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好故事,对内凝聚对外吸引
——记二胡演奏家刘光宇从乐四十年
栏目:名家
作者:唯嘉  来源:中国艺术报

  刘光宇培根铸魂,纵横弓弦贡献人民

  刘光宇,是我国著名二胡演奏家,现为重庆市歌剧院院长、重庆交响乐团团长。他行程万里,演出超过4000场,最多时一天连演5场。他重视普及,开“中国故事——讲座式音乐会”之先,这种边演边讲、夹叙夹议的形式,大到家国命运,小到社会热点,讲得情理交融,演奏得寓庄于谐,拉近了艺术和老百姓之间的距离。从学校、机关到社区、山村……他不间断地举办200余场,大部分都是“单枪匹马” ,一人集创作、演奏、主持、舞台技术甚至设备搬运于一身。他说,“中国人自古讲中国故事,三言两语就是千军万马,运弓拉弦便可纵横天下。 ”

  民族需要振兴,国家需要发展,人民需要培根铸魂,民族音乐应一马当先。刘光宇始终践行“人民至上”的理念。只要有人愿听,他就愿拉,有一次在东莞大剧院演出,他返场拉了5首。

  他探索洋为中用。文化艺术的“改革开放” ,既非将传统文化取而代之,也不是全盘西化,而是守正创新。刘光宇将西方的演奏技法移植到二胡上,演奏了小提琴“艰深无比”的《流浪者之歌》,更把“时间是用来流浪的,生命是用来遗忘的,身体是用来相爱的,灵魂是用来歌唱的”吉普赛人的内心诠释得淋漓尽致,使得20年前在北京的独奏会演出“令京城为之一震” 。更令人叫绝的是,他把外国的音乐剧样式中国化,主角竟是中国乐器二胡,打开了“风骨自在、和而不同”的新园地。

  他奠基“渝派”风格。受巴渝文化“突出直观形象”的影响,刘光宇的演奏树立既有“体验”又有“表现”的艺术定位,具有强烈的音乐情景带入感,使人琴统一、形神统一、情理统一。其“新”意,使音乐极富感染力、视觉极具冲击力、表演极具亲和力、意境极有想象力,发展了巴渝音乐的浪漫主义风格。

  讲好故事,建立中国话语体系

  建立中国文化的话语体系是几代民族音乐家的共同信念。刘光宇也以其艺术实践,在美学表达上坚持和发展现实主义美学,这是他讲好中国故事的题中之义。

  立足特色,讲好中国故事。时代是出卷人,刘光宇便创作《蚂蚁》作答。这首民族音乐的谐谑曲,灵感来源于重庆童谣《黄丝蚂蚂》 ,蚂蚁团结协作、乐观顽强,抬起了大过自己身体数百倍的“家园” ,对生活中这一微弱信息的发现和提炼,使得刘光宇走进了别样的艺术天地,将其刻画得栩栩如生。 《蚂蚁》以寓崇高于平凡的美学观念赢得中外观众广泛赞誉,达到雅俗共赏的程度,登上了德国、法国、俄罗斯、意大利、日本、韩国、印度、新加坡、菲律宾、巴基斯坦、南非、约旦等70多个国家及地区主流文化中心的舞台。他说,“ 《蚂蚁》讲的是我们每个人的故事。谐谑风格,意义不在个人,人类要想从沉重的现实问题中振作起来,更需要团结和乐观的超然精神。这是二胡的责任。 ”

