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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清朝"优秀公务员"事迹 康熙曾赞"几尽完人"

时间:2014年01月18日来源:四川新闻网作者:

  一本2007年前就已出版的“旧书”《大清相国》,因为王岐山的一句推荐,从2013年底开始,又一跃成为跨越年度的畅销书。据该书的出版方、湖南文艺出版社透露:《大清相国》已紧急加印中,即将重新上市。现在当当网上,这本书随时有售,标示的出版日期则是2012年9月。

  这位清朝的“模范优质公务员”,是个怎样的人物呢?

  陈廷敬生平

  (1639~1712)原名陈敬,清顺治帝赐名廷敬,字子端,号说岩,晚年号午亭山人。山西泽州(今山西晋城)人,出身官宦世家。顺治十四年(1657)中举,次年中进士。自康熙八年(1669)始,陈廷敬历任国子监司业、侍读学士、礼部侍郎、经宴讲官等职,自康熙二十五年至二十七年(1686~1688)三年之间,更历任工部尚书、户部尚书及吏部尚书。

  康熙二十七年(1688),陈廷敬任吏部尚书时因受亲家、湖广巡抚的贪黩案牵连,引咎辞职。两年后,复起为督察院左都御史,不久又官复工部尚书;康熙四十二年(1703),晋文渊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康熙四十九年(1710),他受命与张玉书领导编篡一部大型字典,这就是后来著名的《康熙字典》。康熙五十年(1711),首辅大学士张玉书去世,陈廷敬奉命入直,总领阁务;次年陈廷敬病逝,康熙皇帝亲笔为他写下挽诗,谥号文贞。

  这本书是基于史实的再创作

  他叫陈廷敬,生于明朝末年,长在清朝初年。他在顺治年间中举,是康熙手下的重臣。但在众多历史小说及影视剧中,陈廷敬几乎是一个被遗忘的人物。他入仕53年,官至相位。《大清相国》作者王跃文评价他:“清官多酷,陈廷敬是清官,却宅心仁厚;好官多庸,陈廷敬是好官,却精明强干;能官多专,陈廷敬是能官,却从善如流。”

  12月6日,《凤凰周刊》一篇《王岐山脸谱》的报道,一度让《大清相国》卖脱了销。

  《王岐山脸谱》一文中提到:2007年年底,时任北京市长的王岐山即将上调中央,在向同僚们告别之时,他推荐了两本书,其中之一便是在当年出版的历史长篇小说《大清相国》。很多人应该一并记得:2012年底,王岐山推荐的托克维尔《旧制度与大革命》也成为当年的畅销热门。

  不过,托克维尔的书是扎扎实实分析历史,王跃文这本《大清相国》则是基于史实的再创作,许多细节和故事是“合理想象”,并且真有其事。

  说到写作这本书的初衷,王跃文说是自己有一年去山西阳城陈廷敬的故居皇城相府参观游览,听了当地人对这位先贤的介绍,顿生敬仰之心。随后,他查阅了陈廷敬相关的历史资料,读了大量同时期的清代正史和野史、笔记,积累了写作素材,写出了这部小说。

  清朝官场“五字诀”:等、忍、稳、狠、隐

  《大清相国》首先是一部好看的小说。小说以陈廷敬卷入科考弊案开始,在50余年的为官生涯中,他微服私访,办案明察秋毫,与明珠、索额图、高士奇、徐乾学等同僚明争暗斗几十年,要服侍皇上也要心怀百姓,在天子脚下如履薄冰,但一一化险为夷,其间得贵人和红颜知己相助,年逾七旬后主动全身而退,康熙评价他“几尽完人”。

  在小说中,作者替陈廷敬总结了五个字的为官之道———“等、忍、稳、狠、隐”。小说结构大体上也是围绕着这五个字来展开。

  陈廷敬14岁中秀才,21岁中进士,可谓少年得意。但是,官场老手们岂能让黄口小儿得意?所以,他必须先得等和忍,待到能做事的时候还要学会稳,一旦大权在握则要大刀阔斧建功立业,即所谓狠。这里讲的狠不是心狠手辣,而是敢于铁腕任事。但是,毕竟宦海风高,不可过于恋栈,当隐之时就要功成身退。

  陈廷敬以清廉正直闻名。比如他任左都御史时,官场上行贿受贿、营私舞弊成风。于是,他上书皇帝要求制定严厉的制度,以改变不良风气。他的建议被康熙采纳,责令都察院严惩不法之徒。此举对于治理国家起了积极的作用。陈廷敬还非常重视发现和重用有识之士,经常向康熙皇帝推荐人才,比如有名的王士祯、汪琬、陆陇其、邵嗣尧等人,都是经他力荐而受到朝廷重用的。

