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笑起来,再思考生活
——旅法华人导演邵斯凡和他的《绝对高级》
栏目:现场
作者:本报记者 张婷  来源:中国艺术报

《绝对高级》剧照  李晏  摄

  中法建交50周年,话剧舞台上不少“法国范儿”的作品也轮番登场。作为2014中法文化之春和第五届南锣鼓巷戏剧节双料重头戏,旅法华人导演邵斯凡改编自莫里哀《凡尔赛宫即兴》与《可笑的女才子》的一出《绝对高级》 ,近日在国话先锋剧场与观众见面。

  舞台上,导演招呼大家抓紧时间做最后一次彩排,可演员们各个不在状态,搞不清主题、记不住台词,甚至都没弄明白自己要演谁。导演无奈之下苦苦哀求,演员们毫不领情反而大倒苦水,所有人乱作了一团。此时,台下已经就座的观众有点儿不耐烦了,在他们的声声催促中, 《可笑的女才子》的演出终于开始——玛德隆和喀豆姐妹俩初到巴黎,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已到适婚年龄的两人一心憧憬着浪漫的爱情,不仅对父亲介绍的对象挑三拣四,言语间还得罪了两位巴黎贵公子。其中的吉公子为了报复装腔作势的姐妹二人,派自己的仆人“面子”去调戏她们。面对举止高雅、出口成章的冒牌贵公子,两人果然兴奋不已,一场啼笑皆非的好戏也随之展开……

  作为17世纪古典主义喜剧最著名的剧作家之一,莫里哀作品中对社会陋习一针见血的讽刺,即便历经300多年,如今看来也并未过时,他的《伪君子》 《太太学堂》等经典更是久演不衰。对于古典作品情有独钟的邵斯凡谈到:“它们是经过时间洗涤沉淀下来的结晶,对观众来说没有时空的限制。无论年龄、国籍、性别、种族,都能引起大家的共鸣。作为一名法籍华裔导演,能够生动地将古典的法国戏剧作品呈现在中国的舞台上,不仅仅是我的乐趣,也是我的责任。坦白说,我很厌烦那种包装得看似高级的剧,浮夸的舞台场面和哲人般的台词,都掩盖不了本质上的空洞乏味,看得人只想打呵欠。但莫里哀的作品充满了智慧和幽默,可以让人开怀大笑。 ”

  身为法国佛洛朗表演学院大师班40年来第一个华裔毕业生,近年来又一直以“丝头爱染色”工作室为阵地在北京摸爬滚打,邵斯凡对于两种文化背景的转换早已熟悉。而《绝对高级》最初的灵感,则来源于他回国后看到的一档相当火爆的综艺节目。“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穿着得体、打扮精致的女孩,在台上等待和评估一位又一位想与她们牵手的男性候选人。每一个新上场的人都要带来几段介绍自己的视频:家庭背景、情感经历、工作、朋友、业余爱好……但很多时候,他们的示爱都会以失败告终。这让我想起了《可笑的女才子》里那两位主人公,就如莫里哀钟爱通过他的戏剧给周围的人画一幅写实又滑稽的肖像,我则试图通过这部作品给当代社会拍一张快照。 ”

  《绝对高级》采用了戏中戏的形式演出,这在邵斯凡看来,其实是穷则思变的突围。起初,他只是准备将《可笑的女才子》搬上舞台,为了能够让中国观众更深入地领会莫里哀式的喜剧,他还特意将剧中的角色名字以及部分台词进行了修改。但从2012年开始的准备过程,“艰难到夸张,夸张到可笑” ,可笑到让他想起了莫里哀的另外一出戏《凡尔赛宫即兴》 。它的创作背景是国王路易十四要看戏,没有任何准备的莫里哀必须即兴创作。“我将这次话剧准备时的幕后小插曲带上舞台,这样的设置首先是即兴表演很好玩儿,观众会看到非常灵活的东西;其次也是能忠实地展现我们的排练过程,大家可以了解一部作品是如何诞生的。 ”

  在法语里,“演戏”和“玩”是同一个词。因此在邵斯凡看来,他并不想在作品里融入太多残酷或悲伤。“我们只是在扮演悲伤或者残酷,这与切身的经历是有距离的。就像在《绝对高级》中用的那些意大利即兴喜剧的面具,就是为了提醒大家:这不是真的,这其实是在玩儿。但通过玩儿,同样可以悟出人生的道理。所以我对于这部作品的定位是狂欢,对于演员来说,舞台就是我们的游乐场。而观众也可以不用那么正襟危坐,谁说哈哈大笑之后,就不能再去思考人生? ”

在《绝对高级》的演出中,还加入了打击乐和小提琴作为场次间的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