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音帕米尔高原,说唱盛世和声
栏目:视点
作者:冉丹  来源:中国艺术报

《丝路:奇妙声音之旅》之“玛纳斯”篇海报

  在我国西部帕米尔高原的广袤旷野,有一位民族英雄顽强骁勇、激昂悲怆;有一段传奇故事经久流传、生生不息;有一种奇妙声音波澜壮阔、亘古悠长。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玛纳斯。

  作为简单的表演艺术,曲艺往往只是说唱艺人和乐器的简单配合,但却包容讲述着人类历史上最复杂的故事。在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周年之际,《丝路:奇妙声音之旅》的主创团队决定重走丝路,寻找用曲艺形式表达的传奇故事。第一站,他们将目标首先锁定丝路上的重镇新疆,聚焦传唱近千年的柯尔克孜族曲艺“玛纳斯”。

  历时8个月,由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文艺节目中心戏曲频道精心打造的首档沉浸式寻声纪实节目《丝路:奇妙声音之旅》之“玛纳斯”篇于2023年12月14日晚在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大小屏全线推出。当雄鹰掠过山间峡谷,当镜头推向旷野深处,当耳畔响起奇妙声音,这个古老文化的火种再次燃起热焰,直击心灵。

  创新叙事,以传统对话古老

  “玛纳斯”究竟是什么?对于《丝路:奇妙声音之旅》的主创团队来说,在踏上这一程之前,知之甚少,却也在寻访之后,久久不能平静。

  在柯尔克孜族的传说中,玛纳斯是一位英雄,他是力量、智慧和勇气的化身,他和他七代子孙的故事在古代传说、歌谣、谚语等民间文学的基础上加以创作,配以简单的旋律,以口耳相传的形式传唱千年,形成了我国三大英雄史诗之一的《玛纳斯》,具有民间文学和曲艺双重属性,被称为“柯尔克孜族古代生活的百科全书”。一代代说唱玛纳斯的人被称为“玛纳斯奇”,他们是帕米尔高原上的游吟诗人。

  主创团队在调研后发现,横在玛纳斯与观众之间的障碍是方言和地域文化。若要将玛纳斯带进大众视野,就要在艺术的表达中提炼出它的独特属性——永恒的英雄故事。而寻访的身影、讲故事的声音,恰恰契合主题。

  对于叙事结构的设定,主创团队试图用一种大家熟知的艺术形式去对话玛纳斯,在交流中互相激发。这位寻访的引路人需要擅长即兴创作和演唱,可以用民族器乐再现英雄史诗,其艺术作品既有创新的艺术生命,又有浓厚的感染力。对丝路、对玛纳斯、对奇妙声音充满了好奇和探索的中阮演奏家冯满天与他的阮便成了不二选择——天山脚下,他与玛纳斯奇即兴演奏,千丝万缕的情绪映着夕阳余晖荡气回肠;高山草甸,他与玛纳斯奇沐浴阳光,把出世入世的人生旷达高声吟唱。视觉上,场景、光线的选择,地拍加航拍多重视角的呈现,使画面在辽阔天地间有了电影质感;声音上,纪录电影的录音师进入现场采集声音,后期运用了拟音制作、音乐人配乐,为打造高品质的视听提供了保障。

  史诗背后的人物影像志

  玛纳斯为何能传唱千年?谁在传唱它?影片伊始,在片中穿针引线的冯满天就将全片的核心疑问抛出。镜头跟随他的脚步不断寻访,将片中一个个关键人物和故事串珠成链;每一次的遇见、体悟又通过他的内心独白凝结成答案。

  新疆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阿合奇县被称为“玛纳斯之乡”,也是片中的寻访目的地。在一场柯尔克孜族的传统婚礼上,当地知名的玛纳斯奇江努日·图日干巴依正在演唱玛纳斯,为新人送上祝福。由玛纳斯奇在婚礼上演唱玛纳斯,是一项传统婚俗。可以说,《玛纳斯》出现在柯尔克孜人一生中所有的重要场合,也包含了柯尔克孜族的方方面面。

