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情感的电视剧是苍白的——访《浮沉》导演滕华涛

　　丁薇

　　改编自崔曼莉的同名小说，电视剧《浮沉》开播没几日，网络上来自原著和“滕家班”的粉丝就已吵得不可开交，焦点自然是围绕是否遵照小说原有的故事架构和情节发展。小说以外企职场为背景，通过讲述职场上各色人物际遇的浮浮沉沉、潮起潮落，展现了瞬息万变的职场风云和商战玄机。明争、暗斗、阴谋、阳谋、勇气、智慧刺激着读者的想象神经。但是电视剧却狂打感情牌，商战只占3成，情感占7成。导演滕华涛说，人物、故事、情感才是一部电视剧应该有的。在滕华涛看来，原小说“非常具有商战套路，缺少人物情感，不适合电视剧”，他甚至一度想把《浮沉》拍成纯警匪剧，但因为剧中没有死人，也没有生死悬念，最后放弃了这个念头。所以呈现在观众面前的电视剧对于原小说有了95%的改动，最终形成了现在的“职场+商战+情感”的模式。

　　于此，滕华涛在2009年就介入了小说的改编，他不愿用商战或情感等通常的电视剧类型来定位这部剧：“这不是商战剧，只不过剧中人物的身份恰好更靠近商业人群而已，观众也不要期待看到类似《杜拉拉升职记》那样的职场守则，我特别反对简单地把事情归结为一二三，《浮沉》虽然穿插了职场生存法则、商海之争的阴谋等商战元素，但它想要给观众呈现的还是这个时代和人的情感，至少通过这样的情感关系，构成精神层面的一些东西。”

　　在滕华涛的授意下，职场女战士乔莉变身销售菜鸟，于志德从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变成了内心纠结的悲情人物，王贵林则从一个城府颇深的国企领导变成了心肠好的“萌大叔”。这样的改动称得上是大刀阔斧，不过过程也颇为艰难。滕华涛说：“我之前对这种困难有过判断，但还是比预想的要艰难。原著作为商战小说完全没问题，但它距离改编成电视剧太遥远。我在最开始的时候真的想照原来的方式，并且尝试过，但不行。”所以除了保留原著国企改制引发两大外企争夺7亿元资金的“导火索”，里面的人物关系和故事情节都进行了全新构架。

　　与小说比较，电视剧保留了乔莉的坚持、不委曲求全、不妥协的性格，但赋予了她更多的情感。“如果电视剧没有情感，会特别枯燥和苍白。在剧中我们尽可能让她变得有血有肉。她是一个小人物，年轻的时候误打误撞做了销售，但她有希望。我特别希望编剧鲍鲸鲸写透的一点是：乔莉在城市里生活的现状是怎样的？为什么去做销售？我希望观众能对这个人物感同身受。”滕华涛说：“乔莉唯一愿望就是在职场中靠自己的能力，不走旁门左道去完成任务。我觉得乔莉更像一名小战士，她奋勇往前冲，也遇到了许多人，有老谋深算的、有把她作炮灰牺牲的……其实最后的成功并不意味着商业上有多大的收获，而是说她在把这个单子签下来的过程中有所成长。我也希望大家能像乔莉一样，勇敢、坚强。”

　　不过剧中最令人惊讶的改动还是乔莉和王贵林之间的感情戏。之所以这么改也是出于他们相同的价值观。虽然他们一个来自外企，一个来自国企，有很多不理解和抗拒，但捍卫的东西是一样的，那为什么乔莉就不可能跟王贵林产生感情呢？“王贵林还是应该跟乔莉有共同的价值观，他们有感情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滕华涛做剧本一直反对先编好故事情节的方法，而是要根据不同的人物性格来决定他处世的原则和方式。

　　虽然电视剧的情节做了非常大的改动，但观众仍旧可以从中窥见人类最核心的东西——欲望，以及在欲望之下的或悲或喜的面孔。“《浮沉》从小说到电视剧的完成，讲的都是‘欲望’两个字，盛世之下所有人的欲望。”在滕华涛看来，“欲望”并不是贬义词，“有欲望才会有动力，只是欲望的实现方式有差别。有一种人，只要不违法，就算是违反点道德，违反点价值观都是OK的，这可能是大多数人的选择；还有一种人，比如像主人公乔莉和王贵林，有欲望，但始终会坚守底线。而且这两种实现欲望的方式不会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