  值得注意的是,王跃文在采访中也提到:陈廷敬作风廉洁,除了他自己的操守过硬之外,还有个重要原因是:他很富有———陈家早在明代就是大户,算是山西很早的“煤老板”;他家铸的犁铧销往全国各地,最远销到东南亚。陈廷敬,是真正出身大户人家。

  看清朝官员如何被贪欲拖下水

  除了陈廷敬与康熙帝之外,小说里最鲜活的人物就是高士奇。他也是身在官场多年,还当过康熙的老师,极受皇帝信任。仕途的最后也是全身而退,平安终老。

  康熙为何对他宠爱有加?

  据作者总结,大概和他对康熙儿时读书启蒙的教育有关。当时康熙随便问到什么东西,高士奇都能对答如流。所以,康熙皇帝一直说,他学会读书是高士奇领他入的门径。“高士奇其实学问不深也不精,没有中过进士。但这个人很聪明,是个什么都懂一些的杂家,很能讨皇上欢心。又因他出身贫贱,康熙皇帝对他反而多了份怜爱之心,曾亲口说高士奇自小是吃过苦的,一辈子很不容易。”王跃文说。

  《大清相国》最能引起读者兴趣的,应该还是书中描写的清代官场荒谬行径,那个时候有官员组织背诵“圣谕十六条”,也有地方官员的GDP冲动,地方官员为考评也会浮夸,地方官要想见到京官得打点门房,想升官得送钱等等。但王跃文却对媒体表示:“我没有考虑当下,更无影射的意思,所有素材都是从史料中来的。”

  《大清相国》里的大小官员,除了陈廷敬外少有全身而退之人。即便如索额图这样的皇亲国戚也人头落地,明珠这样的老臣也会被借着反贪的名义拉下马。昨天还是宠臣的高士奇,也会跟死对头陈廷敬一起被参告老还乡。小说既是写陈廷敬一生的沉浮官宦生涯,也记录了一个个官员如何被拖下水进入贪官的行列。比起托克维尔的学术型著作《旧制度与大革命》来,这本好看的小说《大清相国》要更受广大公务员们的欢迎,当然,也更受普通读者们的青睐。 (据《东方早报》)

  对话王跃文

  制度建设很重要,但这同效法前贤,并不矛盾

  问:小说故事性很强,其中最好看的部分就是陈廷敬查案的内容,但这些内容多大程度上夸张甚至杜撰了史实?

  王跃文:我写的那些事情都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有些是陈廷敬直接办理的,有些未必是陈廷敬亲自处理的。这并不违背历史小说创作的习惯。比如,陈廷敬受命督理钱法,史书有确切记载。比如,陈廷敬参王继文(时任云南巡抚)之罪确有其事,但派他赴云南实地查案是小说虚构。

  问:你写陈廷敬大半生内容,为何主要写他断案?

  王跃文:陈廷敬终身都是京官,没有做过地方大员。他虽是文翰出身,但又很有实干才能,不然像督理钱法这样具体的经济工作皇帝不会派他去管。可是,我写小说的时候就碰到一个问题,天天让他在户部或吏部衙门里坐着,天天替皇帝看折子,未免太没有意思了。所以,我派陈廷敬出差查案。陈廷敬虽没有到地方上任职,出差的事是常有的。从他诗文中可以看出来。他最得意的出差是随康熙皇帝南巡,饱览江南风光。有一年随康熙到了杭州,皇帝居然给他放假叫他去游西湖。但是,我在史料中看到,有官员跟皇帝南巡时偷买江南女子带回去享乐或送人,两江总督阿山同杭州知府陈鹏年有隙,故意命陈在钱塘江湍急处搭台供皇帝检阅水师。写小说,这些都是最精彩的故事。所以,皇帝给陈廷敬放假,到我笔下就成了皇帝命他私下巡访。

  问:陈廷敬某方面可以看作是中国历史上的官员典范,这样的典范有何现代意义呢?

