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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翀:做心灵的舞者

时间:2012年08月13日 来源:赣南采茶歌舞剧院 作者:彭宽

  翻开字典,对“羽中”字的解释是“鸟向上直飞”,这样一个文字的形象,用在山翀身上确实再合适不过,带着对艺术浩淼高空的冲天志气,山翀始终在向上攀登,向上飞翔,向着更高的目标不懈努力。“荷花奖”、CCTV电视舞蹈大赛、国际“德尔菲”艺术大赛等等国内外舞蹈大赛的诸多奖项甚至戏剧“梅花奖”等的荣光,都笼罩在她身上,刚刚获得的全国中青年“德艺双馨”艺术工作者称号,更把她在艺术天空向上直飞的人生旅途张显地光彩夺目。但如果你第一次看到山翀本人,却一定很难把这个外貌柔美的女子和她名字中那种刚强不屈的性格统一起来。

  山翀生于上海,长在温州,11岁时离开父母到浙江省艺术学校学习舞蹈,幼小年龄孤身独处异地,使她天生外柔内刚的性格更加坚强。她的舞蹈艺术天赋在学校里出类拔萃,所以老师对她的培养也特别严格。山翀曾笑言,那时候的训练给她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但是太苦了,平时最大的期望就是生病,可以不去训练,还可以吃鸡蛋面条的病号饭。话虽如此,但后来的成绩证明,山翀对训练是绝对不曾有过半点马虎的。

  浙江艺术学校毕业后,山翀被分配到浙江省歌舞团,这时候,山翀在舞蹈艺术上已经显示出其傲世才华。她希望继续深造,报考北京舞蹈学院,但是浙江省歌舞团不愿意把这样的人才轻易放走。但最后在山翀的争取下,她还是到北京舞蹈学院报了名。学院的老师一眼看中了她,破例录取山翀进入民族舞剧表演系学习。1991年山翀自北京舞蹈学院毕业后,进入中国歌剧舞剧院,很快脱颖而出,1997年以舞剧《青春祭》拿到第十五届中国戏剧“梅花奖”,1998年凭舞蹈《萋萋长亭》摘得首届“荷花奖”全国舞蹈比赛表演金奖,2000年再凭舞剧《山水谣》夺走第二届“荷花奖”舞剧、舞蹈诗比赛最佳女主角表演奖,此外,CCTV电视舞蹈大赛、国际“德尔菲”艺术大赛、全国舞剧比赛等一系列国内外比赛中,山翀也都是当仁不让的风云人物。她在舞蹈上的“才情”锋芒毕露,在艺术的“大观园”里得到了全面的展示和承认。山翀特别得意的是以舞蹈演员的身份,能够拿到戏剧“梅花奖”,她说,那部获奖作品《青春祭》让她的创作水平从展现技巧转化到表演人物内心,这使她以后的艺术创作提高了一个境界。 

  当山翀考入北京舞蹈学院后,老师的谆谆教导让她明确了舞蹈演员要改变“单打一”的状况,要大力提高自己的综合文化修养。进入中国歌剧舞剧院后,她不断地思考着一个问题:人生是漫长的也是短暂的,而舞蹈演员的艺术生命往往比其它艺术更短暂,所以要懂得在有限的时间里哪些是应该放弃、哪些是不该放弃的。山翀明白,应该放弃的是名誉、地位、财富,不该放弃的是对艺术的追求、为人的标准,热爱党、热爱祖国和人民及文艺工作者的社会责任和历史使命。她的思想当然贯彻在她的行动中。一次,随“心连心”艺术团到西藏慰问演出时,由于高原反应,她头痛剧烈并流鼻血,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依然担当《木兰归》和《飞天》两个独舞的表演,带队的领导怕她扛不住,想让她休息,同意她只跳节目的一半,但每一次她都坚持演完整个节目。她后来回忆说,每到一个地方,当地的人们是那么的兴奋和雀跃,她觉得她必须为这些人献上最完美和完整的舞蹈。在西藏那曲,海拔4500米,当时她已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能靠打点滴维持身体所需,但当四面八方的牧民们骑着马风尘仆仆地赶来看演出时,山翀知道她必须起来。那儿没有剧场,没有正式的舞台,在一块黄泥土坯的平地上,所有观众都席地而坐,山坡上、低矮的房屋上到处都挤满了人。山翀站上舞台,看着周围一双双喜悦、渴望的眼睛,一张张黝黑、质朴的脸上挂满灿烂的笑容。她开始了第一个优美的动作,跳完最后一个动作,她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旁边的工作人员冲上去把她抱下了台。山翀已筋疲力尽,但依然微笑,因为她听到了如潮的掌声和欢呼声。山翀说,那一刻,她觉得她把生命与舞蹈完美地结合在那黄土的舞台上,她的感情已经突破了一般意义上的情感意识和舞蹈情绪,把对舞的感情、对观众的感激和对祖国的感恩都融在了这一刻。

  自从与舞蹈结下了不解之缘,多少次站在灯光闪耀的舞台上,山翀都禁不住心潮澎湃。舞蹈已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在她起伏的人生经历中,鲜花掌声没有让她陶醉,挫折失意没有让她沉沦。人言“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山翀和其他舞蹈演员一样,脚脖子扭过,膝盖半月板撕裂过,颈椎错位过……她也曾在练功房跌倒过、痛哭过,但她从来没有退缩。实际上,现在的山翀算得上是一位“病美人”,因为多年的演出和训练,身上处处是伤,颈椎错位尤其严重,医生曾严重警告她注意治疗,不过忙于演出的山翀常常忘记自己的伤痛。 

