此,一支由编剧、作曲、演员所组成的专业化人才队伍,必定会涌现出尖子人才和叫好又叫座的剧目,这是一个剧种发展壮大的前提条件。

  2000年以来,辽宁各地的地方戏曲院团在文化体制改革之下,固有的格局被打破,新的运营机制尚未形成。地方戏曲的人才队伍始终不稳定,不健全,留不住优秀的人才,又补充不进来新生力量,行当不全,演员普遍年龄老化。这样的问题严重影响了辽宁省内各地方戏曲院团的正常剧目创作生产。没有形成各自专业化的地方戏曲演员队伍,这也是制约辽宁地方戏曲发展的症结所在。因此,队伍建设和人才培养就显得更加迫切。

  3、市场萎缩观众流失

  随着新兴媒体的发展,大众娱乐也变得更加多元,人们文化消费的方式也有着多样的选择。传统戏曲的生存空间被一再挤压,演出市场也变得逐渐萧条。

  这里并不回避,诸如京剧、昆曲等大剧种和国家及其他省市的好一点的戏曲院团在此形势之下或许依然存活较好的特例,然而,对于势单力薄的辽宁地方戏曲而言,由于戏曲院团原本就欠缺的市场意识,导致演出市场始终呈现萎缩状态,原有的戏曲观众也流失严重。

  沈阳评剧院算是在辽宁现存的几个评剧院团中生存较好的,其他几个评剧院团演出市场日渐萎缩,生存空间也越来越狭小。评剧在省内城市剧场的演出仍旧较少,更多是在乡村寻找舞台。辽南戏作为辽宁的“省剧”,影响力曾遍及全省,而今,活动范围仅局限于大连、营口一带。辽宁其他几个地方戏曲也都仅在县级的小区域内活动,生存的空间相当有限。传统戏不能老演,新剧又少创作,加之商业演出市场较小,路子只能越走越狭窄。地方戏曲多是老年观众,但随着老年观众的减少,年轻观众培育缓慢,戏曲观众的萎缩也是一种必然。

  振兴辽宁地方戏曲的路径选择

  1、做好辽宁戏曲发展的顶层设计

  辽宁地方戏曲的建设有必要将其纳入全省的文化发展战略之中,作为辽宁整体文化格局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地方戏曲的振兴需要提供资金保障,应协调各方力量去谋划和推动辽宁地方戏曲的发展。建议制定振兴战略和规划,具体实施扶持计划。此外,探索多种形式的扶持戏曲发展基金设立方式,常态化设立“辽宁地方戏曲发展”专项基金,并按照国家艺术基金管理办法,进行考核验收,保证专款专用,支持艺术创作生产,多渠道引导资金支持辽宁地方戏曲发展。

  2、培养专业优秀的拔尖人才

  地方戏曲传承和发展的关键是人才。培养人才也是化解当前人才断档危机、振兴辽宁地方戏曲最重要的手段。可借助辽宁省内的沈阳音乐学院、沈阳师范大学戏剧学院、辽宁职工大学、沈阳戏曲学校等大中专院校的师资力量,定向培养评剧、辽剧(辽南戏)等专业的音乐及表演人才,毕业后可以分配到戏曲研究单位或省地方戏曲院团。对地方戏曲院团现有的青年人才可以采取拜师学艺、到高等学府进修等手段,提高他们的戏曲专业技能。也可以破格引进音乐创腔及编剧人才,补充进戏曲院团。海城喇叭戏作为传统戏剧类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要依托省市级传承人,鼓励授徒传艺,培养剧种的后继人才。辽宁地方戏曲要多出一些以评剧表演艺术家冯玉萍为代表的“名角儿”,毕竟在地方戏曲的建设中培养出一大批的能够在大戏中担任主角,能够独当一面的优秀人才,是地方戏曲长久发展的重要保障。

