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革命战士,也是女儿和母亲
——观评剧《骄杨》有感
栏目: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
作者:李松林  来源:中国艺术报

评剧《骄杨》剧照

  由天津市北方演艺集团、天津市评剧白派剧团联合出品,评剧艺术家、白派艺术传人王冠丽主演的原创评剧《骄杨》,日前在天津海河剧院首演。该剧已经入选为“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优秀舞台艺术作品展演”剧目。

  《骄杨》取材于毛泽东1957年创作的《蝶恋花·答李淑一》诗词中的第一句:“我失骄杨君失柳”。“骄杨”指的就是毛泽东的妻子杨开慧。《骄杨》并没有讲述杨开慧一生的传奇经历,而是选取了杨开慧1930年11月牺牲前的战斗经过。故事聚焦于1930年7月红三军团进占长沙和是年9月红一军团围攻长沙前后,众多乡亲们正在做迎接红军进城的准备,他们急切盼望红军能够解救他们于水火。然而当红军撤离长沙后,国民党反动派何键在长沙地区实行白色恐怖,大肆屠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并将共产党员的头颅悬挂在长沙城头。

  《骄杨》成功塑造了杨开慧不畏艰险,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尽力解决革命根据地和红军最急需的衣药问题。1930年10月,杨开慧被捕。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杨开慧表现坚贞不屈,何键提出:只要杨开慧登报声明跟毛泽东脱离夫妻关系,就立刻释放她。剧中杨开慧则撕碎了《声明书》唱道:“润之犹如我的梦,润之犹如我苍穹。我为他矢志不渝恩义重,他为我披肝沥胆情志忠。笑尔等一厢情愿兴师动众,要随尔意万不能。身首异处何所惧,惟愿润之革命早日成功。”表现了一个共产党员为真理而献身虽死犹荣的形象。

  评剧《骄杨》在人物塑造上最具特色。王冠丽扮演的杨开慧,不仅表现了一个知识女性的温文尔雅,而且表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革命英雄形象;在家中杨开慧是一个体贴入微的女儿和母亲;在狱中是无限坚贞的共产党员。特别是在第八场“慷慨就义”中,面对和毛泽东与儿子毛岸英的生离死别,王冠丽塑造的杨开慧催人泪下。当反动派对毛岸英动刑时,杨开慧唱道:“皮鞭声声震天响,鞭鞭打在娘心上。儿身淋淋鲜血淌,热泪湿透娘衣裳。”她“恨满腹,怒满腔,咬牙切齿骂豺狼”,“你们累累暴行添罪状。全不怕遭天谴无有好下场!”这段【紧打慢唱】板式,字字铿锵有力,激越昂扬,把杨开慧面对敌人无比愤慨的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为了保护儿子,她让儿子管自己叫姑姑。这表现了杨开慧为了革命大局忍辱负重,她博大的胸怀,令人肃然起敬。

  《骄杨》一剧还设计了毛岸英在狱中梦到爸爸的情节。毛岸英说:“爸爸跟我说,让我听话,还让我照顾好姑姑”“相信爸爸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到时候我们永远都在一起,永远也不会分开”。这一设计更是令人唏嘘泪下。

  该剧丰富了白派唱腔。白派的艺术特点是唱腔低回婉转,身段优美端庄,演唱风格典雅大气,表演风格质朴大方,特别是唱腔中呈现出的“水音”独特优美,在评剧诸多流派中独树一帜。王冠丽的表演稳重、老道、含蓄,声情交融,韵味十足。她在《骄杨》一剧中以深厚的功力,别出心裁地创造了杨开慧的音乐形象,亮点频现,给人印象极为深刻。当杨开慧听到战友苏金明介绍井冈山斗争形势和毛泽东的近况时,取出毛泽东给她的家书,唱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取出书信犹如见着润之面……”一段【散板转慢板】幽咽婉转,一字一腔都充满对爱人的无限深情。紧接着“虽然说湘赣两地相距远,从心底更敬佩人民的毛委员!”用了两个叠句,声音由低渐高,由弱渐强,强化了杨开慧对丈夫的无限崇敬之情。紧接着转入“倏忽间与润之分别三载,同学情夫妻义难释情怀……”的【慢板】,则以舒缓的旋律,含蓄而又深沉地表达出对亲人的思念与牵挂,把内心的柔润与缠绵表述得细腻而又真实,获得了观众的共鸣。这段唱还采用了杨开慧与毛泽东“隔空对话”形式,一个唱一个念,相互呼应,取得良好效果。第四场中杨开慧灯下为丈夫做鞋时唱的“秋风瑟瑟秋雨绵,茫茫夜色天气寒……”【反调慢板】更发挥了王冠丽“以情带声”的特长,既细腻深沉又悠扬动听,叩动观众心弦。最后一场监牢受刑,杨开慧自知难逃敌人魔掌,牺牲在即,让毛岸英痛快地呼唤一声“妈妈”。此时杨开慧一把将岸英拥在怀中唱的一段【大悲调】 “揽娇儿入娘怀悲情难掩,与亲人诀别时心如刀剜。从此后母子们再难相见,忆往事不由人思绪万千。 ”唱腔悲怆凄楚,声音混合着泪珠,如诉如泣,字字句句皆如撕心裂肺一般,观众无不一掬同情之泪。

  《骄杨》舞美设计美轮美奂。一开场,音乐响起:湘赣民歌风格配曲《虞美人·枕上》。舞台分为两个区域:后面高台上,一对舞蹈演员饰演青年毛泽东和杨开慧,双人舞造型主要是表现杨开慧与毛泽东从相识相恋相伴至送别时的场景,此场面成为后续剧中杨开慧思念毛泽东的心理根据。大舞台上则是乡亲们的群像,作为群舞配合毛杨双人舞的情绪。一曲终了,高平台上毛杨举手告别,青年杨开慧隐去,冲锋号响起,一组红军战士高举旗帜刀枪在毛泽东的指挥下上场,形成一组冲锋造型。这一设计真可谓是美轮美奂,既是评剧特点的创新,也为青年人观赏评剧创造了条件。再如第二场和第八场中,云天外的毛泽东不断出现,也增加了《骄杨》的观赏效果。

(作者系首都师范大学马列主义学院原院长)

中国文学艺术基金会特约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