  王跃文:我用小说讲述这位古人的故事,经常面临一个责问:难道我们这个时代还要提倡陈腐的清官意识吗?我觉得这个问题提得有些莫名其妙。时代发展到今天,人们都知道制度建设非常重要,这是常识。但是,这同效法前贤并不矛盾。离开时代性不说,道德层面做人的基本准则是亘古不变的永恒价值。

  《大清相国》节选

  主张“高薪养廉”的陈廷敬

  陈廷敬见刘相年在密奏上写道:“臣察访两淮浮费甚多,其名目开列于后。一、院费,盐差衙门旧例有寿礼、灯节、代笔、后司、家人等各项浮费,共八万六千一百两。二、省费,为江苏督抚司道各衙门规礼,共三万四千五百两。三、司费,为运道衙门陋规,共二万四千六百两。四、杂费,为两淮杂用交际,除别敬、过往士夫两款外,尚有六万二千五百两。以上四款,皆派到众商头上,每每朝廷正项钱粮没有完成,上述浮费先入私囊。臣以为应革除浮费,整肃吏治。”

  陈廷敬看完密奏,道:“皇上,刘相年这个按察使实在是用对人了。”说罢就把密奏奉给皇上。

  岂料皇上看了,摇头叹道:“刘相年这般行事,长久不得。”

  陈廷敬道:“相年确实太耿直了,但他所奏之事如不警醒,贪墨之风煞不住啊。”

  皇上不再说话,提起朱笔批道:“知道了。所列四款浮费,第二款去不得,银钱不多,何苦为此得罪督抚,反而积害!治理地方以安静为要,不必遇事就大动手脚。嘱你改改脾气,定要切记。小心,小心,小心,小心!”

  陈廷敬听不进月媛劝告,他想要么朝廷应厉行俭朴之风,禁止官员奢靡;要么增加官员俸禄,不使官员再起贪心。一日在乾清宫早朝,陈廷敬奏道:“臣以为,国朝官员俸禄实在太薄,很多官员亏空库银,收受贿赂,实有不得已处。朝廷应增加俸银,断其贪念。”

  皇上听着奇怪,道:“陈廷敬,朕觉着你说话越来越不着调了。你从来都是清廉自守,今儿为何替贪官说起话来了?”

  陈廷敬奏道:“臣只是想,听凭官员暗中贪污,不如明着增加他们的俸禄。”

  皇上道:“做我清朝的官就得清苦。朕早说过,想发财,就不要做官;做官,就不许发财。前明覆灭,百官奢靡是其重要祸源。”皇上说着,拿起御案上一个折子,“朕曾命人查察明代宫廷费用,同现在比较。账查清楚了,富伦你念给大家听听。”

  富伦这会儿已进京行走,着任户部尚书。他接过张善德递过来的折子,念道:“明代宫内每年用银九十六万九千四百多万两,国朝还不及其十分之一,节省下来的银子都充作军饷了;明代每年光禄寺送给宫内各项银二十四万多两,现在不过三万两;明代每年宫里用柴火二千六百八十六万多斤,现如今宫内只用六七百万斤;明代宫里每年用红螺炭等一千二百多万斤,现在只用百多万斤;明代各宫用床帐、舆轿、花毯等,每年共用银二万八千二百多两,现在各宫都不用;明代宫殿楼亭门数共七百八十六座,现在不及其十分之一;乾清宫妃嫔以下洒扫老妪、宫女等仅一百三十四人,不及明代三分之一。”

  皇上等富伦念完,说道:“朕可以清苦节俭,你们为什么做不到?”

  陈廷敬奏道:“皇上节俭盛德,胜过了千古帝王!但皇上是节俭了,下头不一定都节俭了,账面上的东西不一定就靠得住。”

  皇上听着更是生气,道:“陈廷敬,你如此说就太放肆了!”

  陈廷敬连声请罪,却又道:“臣的老家产枣,臣小时候吃枣,专爱挑红得漂亮的吃,哪知越是红得漂亮的,里头却已烂了。原来早有虫子钻到里头,把肉都吃光了。臣便明白一个道理,越是里头烂掉了的枣子,外头越是红得光鲜!”

  陈廷敬这话说了,一时殿内嗡声四起。那些平日暗自恨着他的人,便说他自命相国,倚老卖老,全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这话分明是变着法儿咒骂朝廷,倘若不治陈廷敬的罪,难服天下人。只有张鹏翮说陈廷敬这话都是一片忠心,请皇上明鉴。

  陈廷敬并不顾别人在说什么,仍是上奏:“皇上,如今一个知县,年俸四十五两银子。天下有谁相信,知县是靠这四十五两银子过活的?皇上不能光图面子上好看,那是没有用的。若等到天下官员都烂透了再来整治,就来不及了!皇上,咱们不能自欺欺人!”


(编辑:红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