  3、扶持地方戏曲院团均衡发展

  专业的、独立的地方戏曲院团是辽宁地方戏曲发展的支撑,稳定的良性发展的地方戏曲院团也是辽宁地方戏曲突破困局的主角。辽宁戏曲剧团需要科学合理的布局。辽剧(辽南戏)目前只由瓦房店和盖州两个县级剧团来承担,明显难以胜任。可以考虑整合大连、营口、朝阳等市的辽剧资源,恢复成立省直属全额单位的辽剧(辽南戏)团,也可把现有的县级剧团升格为市级院团,各市加大扶持力度。已经把评剧团合并的各市建议把评剧团重新独立出来,并给予资金等政策倾斜。海城喇叭戏和阜新蒙古剧都应成立专业的剧团,专门从事本剧种的剧目生产。此外,按照《地方戏曲剧种保护与扶持计划实施方案》的要求,应积极申报并争取辽宁省地方戏曲院团入围全国地方戏创作演出重点院团,争取对辽宁省地方戏曲院团和剧目创作的扶持。鼓励多种体制的地方戏曲表演团体共同发展,鼓励和扶持地方戏曲表演团体开展的送戏下乡演出活动。同时,在辽宁省文化惠民工程中,采取“政府购买、院团演出、群众受益”的方式,不断加大政府购买力度,增加全省地方戏曲演出场次,切实提高国营剧团和民营剧团的演出收入。

  4、创新思维打造地方戏曲的精品剧目

  地方戏曲在辽宁并非没有市场,而是缺少在市场上叫得响,适应市场需求,经受住市场检验的戏曲精品力作。辽宁地方戏曲要想生存和发展,就应牢固树立精品意识,加强剧目生产创作,努力打造出“立得住、传得开、留得住”的戏曲精品,去占领文化市场,使辽宁地方戏曲成为全省区域文化发展的一个品牌。打造这样的戏曲精品,必定要在继承各地方戏曲自身优秀传统基础之上大胆创新,将优美的唱腔音乐、富有特色的地域语言,融入新的思想、新的想法、新的艺术灵感,让作品带给观众回味无穷的审美价值体验,这样的创作也必定能在市场上呈现出强大的吸引力和号召力。辽宁现阶段地方戏曲院团的剧目创作能力是参差不齐的,应借助全省戏剧专家的优势,重点对创作能力较好并具有代表性的辽宁评剧、辽剧(辽南戏)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由于海城喇叭戏和铁岭秧歌剧在历史形成上与秧歌和二人转存在一定的亲缘关系,因此喇叭戏和秧歌剧在今后的剧种艺术定位和新剧目创作上,要充分学习和借鉴吉剧和龙江剧的成功经验,创作特色鲜明的新剧目。

  5、搭建地方戏曲展示交流平台扩大影响

  辽宁地方戏曲还面临着传播范围小、观众数量少的问题,这就需要把珍贵的具有地域特色的辽宁地方戏曲推荐给民众,让它活在民间,做到还戏于民。建议举办常态化的辽宁省地方戏曲艺术节,或者全省范围的地方戏曲调演和巡回演出,扩大影响,培养观众群体。继续办好全省性文化活动,可利用辽宁省艺术节这个平台,鼓励地方戏曲院团组织创作优秀戏曲作品。积极搭建推动辽宁省地方戏曲剧目创作和人才培养的平台,使全省地方戏曲发展形成联动机制,最终形成合力。选择优秀的地方戏曲剧目参加全国性的戏曲赛事,与各地方戏曲进行交流和学习,不断提升辽宁地方戏曲在全国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地方戏曲作为一种服务基层民众的主要艺术形式,有必要将其纳入全省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积极参与公共文化服务,也会为全省地方戏曲提供更多的展示平台和发展机遇。组织地方戏曲参与送戏下乡、进校园、进社区、进基层等文化惠民演出活动,必将丰富辽宁广大民众的文化生活。从而开发城市社区和农村两个戏曲演出市场,并有效地保护和延续辽宁地方戏曲的艺术生命。

  正像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大、中国作协九大开幕式上的重要讲话中所指出的“文运同国运相牵,文脉同国脉相连”,在党和政府高度重视传统文化的今天,戏曲正面临着新的发展机遇期。我们更应重新审视中国传统戏曲的保护和发展,只有培养更多的青年戏曲人才,开拓演出市场和创新传播手段,才能真正构建起符合戏曲自身发展规律,具有中国特色、风格和气派的戏曲发展生态环境。每一个戏曲工作者都应重拾文化自信,勇于担当起传承和发展戏曲的历史责任,并使之成为每个戏曲人的文化自觉与社会担当。

(编辑:单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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