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的灵官峡红叶
作者:葛白水  来源:中国艺术报

(入展作品)

迷人的灵官峡红叶

葛白水(湖北宜昌)

  当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来到凤县灵官峡,那份郊野的素淡与别致,也是另一种情趣。在这种素淡与别致中,我们还可以体会到现代游乐的无比乐趣。凤县有成片的橡树,橡树叶子一天天变红,每每到了秋天,从九月初开始,先是鹅黄、金黄,再是粉红、橘红,然后是紫红、深红。深秋的灵官峡,红叶如火,登高远望,甚为壮观,景色十分迷人。

  灵官峡位于凤县县城双石铺镇,是嘉陵江上第一道峡谷,也是宝成铁路穿越秦岭的险段之一。著名作家杜鹏程笔下的《夜走灵官峡》就是描写的这里,峡谷集险、秀于一身,是攀岩、漂流的好去处。

  车子驶出双石铺后,向西南方向继续行进,盘山公路非常险峻。“这山峡,天晴的日子,也成天不见太阳;顺着弯曲的运输便道走去,随便你什么时候仰面看,只能看见巴掌大的一块天。眼下,这里,卷着雪片的狂风,把人团团围住,真是寸步难行!……”这是《夜走灵官峡》里的一段描写,纯白描的意境背后,我们体会到了灵官峡的险峻。这里是西北少有的丹霞地貌,整座山崖呈铁红色,嘉陵江水在山谷里流淌,当年的铁路现在已经改道,不再有铁龙穿越其间的呼啸长鸣。杜鹏程的《夜走灵官峡》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幅工地雪大、山高、谷深、风狂的场面,是铁路工人们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忘我的劳动,是一曲社会主义建设初期的劳动颂歌。

  “灵官峡景区到了! ”顺着导游手指的方向,我们看到了一抹火红的树叶在燃烧。这些红叶,消释了旅途的困顿,让大家疲沓的视觉神经瞬间变得异常兴奋。眼前突然被植入这么一处绛红山水,内心的所有渴念立即被触动,呼吸倏地就屏住了。终于,来到红叶跟前了。抚摸着红叶,脉络清晰,体态轻盈,有圆的、心形状的、针状的,每一片红叶都澄澈明净,传递着秋天的浪漫。一片红叶,会让人眼前一亮,而遍布灵官峡的漫山红叶,让我们感受到了“秦岭第一红”最本真的气息。

  山得水便秀,水因林更美。灵官峡的秋天,红枫如火,层林尽染。一江秋水,绿意盎然,似乎并未流动,也听不见水声。对面峭壁之上,古栈道遗址触手可及,被大片红叶围绕,好似当年的战火还未熄灭。目之所及,仿佛密布山体的红叶,在岩石上流淌。天空纯净湛蓝,流云飞速飘移,正午的阳光和煦温暖,将这片绮丽山水渲染成一幅立体的秦岭律动图,让人恍如置身画中,如醉如痴。其中最让我难忘的是满山一遍红,片片红叶如火一样的花瓣,把我们的心也给燃烧起来了。

  现在的灵官峡景区,峡谷苍翠宜人,一条小河依山缓行。山崖上的栈道,山下河中的漂流,看着还挺不错。峡内谷静幽深,滩清水碧,奇峰怪石姿态万千,山泉涧溪抛珠撒玉,丹霞地貌红崖斗险,“美女抱琵琶”“神龟相对” ……令人遐想联翩。依托宝成线废弃隧洞修建的灵官峡宝成铁路文化主题公园,偎依万仞绝壁,紧靠滔滔绿水, 《夜走灵官峡》浮雕墙、九龙戏水、沿江古栈道、传奇历险宫、跌水瀑布、十八罗汉等人文景观与流珠峡、一线天等自然景观融为一体。

  踏着崎岖的山路,红叶与青山相伴映入眼帘,滔滔嘉陵江水荡激着山间的落石,发出震耳的轰鸣声,一泻千里奔向长江。坐在顺波逐流的竹筏上犹如闻到“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之古韵声,可谓“青山峦不尽,红霞秀灵官,欲穷千里目,美景在人间” 。闻不尽的涛声,赏不完的美景,走不尽的山路让人流连忘返。

