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赞美草原天人合一的生存境界
栏目:书中艺
作者:周其伦  来源:中国艺术报

  内蒙古作家艾平的散文精选集《隐于辽阔的时光》,以颇具诗意的灵动语言,从大自然、人文风情、地理环境、历史沿革等多重艺术维度,立体地展现了她心心念念的呼伦贝尔大草原的独特旖旎,该书深情赞美的天人合一的生存境界,更是将隐于辽阔中的万千物象,情真意切地勾勒成堪称旷世犹存的地理记忆,入选了“持微火者·女性文学好书榜”2022年春季华语原创好书榜单。

  《隐于辽阔的时光》全书铺排了29篇静美散文,用18万余字进行着韵味婉转的浅吟歌唱,对宽广无垠的呼伦贝尔草原、对无边无际的大兴安岭山脉、对世世代代生长在这块土地上的万千生灵进行了深度书写,情感如诗如画,文字温软晶莹,浸润在字里行间的洋洋洒洒,无不渗透着作者细腻的感知和悉心的思考。这些作品是作者常年深入牧区、进入到蒙古包体察生活后的内心感悟,亦是她无数次行走在呼伦贝尔草原上倾听大自然诉说的巨大收获,广袤草原上那些动人的故事与牧民们淳朴深沉的独特个性,都活灵活现地通过她的文字走到我们面前。作者从大自然丰富的野趣中寻找到与众不同的人文探查,为当下如火如荼的大散文提供了一个恣意纵横的文学样本。

  作者非常注意在深入发掘游牧文化与当今生态保护的有机契合点上,努力去探索传统蒙古族文化在新时代的传承与发展,她将积淀深厚的情感由内向外自然地发散,无不浸透着大草原的迷人气味。出现在《隐于辽阔的时光》里的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就像大地上的草木一般质朴,生命里充满了与生俱来的谦卑而又高贵的品格。人与自然在这里的不离不弃生生不息,犹如一首首来自大自然的高亢颂歌,余音绕梁,浑厚醇和,令人感奋。老祖母、苏和、斯仁道尔吉、林业工程师梅玉生、狼岛主人阿巴嘎、护鸟志愿者周晓亮、养育小雁的葛根阿妈、卖牛奶的乌云挂、天鹅湖畔的那顺乌日图、鞍具大师巴特尔、老祖父额布格、锯羊角的额吉、萨丽娃姐姐等等,无一不闪烁着质朴的光芒。

  《隐于辽阔的时光》里的不少篇目,我都曾经在国内的几家核心文学刊物上读过,那种天人合一的优美让人久久不能忘怀。例如,2016年,我在《北京文学》第11期中就读过《守候黑嘴松鸡的爱情》,其情真意切的文字和柔情蜜意的语调,让我至今都能够感受到作者在极寒地带仔细观摩国家一级珍禽黑嘴松鸡生活习性的真实心境,而且我更在意的是作者在文章中那缱绻后的自省,尤其是对人与自然这个庞大命题的思考与阐释,都特别值得我们去考校和咀嚼。去年,我又在《北京文学》上读到了《你见过猞猁吗》这篇,惟妙惟肖地讲述了人与猞猁水乳交融的主旨,其栩栩如生的热情讲述和自然流畅的珠联玉串,都让人有酣畅淋漓的通透之感,也游刃有余地表达出自然生态如此瑰丽。

  今年清明节期间,我还得闲在《作家》杂志上读到了艾平的《逍遥熊》,全文也是意趣横生,令人牵肠挂肚,作者特别擅长对于各种动物憨态可掬的近距离描摹,让我们从温情脉脉的水银泻地般的书写中,感受到那种呼之欲出的柔情和温暖。作者对熊妈妈和熊宝宝们的狡黠、任性举动的描写,真实而又传奇,深沉而有诗意,显示出作者不俗的文学功力。还有《你就这样把草原交给了我》《羊群中的一只雁》《俄罗斯来的丹顶鹤》《锯羊角的额吉》《不能在一起喝奶茶的日子》等篇,作者也通过对牧民生活与棕熊、狼、狐狸、骆驼、大雁、白天鹅、丹顶鹤、雪鸮、草原豆鼠、蚂蚁等大小动物的关联的勾画,表现得唯美、质朴、真诚。

  《隐于辽阔的时光》既是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深刻揭示,也是关于我们内心对生活图景的寓言式呼应,“我们见过了太多的生态陡变,人类也像大自然中的动物一样,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必须满怀敬畏,与大自然共生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