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高人胆大 霜重色愈浓——漫谈何水法的人与画
艺术交流 VOL.04/2013|莫言
凌云
火龙
晴霞
秋影
紫蝶
紫气
倾日
繁花低露映春光
秋趣
一枝青龙舞春风
春光无限
玲珑一枝随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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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水法,1946年8月生于杭州,1980年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系花鸟画研究生班。现为全国政协委员,浙江省政协常委,浙江省人民政府参事,中国美协理事,中国美协中国画艺术委员会委员,中国画学会常务理事,浙江省特级专家,浙江省美协副主席,文化部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教授、博导,西泠印社理事,乌克兰利沃夫国立艺术学院荣誉博士,福建省画院、福州画院名誉院长,杭州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名誉院长,洛阳画院名誉院长,洛阳师范学院美术学院名誉院长,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

  在何水法认识我之前很久,我就认识了他。那是2003年盛夏,杭州某报在西湖边举办的一次文人与画家的雅集上,有一个画家集体作画的节目,开笔者即是何水法。只见他匆匆在宣纸上画了一丛牡丹,留下半纸锦绣,便扬长而去。他高大的身材和下巴上那一蓬花白胡须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邀我来参加此次活动的朋友告诉我:何水法是花鸟画大师,浙江的宝贝!我说他看上去似有点傲啊。朋友说,确实有点傲,但只要对了他脾气,也挺随和。记得我谑道:看上去挺像个大师!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因为在艺文各界,都有一些年纪轻轻、便蓄起胡须冒充大师的人。于是在心里边,便对蓄须的人存有疑问。现在检讨起来,这其实是我的偏见。是否蓄须,完全是个人的事,并不能以此对人做出品格方面的判断。冒充大师的并非都留起了胡须;而蓄起了胡须,也并不一定是在冒充大师。同样,确实有很多位大师是留胡须的,也有很多位大师没留胡须。但不管怎么说,何水法的胡须真是有样子。我在记人的相貌方面十分低能,有很多人见过多次,总是忆不起其相貌,但这何水法却是一见便铭刻在心,他花白相间的硬朗胡须和炯炯的目光,可以被我随时回忆起来。

  第二次见他是在2010年深秋的一个晚上,社科院外文所宴请第二届中日青年作家论坛的作家和有关人员。我应邀参加并作了即席演讲。宴会厅里展示着何水法先生的一幅牡丹,这是他为中日青年作家丛书义务创作的。展示画作的同时也展示了画家,他依然是那样的胡须、那样的精神。此时我已经更多地知道了何水法的成就和他的诸多的义举,对他的画品和人品敬之仰之,虽不敢以朋友自居,但以“粉丝”自谓,则是谁也无法拦挡的。不久前,听图书出版人陈黎明兄说即将编一本有关何水法先生的书,我主动请缨,试从门外汉的角度,以普通赏画者的眼光,谈谈何水法先生的画。

  如上所述,我只看过何先生一幅作品,只见过何先生一次迅如闪电的做画过程,率尔为文,迹近荒唐。幸好网上有很多何先生的作品和资料。网上看画,效果和观感自然大打折扣,但也有近距离反复赏玩的便利,因之虽一时无法去看遍何先生原作,也可以姑妄谈之了。

  我很喜欢何先生的画,无论是他早期的工笔花鸟,还是他近年来的色墨写意。我也喜欢何先生这个人,虽然与他交往不多,但从许多朋友口中听到过对他的赞誉,也从媒体上了解了他近年来的多项善举。譬如他早就倡议的将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在海峡两岸合璧联展,也已经成为现实。我不懂相术也不信相术,但与人交往时有一种天然的直觉,感觉良好者,人品大致不差。

  当今文坛很乱,画坛似乎更乱,炒作之风,甚嚣尘上。一时铜臭熏天,丑行遍地,把狗屎捧成黄金,将垃圾拍成珍宝,屡见不鲜,司空见惯,像何先生这样画品清高、人格耿直的画家,愈显珍贵。

  花鸟画是中国画的主要表现内容,千百年来,大家辈出,高峰矗立,要想在这个领域成名成家已属不易,而要想立异标新、自创新局更是难上加难。纵观何先生早期的作品,可以感受到两宋余韵,亦能读出青藤、八大笔意。亦可为留白,亦可为清幽,亦可为闲趣,亦可为孤寂,亦可冷眼看世界,亦可白眼望青天,但这一切,只能证明“我亦能”而已,而要进到“我独能”的阶段,才可以说是进入了真正的创造境界。当然,能做到“人能我亦能”已属不易,多数人也就此止步,但何先生天生有叛逆的野心,天生有探索求变的激情,于是,摒弃轻车熟路,走上披荆斩棘的创新之路,也就势在必然了。

