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是完美的
栏目:书中艺
作者:艾克拜尔·米吉提  来源:中国艺术报

  小小说作为一种文学门类,发挥着独特的作用。

  《第一百个吻》这本小小说集,荟萃了一批小小说新作,是“同美杯”全国小小说大赛获奖作品集萃。应当说,是2018年小小说创作最新结晶之一。

  《晓暖桃花》通过喜欢画画的女大学生舒晓暖,考上村官后以自己独特的行为方式改变村貌、改变人心的温暖故事,绘出了一幅美好的图画,读来通篇语言轻松活泼,颇有韵味。

  《初心》反映了老支书吴长胜挖空心思以一种为小孙子摆百天宴的奇特方式,集资要建村里的养老院的曲折故事。但是,当县纪委的同志听到吴长胜在百日宴上一番肺腑之言悄悄离开时,我们依然为他这种反规则的行为方式捏一把汗。

  《晨事》则是对路不拾遗的人类古老美德的全新诠释。主人公对那一堆意外发现的苹果,从守护到合理销售处置,收回等值人民币,等待物主来领取。主人公最终道明他的初衷,那年,他去黄河南驮地瓜秧子,遭了大雨,没法骑车子,是邓龙大队的社员给他派车套生产队的驴拉回来的。他慨叹谁没个三遭八难的?人要有良心。他这种不乘人之危的做法得到乡亲们的首肯。而主人公则收起销售款,把装苹果的旧酒箱拆了,弄个牌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碳素粗笔,发挥初中二年级的最高水平,写上“拉苹果老乡,村头儿第三门找我” ,挂到树上才算松一口气。

  《冬至》则是致力于挖掘传统慈孝文化在今天的传承。主人公冬至在冬至那天出生时,母亲因难产过世。当他长大后记住了这一天,每年冬至都要去母亲墓前缅怀尽孝。他甚至将自己长子也起名为冬至,可谓刻骨铭心。当他的妻子恰巧又在冬至这一天生第二胎时,本因是否依照他的意愿依然取名冬至与妻子稍有分歧,最终他又决定取名迎春,因为他的妻子名春,他相信这一切会得到九天之上的仁慈的母亲嘉许。妻子因此热泪盈眶,同样也感动着读者。

  《喊娘石》直面现实,真实反映了当今农村老人和留守儿童现状。妞子娘和村里一帮妇女去深圳打工了,五岁的妞子哭闹着问奶奶要娘。妞子的父亲病卧在床有几年了。为了不让孩子伤心,奶奶哄妞子说,二牛山上不是有块大石头吗?对着喊,娘就能听到,听到了娘就回来了。奶奶这句善意的谎言,没想到妞子当真了。从此每天不到晌午,妞子都会去二牛山,朝着那块大石头喊娘。就这样喊着妞子长到九岁了。娘回来那天,哭着一把抱住了妞子,说娘以后不走了。当晚,妞子娘烧掉了一张纸片和几页纸。那纸片是她回深圳的火车票,纸是离婚协议书。令人心酸的故事,忽然间云开日出,重新明朗起来。

  《又成了邻居》颇有寓意,富含哲理。在大规模城市改造进程中,几位邻居各奔前程,纷纷搬离这个老小区。他们认为这个老小区,已经没希望了。只有“我”一家坚持住在这里。从此,“我”的邻居,就像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但是,峰回路转,在孩子们要入初中的时候,他们纷纷用血本重新买回原来的老房子,又做了邻居,因为这里是学区房,最好的初中就在这里。他们的出发点,又成了归途终点,十分耐人咀嚼。

  《人和狗》描写了当下一些人有悖常伦,将宠物狗看得比亲娘还重的畸形心态,颇具讽刺意味。

  当然,小小说创作并不能与新闻报道等同,应当力戒用新闻语言替代小说细节描写。这一点,不能不说是一些作品的硬伤。

  虽然不能说收入本集的小小说作品篇篇精致,字字珠玑,但是小的是完美的,不同篇目的作品互为补充,勾勒出了新时代新的风貌,释放着一股强烈的正能量,这正是我们时代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