  阿合奇的街头到处都能看到玛纳斯,每一处有玛纳斯的地方都有一个被反复提及的名字——居素普·玛玛依。他是我国唯一一位可以演唱8部23万余行《玛纳斯》的“大玛纳斯奇”,被誉为“当代荷马”,曾获得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终身成就奖、吉尔吉斯斯坦文化界最高勋章“玛纳斯”勋章。人们只知道居素普·玛玛依是个传奇,却不知道40岁之前,他只是个

  普通的牧民——他从8岁开始学习玛纳斯,直到40岁有了人生阅历才公开演唱,足以见得柯尔克孜人对祖先文明的敬畏心。如今,他的曾孙托合那力·吐逊那力肩负起了传承史诗、守护民族智慧的重任,成为了《玛纳斯》的现代传承人。对于托合那力·吐逊那力来说,太爷爷是他一生仰望的高山,这也让他有了无尽的思考:未来该如何传承玛纳斯?

  建筑工地上,阿不都别克·俄斯坎与众多工人们一起忙碌着,而在结束工作之后,他将回归牧民身份。蓝天白云,青青牧场,当他再次随着史诗中情节的变化和英雄人物喜怒哀乐的情感跌宕唱响激昂辽阔的旋律,无论何种身份,都难掩他对玛纳斯的喜爱。

  为习近平总书记表演过的玛纳斯奇江努日·图日干巴依、在国际比赛中获得冠军的玛纳斯奇阿不都别克、青年玛纳斯奇托合那力,三位民间艺人各具特色,是全片的焦点。他们在代代传承中丰富着《玛纳斯》的内容、曲调、旋律,在平凡生活中演绎着真实与质朴,亦如玛纳斯传唱的永不言弃的故事和其中蕴含的精神力量。镜头下,他们与国家级猎鹰传承人、口弦艺人、歌舞剧玛纳斯的扮演者等等具有民族文化特色的符号共同构成了当代玛纳斯的图景。

  文化的交织与碰撞

  “驼铃古道丝绸路,胡马犹闻唐汉风。”古丝绸之路上,文化的交流不曾停歇。跨越语言、跨越国界亘古流传的玛纳斯,不仅是“一带一路”上传唱千年的文化瑰宝,更是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两国传统友谊的见证。《丝路:奇妙声音之旅》之“玛纳斯”篇以奇妙声音为切口,呈现新疆大美自然和人文景观;从以小见大的角度,展现我国对柯尔克孜族优秀传统文化的保护、传承和创新;用润物无声的形式,增强各族群众情感价值共识和心理认同;用广为流传的题材,加深同“一带一路”共建国家的文化交流。

  有着300多年历史的戏楼正乙祠是北京最奇妙的声音场域之一。这里从未响起过玛纳斯的声音。寻访之后,冯满天将采集到的玛纳斯、口弦、库姆孜和着雪山、河流、牛羊的声音带到北京,他与托合那力以及他钟爱的阮共同将创新版玛纳斯在这里吟唱:“这是祖先留下的故事,我们怎能不把它传唱;这是祖先留下的遗产,代代相传直到今天……”

  从1984年《玛纳斯》第一次走出草原、走上舞台开始,它就不断在创新中丰富着,弹唱、歌剧、舞剧等众多艺术形式为这部民族史诗源源不断地注入生机和活力,让它从古老走向当代,从帕米尔高原走向世界。节目播出后,一张独特的中国文化名片呈现在观众眼前:截至2023年12月15日20:00,播出22小时后,各平台播放量约93万次,话题阅读量约166万。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研究员阿地里·居玛吐尔地表示: “只有走向田野才能聆听《玛纳斯》史诗的传唱,感受其天籁之音,理解其本质。口头史诗《玛纳斯》深深扎根于大山草原中的古老传统,口传心授绵延不绝。本片为我们开启了寻找古老史诗本源的新路径。这是直入心灵的声音路径。”

  《丝路:奇妙声音之旅》作为2023年戏曲频道主打的创新项目之一,填补了戏曲频道曲艺纪实类节目的空白,也凝聚了主创团队共同的智慧,是诚意之作。《丝路:奇妙声音之旅》总导演李颖表示,目前《丝路:奇妙声音之旅》之“玛纳斯”篇英语版于2023年12月31日在CGTN播出,吉尔吉斯语版的制作工作正在进行。未来,《丝路:奇妙声音之旅》节目组将继续旅程,寻访更多散落在我国大江南北的曲艺宝藏,把更多奇妙声音呈现给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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