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悲鸿精神”融入新的时代语境
——记“民族与时代——徐悲鸿主题创作大展”
栏目:聚焦
作者:王森正  来源:中国艺术报

侧目(纸本设色)  111cm×109cm  1939年  徐悲鸿

  他学中国画出身,在20世纪初期画家们尚未熟知西画之时,便倡导“中国画改良” ,坚持有“可采者”便“采” ,无问西东;他是一个近代人,但却以中国传统文人的姿态处事,他胸怀大义,坚守文化传统,书写着民族精神;他是一个画者,手无寸铁,却在民族危亡之际用画笔与“敌人”战斗。他曾说:“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 ,他一生凭借这一番傲骨,创作了无数彪炳画史的绘画巨制,为后人敬仰,他就是著名美术家、美术教育家徐悲鸿。

  1月25日至3月4日,由中国美术馆、徐悲鸿纪念馆主办的“民族与时代——徐悲鸿主题创作大展”在中国美术馆展出。展览展示并梳理了徐悲鸿具有时代标志性和历史价值性的系列作品118件,分为“民族精神”“图稿叙事”“家国忧思”三大篇章,展现徐悲鸿在各个时期的重要作品,并展示出他作为一个美术大师在倡导中国画改良、弘扬民族大义、用绘画救亡图存方面的卓越贡献。

  以西融中,坚守改良主义

  1918年5月,年方23岁的徐悲鸿在北京大学画法研究会上演讲了《中国画改良之方法》 ,提出了“古法之佳者守之,垂绝者继之,不佳者改之,未足者增之,西方绘画之可采者融之”的思想。徐悲鸿以开放的审美视角,传达着现实主义的重要性。这种思想揭示了当时中国绘画应该遵循的发展规律,在这一认识的基础上,从理论到实践,徐悲鸿毅然开启了以西融中的道路。

  在欧洲研习西画8年,徐悲鸿从技法到理论都进行了相当刻苦的训练和研究。归国后,他既作大型油画,又作大型中国画。面对当时美术界的混乱,他觉得重担在肩,决心以现实主义来改造中国画,特别是中国人物画。当时中国许多画家笔下的人物形象与生活严重脱节,千篇一律。正是由于徐悲鸿等人的努力,画坛焕发了青春,出现了蒋兆和、吴作人、李斛等著名画家,他们对于振兴新中国人物画产生了巨大作用。他强调素描训练可以弥补当时的中国画造型薄弱的问题,以他的素描为例,其特色在于惟妙惟肖、形神兼备、笔法轻松、虚实得当,构成面块与线条的交响,产生西方明暗渐变与东方笔墨韵味的结合。他的许多素描的尺幅不大,却具有丰富的表现内容,善于捕捉对象最具神采的瞬间,融动势、细节于一体,笔触轻灵,线条概括,以形写神,神气弥满。

  和古代相比,当代画家想要画好中国画,更需一个不断训练造型能力的过程,若想完全摆脱造型限制而追寻所谓“用书法化的线条去表现情感” ,如同水中捞月,除了模仿古代简笔文人画之外,恐怕难有其他建树。徐悲鸿凭借十分娴熟的造型能力和建立在“惟妙惟肖”基础上的“新笔墨” ,成为解决中国写意笔墨与写实造型之间矛盾的重要艺术家。长期践行以西融中,徐悲鸿获得了对于写实造型的精深把握,超越了复杂写实造型对于许多中国画家的限制,使中国画笔墨意趣得到了划时代的突破。

  “徐悲鸿坚守改良主义,不断深入研究西方画的造型,但又能坚守本民族的绘画传统,以西融中,把中国画的创作进行了现代性转化,在中国画史上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中国美协主席刘大为说。

泰戈尔像(纸本设色)  51cm×50cm  1940年  徐悲鸿

  救亡图存,彰显民族精神

  虽然借鉴了西画的某些形式,但徐悲鸿的作品仍然是在表达中国传统的民族精神和家国信仰。特别在20世纪上半叶,在社会动荡不堪、民族危亡之际,他以绘画作为武器,借助一幅幅生动的作品,传递着坚忍顽强、生生不息的精神,鼓励人们浴血奋战,保卫家国。

  徐悲鸿的作品多是坚韧不拔的民族精神的伟大象征,最典型的便是《愚公移山》 。在《愚公移山》中,他突破了传统理念,首次以人体为主要描写对象,充分展示了劳动中的裸体人物大角度的屈伸、肌肉运动之美。这幅史诗般油画的每一笔都既自然流畅又不失严谨,每根线条都被赋予了生命力,歌颂人的伟大力量,同时,画面气势磅礴、力度空前,掷地有声地道出了“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这一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伟大精神。

  除《愚公移山》以外,在弘扬民族精神上同样具有重大意义的作品还有承载“巴人汲水”精神、传递中华民族世世代代吃苦耐劳精神的《巴人汲水图》 ,表达威武不屈的精神、呼唤爱国主义的巨幅油画《田横五百士》 ,弘扬透过事物看本质和求真务实精神的《九方皋》等,这些作品突出地展现了炎黄子孙自强不息、艰苦奋斗的精神内涵。即使描绘飞鸟、走兽等动物题材,徐悲鸿也往往赋予它们人格意义和思想深度, 《会师东京》 《负伤之狮》《哀鸣思战斗》等作品,借雄狮、奔马、雄鸡、雄鹰等动物之情感来表达作者对战争的悲戚忧怀,以此鼓舞抗战斗志。

  为了能最大程度上增强作品的感染力,其作品往往追求一种壮美的风格。他笔下的万物生灵,具有极强的野性,生命喷薄而出,不可遏止,成为那个时代乃至当下民族精神的另一种生动象征。尤其是他所塑造的“奔马”形象,大有“一洗万古凡马空”的气概。他笔下的马千姿百态,或驻足凝望,或回首长嘶,或奔逸绝尘,或腾空而起……均是矫健而轻疾,它们不仅是徐悲鸿人格气质与创作激情的熔铸,也是民族文化和时代精神的写照,更成为中国艺术形象创造中永恒的经典。

  中国美术馆馆长吴为山表示:“本次‘民族与时代——徐悲鸿主题创作大展’将徐悲鸿作品中民族与时代的关系通过当代的新展示、新媒体、新方法、新载体的不断传扬与积极拓展,使‘悲鸿精神’的当代彰显融入新的时代语境,增添了新的时代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