  有创新求变意识的艺术家比比皆是,但真正创出新路变出新风的却如凤毛麟角。画家如是,举凡艺文各界,莫不如是。依我愚见,所谓大师,必有创新,欲图创新,必当叛徒,而欲当叛徒,必先精研传统,熟谙传统技巧,理解并攫取了传统精髓,然后才有可能寻到创新门径。可笑那许多连一朵像样的花儿、一只像样的鸟儿都画不出来的“大写意画家”,自谓创新,实是胡闹;可叹那些如今被奉做瑰宝的作品,用不了多久必沦为废纸。

  关于何先生的画风与成就,早有诸多名家评点,宏文高论,连篇累牍,我不懂术语,缺少理论,只能谈点肤浅感受。

  我的第一个感受,何先生的画是“闹”的,是“红杏枝头春意闹”之“闹” 。这种“闹”是热烈、是热情、是热爱;因之,何先生的画也是“热”的,是生活中的热浪扑面而来,是人的热情跃然纸上,是与寂寞、孤僻、牢骚、冷嘲等病态情绪对抗的。是否可以说,中国的传统花鸟画,最初传达的是一种静雅闲适之美和轻松的生活情趣,发展到成熟阶段,其精神实质,是借花鸟虫鱼而传达落魄文人愤世嫉俗、消极避世、颓唐寂寞的情绪,何先生早期似也画过白眼看天的鸟儿和斜眼看人的鱼儿,但变法之后的何先生,打破了传统花鸟画冷漠孤寂之境,为这一画种,注入了健康、明艳、蓬勃向上的时代精神。

  何先生善画牡丹,曾14次北上写生,有“何牡丹”之雅号,但我感到他更喜欢画那些普通的花儿。古人画花的折枝,何先生好画丛束,古人喜淡雅,何先生好浓烈,这样的布局和用色,就营造出了轰轰烈烈的、热火朝天的氛围,而这种氛围,正是他给中国花鸟画增添的生命气息。

  何先生的画当然来自于自然和生活,但他的画同时具有强烈的个性和时代精神。他的为人是豪爽的,他的个性是豪放的,他对生活的热爱是可以从他的画中感受到的,他画的不仅仅是大自然中的花朵,也是他心中的花朵。由写实向写意的转变不仅仅是技巧的变化,更是画家内心的强烈感受的必然表现,亦是画家的心理需求。

  仅仅有独特的个性可以成为独特的画家,但一个画家的个性如果不能与所处时代产生强烈的共鸣,他的画作也就很难表现出时代的精神,而作品里缺少时代精神的画家,就配不上人民画家的称号。围绕着何水法是否是大师的问题,曾有过亦庄亦谐的争论,我也不知他是不是大师,因为对大师之内涵人各有其解,但我认为,何先生的个性与时代精神是吻合的,他用满怀的热情拥抱这时代,他用浓艳的笔墨表达对这时代的热爱,他用创造的激情表现这时代的特征,他的画是与时俱进的,他的画是与这时代里创造着新生活的人民大众心灵相通的,因之他是时代之子,是人民的画家。

  何先生的画是“闹”的,但闹而不乱;何先生的画是“密”的,但密而不堵;何先生的画是“艳”的,但艳而不妖。何先生是从传统里走出来的,但他的水墨,他的色彩,是突破了传统的;他的技法,似乎也是受到了西洋画风影响的。他用色用墨,大胆沉着,如同大盗;他玩水得法,天真活泼,又如顽童。

  另外,何先生的书法,亦有自家面貌。他早期写很秀美的字,也摹瘦金书,晚近的字却是一种硬朗拙朴的创格,这样的书法,与他热烈的画面,相映成趣,十分可观。

  我少时曾听伯祖讲过一个故事,说郑板桥在潍县为令时,门前植竹,枝叶茂盛。一日,一衣衫褴褛之人伫立竹前画之,众人讥笑其竟敢在板桥门前画竹,此人微笑不语。好事者急报板桥。板桥曰:由他画去。去后数日,竹皆枯萎。板桥叹曰:竹之魂魄,已被摄走矣!这故事当然是个传说,不足信,但我总是固执地想到一个画面:一位画家在牡丹花前写生,目光如电,眼到手到,不须看纸。那被临画过的牡丹,立即便枯萎了,因为那牡丹的精魄,已被摄到纸上去了。(文\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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