  秋季的灵官峡也不失婉约,天高云淡,长河如弓,青山依然巍峨,草木依旧青翠,和其他季节相比,秋季的灵官峡是红色的天下。灵官峡地处秦岭南缘,大西北少见的独特丹霞地貌特征,使峡内遍布红彤彤的岩石,厚重的红色崖体似有血液在里面流淌,给这巨崖仿佛注入了生命的力量,看那垒叠在一起千奇百怪、形态各异的巨石,就令人有无尽的想象的空间,它们或像人形,栩栩如生,或似猛兽,威风八面,又有谁能说它们没有生命的蓬勃?还有那漫山遍野的红叶,接地连天,如同燎原的火炬,一丛丛、一蓬蓬逶迤开去,染红了群山,染红了碧水,也染红了心境,让人心中红彤彤、暖洋洋的,少了秋思秋愁,添了憧憬希望。我也曾观赏过闻名于世的北京西山红叶,那的确是美轮美奂让人震撼的,和其相比,灵官峡的红叶倒更像是位不染铅华的乡间女子,多了几分质朴、几分天然、几分野趣,独有其引人的魅力呢,真正是“霜叶红于二月花” ,要让那妖冶的名花奇卉含羞低眉。灵官峡里,景中有画,那别致景观色彩烂漫,远足峡江令人激动不已,一个个欢呼雀跃,回音在琵琶崖脚下回响,惊动了枝头啁啾的鸟儿们,不约而同地展翅飞向白皮松林深处。走进林中,蔓藤萝缀红锁雾,乔灌草叠翠生岚,山光水色,异常美丽,这是这大自然的杰作。

  领略凤县秋天的风光,更在品尝它那一份静谧的淡黄和绯红。不经意的你,就掠过了春花绚烂那三月枝头的翠绿,不觉间你也从细雨霏霏的夏夜那此起彼伏的虫鸣蛙唱走过。枝头的叶子把崭绿和成熟交给了静谧的淡黄和绯红。想来那是在横扫落叶的秋风来临之前,在冰天雪地的严冬走近之际,最后把整个生命的灿烂和辉煌都一并交给极其珍贵的完完整整。林荫边的长椅上那长发姑娘的背影娴静成了一幅悠然的画面。一片叶子,两片叶子,从枝头斜落,和着幽静的小路上女孩子那修长的身影,把秋天温暖踏实的梦踩醒。

  弥漫的阳光穿过浓密稀疏的枝头,在午后的每一个角落,耀人的眼,炙人的心。天,一碧高远;云朵闲散地徜徉着,层叠交错的颜色绚烂了整个时节。

  面对即将来临的萧瑟,迎着即将走近的深冬,这娴静安然的初秋,那份亮丽,那份迷人,那是生命行将走完之前最后的绽放吧?那是大自然的步伐里最精彩、最令人心疼和最令人爱不释手的一页。

  阵阵秋风吹得树上的叶子飘飘扬扬往下落,像盈盈飞逐的黄蝴蝶;又像展翅飞翔的黄莺。满地的荒野,像铺了一层厚厚的金色地毯。

  一片红叶落到了我的面前。我捡起她,仔细地打量。她是那么美。枯黄的叶面、暴露在外的叶脉,摸上去脆而硬,一碰就要断似的。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进塑料袋里。

  看!那红得似火的红叶,像一只只小手,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树叶随着秋风摇摆,像在和你招手,欢迎你的到来。不时有几片橡树上的叶子打着卷儿落下枝头,像舞蹈演员轻盈地在空中旋转着,满满地投入到大地妈妈的怀抱。

  那红叶就像一枚枚邮票,邮来了秋天的凉爽。还有黄色的橡树叶子就像一把把小扇子,扇走了夏天的炎热。

  瞧!橡树叶穿上了金黄色的秋装。折扇形的叶子靠近叶柄的地方是浅黄色,越往边缘颜色越深,叶子的最边缘枯了,呈褐色。橡树叶子的背面一条条平行的叶脉清晰可见。树下落了一层厚厚的叶子,那是秋姑娘为我们铺的“金地毯” ,踩上去软绵绵的,好舒服啊!

  在凤县,我们头顶着落叶,脚踏着落叶,手捧着落叶,何忍离开这人间仙境?

  当凤县漫天飘飞黄叶的时候,你带着收获,带来了丰硕的果实,像画家手中的水彩画,似诗人口中一首诗句,潇潇洒洒。你是美丽的,美在一份清澈。远处层层叠叠的橡树林在秋风中愈发显出她的挺拔,不需要任何东西来装饰,孤傲地挺立在那里,接受秋风的检阅。你是温柔的。似一位慈祥的母亲,孕育成熟了每一粒种子,把希望带给来年的每一片绿叶!你是含蓄的。在听惯了春的繁华、夏的火热的赞誉之词,默默地、静悄悄地带着丰硕果实,融入一片淡淡的秋光之中。你是多彩的,五颜六色尽在你的怀中,黄叶、绿树、红花,把大地母亲装点的分外妖娆,还有那清丽的月光,透出温馨、宁静……

  愿生命也是这样,没有浮躁,淡然自如,悠闲信步,在人生的旅途中结出丰硕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