  彰显格局,树立话语中心。刘光宇的音乐风格为“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 ,很大程度在于他有兼济天下的认识。他一直思考怎样用音乐反映国家走进世界中心这个主题,策划领衔演奏的协奏曲《对话》就以二胡来贯通古今中外:第一乐章,用二胡与大提琴讲“昨天” ;第二乐章,用二胡与中提琴讲“今天” ;第三乐章,用二胡与小提琴讲“明天” ,此为三横,而二胡则一以贯之形成一竖,加之西洋交响乐队的协奏,正好结构出一个“王”字。“王”者之道,凸显中国艺术的中心地位。此即刘光宇艺术的世界观,他正是用这一思想纵横捭阖,曾与葡萄牙、新加坡、澳大利亚、马耳他、尼泊尔、古巴、加纳、斐济、瓦努拉图、圭亚那、纳米比亚、泰国、巴基斯坦、美国等多国听众“对话” ,为时代立传、为中国扬志,让中国文化走向世界。

  树立气派,打通文化边界。刘光宇的音乐跨越国界,他将中国二胡曲《赛马》与意大利小提琴曲《查尔达什》糅合并加以情景表演,造就了一次中西文化相遇的八重奏《当〈查尔达什〉遇上〈赛马〉》 。在二胡与外国乐器从“陌生”到“熟悉” 、从“竞争”到“和谐”的融通中,让人不禁对生活发出感慨,这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现实写照。

  创新创造,实现音乐跨界革新

  刘光宇的艺术道路是伴随改革开放40多年不断攀登的,可以说,改革开放对其文化意识的熏陶,直接地反映在他敢于“以古人之规矩,开自己之生面” 。

  “二胡戏剧”行得通吗?刘光宇提出“二胡戏剧化、戏剧二胡化”的概念,这意味着二胡将代替人的语言来独立完成人物塑造和矛盾展现。这一创想,引发了音乐界、戏剧界的关注和议论。刘光宇首先制作、主演音乐剧《城市丛林》,为了达到二胡构建戏剧的目的,他塑造了戏的主角“哑巴” ,这一设定弥补了器乐不能像语言那样直接叙事的弱点,而是更加发挥它抒情的长处。事实上,这比以往的演唱更具价值,因为器乐带给观众的想象恰恰突破了人声的真实性所带来的局限,因此,这样的二胡在某种意义上成为“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象征。 《歌剧》杂志以“人琴合力塑造出一个戏剧角色”为题进行赞扬,分析指出:作品一改观众“听”音乐“看”戏剧的常态,“视听并举” ,引人注目。

  然而,刘光宇并没有满足于此。他大胆想象、小心求证,用8年时间钻研各种乐器的“戏剧”语言。音乐是世界性的“语言” ,在世界舞台上,谁能够将其融会贯通,谁就能够掌握更大的国际话语权。 2018年,他以极强的包容力和主动性站在了创新的前沿,出品、主演跨界融合舞台剧《大禹治水》,这一次他将二胡、琵琶、竹笛、西洋打击乐器、西洋美声歌唱及弦乐队等,都引向了情绪、情景、情节、情境的构造中,创造出戏剧的器乐、音乐的戏剧,以民族音乐与西方戏剧并举的维度,使之各美其美。

  上下求索,复兴中华民族梦想

  刘光宇想让越来越多的人倾听中国声音、了解中国故事,他要让世界知道我们不仅有“舌尖上的中国” ,更有“文化中的中国” “为人类文明作贡献的中国” 。

  从音乐到戏剧,从演出、创作到创新、创造,从表演到理论,刘光宇在从艺之路上殚精竭虑。在相关部门和领导的支持下,他还创建了重庆第一个职业交响乐团——重庆交响乐团,出任首任团长。他“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 ,用《巫山神女》反映牺牲自我的移民精神; 《钓鱼城》书写战争与和平; 《辛夷公主》描绘“一带一路” ,关注人类命运; 《尘埃落定》讲一个制度崩溃的外部原因和内部原因; 《长江》讲述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 《重庆组曲》折射“行千里,致广大” ……在他的带领下,由他担任领导的重庆市歌剧院、重庆交响乐团实现了多项突破。

  不论是二胡艺术还是音乐剧、歌剧、交响乐,刘光宇始终在用恰当的艺术形式讲好中国故事,以重庆特色彰显中国气派,用国际水准践行文化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