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无畏青春走向心中的诗和远方
——访90后旅行博主牛牧草
栏目:人物廊
作者:本报记者 蒲波  来源:中国艺术报

牛牧草攀登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半脊峰雪山

  “最痛也就是这么痛了。”90后旅行博主牛牧草说,这句话支撑着他从海拔5430米的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半脊峰冰川的大本营到高山C1、C2。最近,他和9位朋友一起相聚雪山,日行万步,为了保存体力,大家很少说话,说得最多的就是“谢谢”“不用”“加油” 。反季节登山,牛牧草头痛欲裂,体力透支,极端情况下吃一口饭就会吐出来,头胀、空腹、失眠、煎熬……他说:“诗和远方没有那么容易到达。 ”

  说起“为什么选择旅行” ,牛牧草说最初是为了治愈孤独。很难想象这句深沉的话出自一个90后之口。原来,2018年,牛牧草从重庆大学播音主持系毕业,去伦敦国王学院留学攻读研究生时,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环境陌生,语言陌生,那种紧紧捆缚自己的孤独让他选择了一种“出逃” 。他的第一站是独自去了冰岛,那里被认为是“人类终极的孤独地”。“在冰岛,你会发现像电影里面的月球一样的世界,荒原百里,没有草,没有生命,只有你一个人在喘气。 ”

  牛牧草去冰岛的那天是万圣节,他特别想吃中国菜,居然意外地在一家饭店吃到了老家的河南烩面,那是菜单上没有的面——来自河南的厨师特意为远方而来的老乡做的一碗家乡面,这让牛牧草当时整个人就被治愈了。“冰岛旅行回去后,我再去适应英国的生活的时候,我觉得真好。 ”回到英国,牛牧草发现同学很好、老师很好,并且开始积极主动地认识不同的朋友。

  从此以后,他深深爱上了旅行,也总是习惯性地把旅途中发生的事情,用图片、视频或者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通过“牛牧草”这个全网平台的ID,他在小红书、微博等新媒体账号收获越来越多的关注和点赞,并且有了不少想要随行的朋友。慢慢地,分享旅途见闻从习惯变成了事业,他创立了重庆孤独旅图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从微信公众号、新浪微博到微信小程序、小红书、抖音等各类新媒体,都成为他分享旅行故事的平台。由此,他从一位伦敦国王学院传媒大数据专业的硕士毕业生转变为娴熟运用各种传播手段表现、表达“新旅行”概念的旅行博主。

  随着他认真地对待一次又一次旅行,进行一场又一场深刻的体验,越来越多的朋友开始想要加入到这件有趣的事情当中。牛牧草也在这个过程中形成了自己的小团队,团队成员包括孤独旅图的联合创始人曾盈盛。曾盈盛作为伦敦国王学院法律系专业的学生,已经有了曾在中国顶尖律师事务所工作的经历,放弃了律师工作转战旅行行业。离职之前,他总是利用工作间隙对旅行行业进行研究、学习,然后与牛牧草一起线上开会讨论,确定公司的业务模式和未来发展方向。

  牛牧草和他的团队所组织的旅行,主要是带领朋友们进行沉浸式的旅行体验。比如,在雪山上露营的时候,不管背包有多重,也会带手磨咖啡、小秤,烧水、磨咖啡、用上冲泡滤纸…… “没水怎么办?我们就从雪山上挖一块积雪,放在水壶里面融化掉,用冰川融水做一杯自己亲手磨的咖啡。 ”牛牧草说,负责带领大家一起玩儿的都是时尚旅行博主,都是年轻人,而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导游。“这就是自媒体参与思维。和我一起玩儿的朋友们不仅可以从旅行中获得更多的体验感,还能从我们孵化的时尚旅行博主身上感受到不一样的旅行。我们的博主对茶艺、插花、瑜伽、穿搭、咖啡等年轻人喜爱的生活艺术都是比较精通的。 ”

  牛牧草总说自己是从传统媒体转到新媒体,虽然传播形式、传播平台改变了,但他一直以专业的媒体人的工作态度在制作新媒体的传播内容,精益求精,而且还在差异化传播上获得了很好的效果。比如,在小红书上,他的传播策略是发布包括民宿探店、美景发现等图文攻略,将小众机位拍摄的照片发布在小红书上;在微信公众号上,主打旅行路线。“未来抖音可能是一个主战场,因为我的短视频素材太多了,除了南极北极,五大洲我去过50多个国家。我一直有搜集素材的习惯,也正在整理这些素材。 ”

  旅行最好的状态是什么呢?在牛牧草看来,是和当地人打成一片。“如果是去北京的胡同,就和胡同里的人一起看看北京的秋天,和老大爷聊聊天。无论去哪个国家,都要和当地人打成一片。 ”他会在旅行中随手记录、抓拍人物瞬间真实的状态。“我们不带三脚架,因为太沉了,我们希望引领的旅游是更轻松、更接地气的” 。

  在旅行中,最让牛牧草难忘和感恩的是旅途当中遇到的人。“走过了人生所有的弯路,从此人生尽是坦途。 ”牛牧草在行走帕米尔高原上的中国网红盘龙公路的时候,看到了指路牌上的这句话。“那条公路比怒江72拐还要难走,原本上帕米尔高原就容易高反,顺着公路往上走,就更高了。 ”他们的两辆房车载着两位70多岁的老奶奶,房车往上走到公路的三分之一处,老奶奶就高反了。同行的年轻人都忙碌起来:做牛肉汤,拿新疆馕……一位79岁的老奶奶经过一番休息和补充能量后,在房车的床上坐起来后,跟牛牧草说她知道她本不应该上来的,其实山下的风景和山上的风景是一样的,但之所以来是想表示对年轻人开展的活动的支持。“我当时就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忽略了年龄问题,不管怎样, 80岁上来都是很危险的事情。 ”牛牧草说。

  从第一次去冰岛寻求内心孤独的治愈至今,虽然受到全球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牛牧草团队的工作并没能如预期一样发展,但他们仍然去了很多地方,比如云南大理、福建漳州、广东梅州、浙江湖州、长白山天池、大西北环线以及新疆各地等。在新疆,他深深感受到“各民族要像石榴籽那样紧紧抱在一起” ,为了拍出好片,会在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的独库公路的小众山谷内追光而行;在电影《大鱼海棠》的取景地广东梅州花萼楼,他拍下了客家人热气腾腾的群居生活;在黑龙江雪乡国家森林公园,他们拍摄了有如童话世界一样的戴着“厚厚的积雪帽子”的彩色木屋,还有马拉爬犁、狗拉爬犁、雪圈等。牛牧草说:“当旅游的梦想和传媒的理想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可以把爱好当工作,把工作当爱好,这已经让很多朋友羡慕了。 ”

  然而,作为兴趣和作为事业,毕竟不能等同。在“孤独旅图”对外的推广中,牛牧草还是尽可能让推广内容接地气。“我觉得接地气,就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当我们选择旅行作为赛道的时候,也会对同类传播进行分析,找准我们自己的优势。 ”牛牧草说,经过调研发现,旅行社虽然多,主打旅行的博主还真不多,所以对旅行爱好成为实业增强了信心。“如果顾客喜欢哪位旅行博主,很可能会产生想跟他一起出去玩的想法。出于这种心理需求,我们的旅图社就有存在的意义了。 ”面向未来,牛牧草说还是要一步步扎扎实实地做,做好每一个细节,而不是盲目扩张,他始终坚持高品质的服务体验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