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地球主人”
——王琛的动物情缘
栏目:两新视界
作者:本报记者 蒲波  来源:中国艺术报

堪察加虎鲸 王琛 摄

  最近,中国摄协副主席、著名摄影家王琛再次进入西藏阿里地区进行拍摄,对比今昔,他感慨不已:“现在的阿里自然环境比过去好多了,老百姓很自觉地保护着自己的家园,保护着这里的野生动物。”

  说起王琛和野生动物的缘分,要追溯到15年前。当时,他意气风发,和众多热爱动物摄影的影友一样,前往非洲,拍下了肯尼亚动物大迁徙。那时候的他被百万动物大迁徙的壮观景象深深震撼。后来随着对世界环保的更多了解,他却对自己的动物摄影做出了深刻的反省,并且确定了此后的拍摄准则:要以不打扰的方式去拍摄与人类同在一个地球的自然生灵。

  他的这一理念,集中反映在《地球主人》这本摄影集内。《地球主人》是王琛的“地球系列”摄影集之一,其他还有如《地球表情》《地球温度》《地球密码》《地球呼唤》等。王琛说:“我计划出版十本‘地球系列’摄影集,这是我的摄影梦,也是我的环保梦!”

  因着王琛的环保梦,王琛关注动物、关注地球、关注文明。在动物摄影领域有所成就者,或者是数十年如一日追踪拍摄某一类动物,或者是身临各种险境去呈现动物生存最原始的状态,尤其是珍稀动物。王琛拍摄动物的状态,更像是拍摄自己的朋友,是在更加日常、和谐的状态下去拍摄这些自然生灵,记录下它们的形态、姿态、表情、状态等。

  《地球主人》这本摄影集是王琛耗时15年的扛鼎之作,同时也是其“地球系列”丛书的第四本,书中所展示的全世界七大洲的125种野生动物是王琛搭乘汽车、轮船、直升机、热气球、动力三角翼和滑翔机等交通工具,使用哈苏503CW、哈苏903SWC、哈苏905SWC、哈苏XPAN2型、尼康F6、莱卡M6和荷兰产金宝便携式4X5等各类机械相机通过反转片拍摄而成。编者为了增加该书的科普性,每幅画都配以翔实的动物介绍,并说明拍摄时间、地点、纬度、海拔以及对摄影人很有借鉴意义的摄影器材和参数说明。“在我们的地球上,到底人类是地球的主人还是动物呢?我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思考。这本野生动物摄影集起名为《地球主人》,就是想表达我的这一观点。”王琛说。

  《地球主人》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作为封面的那头哭泣的大象照片。然而书中更多是朝气蓬勃的、在自然界中自在自得的野生动物:蔚蓝色海面上跃起的海豚、宝蓝色天空中飞翔的白色海鸥、帕米尔高原上生有握力强大的脚和长弯爪的髯鹫、能够在零下15摄氏度生存的日本猕猴……王琛的镜头聚焦的都是自然中容易见到的野生动物,像长时间蹲守都不一定能见到的雪豹等不是他所钟爱的野生动物拍摄对象。与其说王琛关注的是野生动物,不如说他关注的是人类环境问题。他用守护的方式拍摄动物——很远的长焦拍摄,争取对动物没有丝毫打扰:“画面美固然重要,我们的拍摄态度更加重要。”

  20余年的地球拍摄经历,王琛目睹过四川二郎山的野生熊猫,跑得很快。“这让我去思考,人类是否应该圈养野生动物?是的,对于濒临灭绝的野生动物,圈养无疑是最好的一种保护方式,但圈养也会让动物的本能发生变化。”让王琛印象深刻的还有中国的朱鹮保护,在陕西洋县,朱鹮从1981年发现的7只已经壮大到7000多只了。

  2008年3月,王琛去广西北海三娘湾拍摄了中华白海豚,中华白海豚素有“美人鱼”和“水上大熊猫”之称。在《地球主人》中呈现的两幅中华白海豚的图片各有深意:一幅是渔船和中华白海豚相隔咫尺,画面营造出紧张的危机感;一幅是一只中华白海豚在平静的海面上自由自在地遨游,画面宁静美好。

  “我有些作品是有批评意味的。比如,2006年1月1日,我在柬埔寨洞萨里湖拍摄了一个小女孩和一只小猕猴坐在一个深色的盆子里。这是一只被抓来用于表演的猕猴。”王琛说。

  王琛专注野生动物,接触了很多野生动物保护专家,聆听了野生动物令人泪目的故事,也亲眼目睹了让人撕心裂肺的动物的牺牲与奉献。“陕西佛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大熊猫研究专家雍严格曾经给我讲了一个他的父亲雍立军上山打猎的故事。上世纪50年代初,佛坪的老百姓还是以打猎为主,雍立军和几个村民上山打猎,看到了金丝猴。在猎枪瞄准金丝猴的那一瞬间,雍立军发现这只抱着一只小猴的母金丝猴向他们摆了摆手,就是‘不要开枪’的意思。雍立军他们愣住了。在母猴给小猴喂奶之后,它放下了小猴,迎着猎枪走了过来。雍老说,他的父亲当场就哭了,从此再也不打猎了,他们的村子也再不打猎了。”

  2007年,王琛曾去肯尼亚马赛马拉拍摄角马大迁徙。“当时,我们的车就停在角马迁徙必经的河边。这条河并不宽,也就二三十米,河里有很多鳄鱼等着吃这些角马。大概7天的时间,这些角马会慢慢在河边聚集,有几千只之多。而后,会有一个领头的角马带着迁徙,那是一头很老的角马。于是,老角马、受伤的角马,一个一个跳进河里,成为鳄鱼的美食。吃饱了的鳄鱼就不会再伤害那些成年的角马和年幼的小角马。我们在一旁看到壮烈的这一幕,都流泪了。野生动物和人类一样,都是有感情的。”

  人类的文明在进步,对于环境的破坏和野生动物的伤害,却也没有停止过。“我真的希望我们人类在文明高速发展的同时,能够最大限度避免或者减少对野生动物的伤害。他们是地球真正的主人,我们是地球的寄居者。人类理应和自然、和地球上的各种生灵和谐共处。”王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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