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他,促使我们向大地作出应有的贡献”
栏目:特别推荐
作者:依诺  来源:中国艺术报

  苇岸逝世20周年纪念文集《未曾消失的苇岸——纪念》面世——

“怀念他,促使我们向大地作出应有的贡献”

《未曾消失的苇岸——纪念》 冯秋子 主编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9年5月出版

  1999年5月19日,一生关注大地上的事情和“大地道德”的著名散文家苇岸逝世,又永远回归了大地。20年后的同一个日子,纪念苇岸逝世20周年暨纪念文集新书分享会在京举行。苇岸的亲人、挚友和读者百余人,共同追忆苇岸的一生与创作。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未曾消失的苇岸——纪念》一书也于当日首发。

  年仅39岁便离世的苇岸原名马建国,在散文界颇有盛名,被誉为“最后的浪漫主义者”“中国的梭罗” 。作品有散文集《大地上的事情》 《太阳升起以后》 《上帝之子》 《最后的浪漫主义者》等。苇岸的创作融入自然万物,其深邃的思想,严谨、克制、谦卑的风格和一腔赤子深情,影响了活跃在当今文坛的很多作家、诗人。因为早逝,苇岸留下的作品不多,但其人格力量和文字魅力,至今仍广受好评与追念,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影响愈渐深远。

  由苇岸生前好友、作家冯秋子主编的这部文集,收录了林贤治、林莽、王家新、黑大春、树才、高兴、刘烨园、冯秋子、徐刚、蓝蓝、张守仁、周晓枫、宁肯、彭程、施战军、耿林莽、谢大光、韩小蕙、陈旭光、西渡、孙小宁等活跃于当下文坛的众多作家、诗人、评论家、学者、出版人对苇岸的深度追忆文字,从不同侧面分析和描述了苇岸的文学理念、创作实践和生活状况,从中也可见出30年来文学艺术创作群体的真实追求和心路历程。因此文集从某种意义上既还原了一个20世纪90年代的文学现场,也蕴含着编著者对时代文学创作、思想探索的深切期待。

  “苇岸的作品,是穿越时间、穿透遮蔽的,他发自内心的声音和文字,以低音频、稳节奏、精准深邃的陈述力,着落于20世纪80年代末和整个90年代。之后的时间,斯人已去,是他遗留的文字与更多的人们在一起。 ”谈到策划、编辑这部苇岸逝世20周年的纪念文集的初衷,冯秋子如是感叹。她认为, 20年来,不断有人自主选择阅读苇岸,谈论他、记述他、评析他、再发现他、深入研究他,在各自的认知里建立起对苇岸的由衷尊重和深切理解。苇岸离世20年之际,有必要搜集起人们自发写下的关于苇岸有准确性、有独到见识的文章,再视缺漏情况,尽量组约到不该或缺的相关作家的文章,集中呈现出来,这一提议得到苇岸家人的支持和出版方的积极回应,整个搜集、组约、整理、编辑及出版过程,得到了朋友们的热情协助。令人欣慰的是,收入这部文集的相当大比例的作品,是其作者创作生涯中最好的作品之一,这是这部书稿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收获。遗憾苇岸生前的作家好友有的还不及写下他们想写的文章,还有的文章因联系作者未果或其他原因而不得不忍痛割爱。冯秋子表示,这部纪念文集试着为读者呈现真实而个性鲜明的苇岸,一个在思想、艺术的创造和表达中、在生存时世的深刻体验中、在艰难困苦中加深着信仰的苇岸,也不失为是对他的艺术实践的重要补充,或是他执念阅读、思考和文学写作以外的一种镜面或者写照。

  “苇岸的存在,给中国文学的一个最直接而明白的启示是:作家必须首先是一个优秀的人。 ”作家林贤治在文集中提到,苇岸曾经说过“艺术和写作是本体的” ,写作取决于人的存在,是生存的一部分,是生存状态本身,没有第二种状态。艺术不是生命的派生物,更不是意识形态或其他外在于人的事物的仿制品,人生和艺术是合二而一的。“在中国,如果说曾经存在过少数诚实的、严肃的、坚卓的写作者,那么,我必须指出:苇岸的全部作品所奔赴的关于‘大地道德’的主题,在中国现代文学中,具有开创的意义。 ”

  作为至亲,苇岸的哥哥马建山永远难忘陪伴苇岸度过的最后的时光。“你在治病的同时,并没有放弃写作,你精心准备了一年之久的《一九九八廿四节气》已经写到了《谷雨》 ,每当你感到精神稍好时,你就要写下去,你想把它们完整地留给读者。你写得很艰难,不长的一段文字,你写了好几天,每当写完一小段,有了一些进展时,你都感到很欣慰。当《谷雨》终于写完时,你松了一口气,‘廿四节气’四组你终于写完了一组。你还想把它们全部写完,没想到命运并不给你留下充足的时间,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上楼已经十分困难,无情的病魔像一条凶恶的毒蛇每天在疯狂地吞噬着你的肌体,你的力气好像已经用尽,每天躺在床上不想说话,不愿睁开你的双眼。 ”

  “为了表示我对苇岸的敬重和热爱,请允许我站着发言! ”年近九旬的散文家、编辑家张守仁是活动嘉宾中年龄最长者。他至今仍记得自己推荐苇岸进入中国作家协会的推荐词:苇岸全面描写了生机蓬勃的大自然的一切,苇岸第一次在散文里面表达了伦理学的先进思想,苇岸的作品好比是一个温暖的湖泊,我愿意推荐他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张守仁称:“今后我们会经常怀念苇岸,怀念他使我们变得更加朴素、更加善良,怀念他使我们变得像他那样生活简朴,促使我们向大地作出应有的贡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