  出演舞剧《红楼梦》中的“林妹妹”,是山翀又一次对艺术高峰发起的冲锋。中国文学的压案之作,中国文学史上的一位最有文化意蕴的女性形象,完全靠舞蹈肢体语言来演绎,其内心的缜密细微,完全靠外化的动作来表现,难度之高是她艺术生涯中前所未有的。但整部舞剧中,黛玉的外柔内刚,情感世界的内敛与爆发,都在山翀的把握下恰如其分地表现出来。山翀觉得自己也像“林妹妹”一样,始终不肯放弃对完美的、理想化生活的追求,在现实生活中总也“成熟”不起来。也许,正是舞蹈艺术要求她永葆赤子之心,本真天然,以明心见性吧。正是因为这份本真,山翀才在解读“林妹妹”悲剧命运的时候,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在舞剧《红楼梦》中,我觉得我就是林妹妹,但我内心深处不喜欢贾宝玉。”而“林妹妹”的风采神韵,也在山翀独特的理解和炉火纯青的表演中,愈加丰满起来

  〈红楼梦〉中说,惊才绝艳之人,言行往往有出人意表之处。舞剧版“林妹妹”山翀的一句心里话“我不喜欢贾宝玉”,算是给这个断语做了一个好注脚。古往今来,“林妹妹”和“宝哥哥”的缠绵爱情天下皆知,出演“林妹妹”而不喜欢“宝哥哥”,山翀自有她的道理。她说,贾宝玉确实心里念着“木石前盟”,反对“金玉良缘”,但作为一个封建家族的公子哥儿,他太喜欢在女人堆里混,处处留情。因此,在当时那种封建礼教的严格束缚下,在周围环境对林黛玉的残酷无情的压迫下,贾宝玉作为唯一能够支持林黛玉的人,他的不经意间的拈花惹草,对宝钗的暧昧态度,对林黛玉造成的心理伤害甚至还深于别人。别人眼中,总是林黛玉处处耍脾气,使小性,闹别扭,但从更深一层去看,这何尝不是林黛玉一种最后的无力的自我保护?一种追求纯洁、完美的理想爱情的悲剧性的执著与坚定? 因此山翀解读和力图表现的林黛玉,不是一个小气、只会在感情上吃醋拈酸的病态美女。她说,她很小的时候就看越剧《红楼梦》,读过原著,看过电视剧,查过很多关于《红楼梦》的论述,甚至连《红楼梦》的连环画,她也买来细看。很多人喜欢宝钗,觉得她性格健康、成熟、大方。但山翀却从心里喜欢林黛玉,她认为林黛玉的“尖酸”、“使性子”,是不为世人所理解的痛苦体验的悲剧性表达。林妹妹的悲剧不仅仅体现在她最后的命运,而且直接渗透到她平日的一言一行和一举一动中,悲到极致,化为不为凡人所理解的至纯之美,便是书中所形容的一句话:“天然一段风流体态”,这“风流体态”决不是“病态”。山翀认为“林妹妹”的悲剧因素更多地承载在这个人物形象自身中,“宝哥哥”只是一种理想在现实中的寄托。山翀对“林妹妹”内心世界的这种独特体会,使她终于成功打造出了自己心目中最喜欢的一个艺术形象。???? 

  在排练《红楼梦》的过程中,山翀的膝盖再次受伤,接着整个膝盖积水,肿得蹲下去都困难,医生要她休息,嘱咐不能再加大运动量,而她又一次当了一个不听话的病人。山翀说,《红楼梦》是她期盼已久的一部舞剧,林黛玉这个角色更是她渴望已久的,一个演员一生能遇到适合自己的角色并不多,她太珍惜这次机会了!山翀咬牙坚持,没有缺过一天排练。演出的时候,她是打着弹力绷带上的舞台,当观众的掌声响起的那一刻,她的眼睛湿润了。观众给了她最大的支持,观众给了她最大的信念,让她忘了所有伤痛。

  能给观众送去欢乐,对一个舞者来说是最大的快乐和欣慰。自从踏上了艺术之路,除了始终不懈的艰苦训练,山翀一直认认真真地体验生活,翻看各种文字和影像资料,力求让自己所塑造的每一个角色都能够有血有肉,人物形象更加丰满立体。她坚持演出十几部舞剧,得益于向许多老师的虚心请教,同时在合作过的演员身上也受益匪浅。她说,多年来组织上给了她很高的荣誉,这些荣誉离不开很多老师和前辈们的培养、离不开领导的关心爱护。舞蹈是美的化身,舞蹈可以净化人的心灵,舞蹈能给人以快乐,她珍爱自己的事业,珍爱前辈们创下的基业,她会沿着他们的足迹继续走下去,传承和发扬民族文化。她说,德是艺术家安身立命之根,艺是艺术家成家立业之本,她会带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对艺术的不懈追求在舞蹈这条道路上一如继往的前行。山翀,她是一位心灵的舞者,她必将在艺术的天空中飞得更高更远。

(编辑:孙育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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