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梅利基什维利油画作品展亮相大都美术馆——
“我的画不需要签名和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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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本报记者 张婷  来源:中国艺术报

节日的盛宴  瓦西里·梅利基什维利

  一幅名叫《秘夜》的作品里,象征死亡与苦难的十字架前,圣耶稣与自己的信徒们进行着“最后的晚餐” ,但画面色调和暖,给人安宁之感;创作于两年前的《圣像画家》 ,以极细腻的笔触描绘人们对信仰的虔敬,引观者凝神静思;今年刚刚完成的《家园》 《丘奇赫拉》与《巴夏》 ,或温馨或瑰丽或富有童真的意趣。 《圣经》里的故事、神话传说、日常生活与习俗……凡此种种题材熔铸在一位从未接受过专业美术教育的艺术家笔端——来自格鲁吉亚的瓦西里·梅利基什维利,好似一位说书人,将自己所感知和亲见的一切娓娓道来。

  日前,由中国产业海外发展和规划协会俄罗斯合作中心与中国长城书画院联合主办的“天堂之爱——瓦西里·梅利基什维利个人油画作品展”在北京大都美术馆展出。此次展览共展出瓦西里的97幅作品,其中既有《艺术的上帝》 《智者》 《大车》等不同时期的代表作,也不乏尺幅如相框的小画,如《陶瓷工人》 《丰收》 《养蜂人》 《葡萄酒酿造工》 。流连于展厅之中,画作里那些劳动者的形象,常常给人相似的感觉——他们大都直面观者,同样有着硕大的眼睛,而目光澄澈,既淳朴、和善,又带着一丝“蠢萌”的喜感。 “现在是艺术创作的萧条时期,绘图软件取代了画匠的工作,因为它们能够更加精准地将我们周围的人和事描绘出来。然而,真正的艺术永远无法被取代,因为它有直指人心、引发思考的力量。灵感不会体现在画面的清晰度上,而是源于艺术家的心灵。 ”因此,他正是用看似笨拙、重复的手法,近乎固执地坚持着自己对形象的描摹。

  谈到创作的过程,瓦西里笑说,取出画布,他就开始“干坏事”了:先用颜料“乱画” ,尝试辨认轮廓,这能让思路更加成熟和清晰,之后弄清楚下一步该做什么——构建几何图形,球形、立方体、三角形。如果尺寸和数量恰好协调一致,他才会决定要画什么。不使用参照物,也不用明暗效果,只有变化繁复的形状。古希腊哲学先贤亚里士多德曾说:“哲学始于惊讶。 ”想来,这句话该同样适用于艺术,因为面对瓦西里的画作,总能使人们感到惊奇。像那幅《生命之树》 ,树冠象征着勃勃生机,而树的根部则记述着生命由始至终的整个过程;右边描述的是孕育生命并滋养其生长的伟大母亲;左边则已经被黄泉淹没,人的灵魂化蝶飞天,留下的尸首却变成了门捷列夫化学元素周期表中的元素,象征死与生的往复循环。

  绘画伴随瓦西里的整个生命历程,从小在莫斯科的保育院长大的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的父母是谁、长什么样子,只是知道自己是格鲁吉亚人。对于每一个格鲁吉亚人来说,最不能割舍的就是关于故乡的情怀。因此,当他离开保育院、开始独立生活的时候,坚决地回到了格鲁吉亚,并在阿布哈兹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最早,他的工作是绘制商业标牌、电影海报和宣传画,很快,他新颖、简洁的风格便受到了大家的欢迎。但是当进入美术学院深造的机会降临时,他却一口拒绝了。“那里的老师会砍掉我们的特点和个性,进而灌输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们将变成一群一模一样的人。所以,画上必须有签名和落款,否则根本看不出是谁画的。我却想保留一份与众不同的风格。 ”瓦西里如是说。而他经常接触的朋友,也不是艺术创作者,而是考古学家、民族学者和文学家。这让他有了深入了解高加索民族历史与文化的机会。特别是与考古学家尤里·沃罗诺夫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走遍了阿布哈兹的每个角落,瓦西里更用画笔记录下了无数的民间传说。

  博斯、提香、塞尚和毕加索,是瓦西里最为喜爱的画家,他渴望自己也如他们一样,对艺术有永不妥协的探索。而在他近几年的画作中,总会“乱入”一位留着两撇胡子的老者,瓦西里不承认这是自画像,但无论是那份看尽世事的睿智笑容,还是童真而有些调皮的笑容,无不使人看到他的影子——完全不需要签名和落款,他的与众不同,早已跃然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