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显独龙族发展的“天路”
——评话剧《独龙天路》
作者:许波  来源:中国艺术报

话剧《独龙天路》剧照

  千百年来,生活在云南怒江大峡谷西北部独龙江两岸的独龙族,被高黎贡山阻隔,一直处于刀耕火种、结绳记事的原始社会,几乎与世隔绝。20世纪50年代,在中央政府和周恩来总理的关怀下,独龙族成为五十六个民族中的一员,从原始社会一步跨进社会主义社会。在驻守中缅边境的解放军的帮助下,独龙江才有了一条狭窄的人马驿道与外界相连。1999年,独龙江建成了第一条通往山外的简易公路,成为全国最后一个通公路的乡镇。为了“不让一个兄弟民族掉队” , 2010年以来,云南省实施了“独龙江乡整乡推进、独龙族整族帮扶工程” ,并改造升级独龙江公路,随着2014年年底高黎贡山独龙江隧道正式建成通车,独龙江畔的数千名独龙族乡亲告别了每年大雪封山就要与外界隔绝半年的艰苦岁月,过上了现代化新生活。

  作为第四届中国原创话剧邀请展入选剧目,由云南省话剧院出品并演出的原创大型主旋律话剧《独龙天路》 ,真实地再现了独龙族近四十年的发展概况,是迄今为止国内唯一一部描写独龙族民族发展和人民生活的戏剧作品,该剧将独龙族的历史沿革与时代楷模独龙族老县长高德荣的故事有机地整合在一起,以高德荣带领独龙族乡亲们修路为线索贯穿全剧始终,反映了独龙族不屈不挠走出与世隔绝的蛮荒之地、建设幸福家园的追梦之路,凸显出党和政府对独龙族人民的关怀。

  话剧《独龙天路》最突出的特点在于成功地塑造了独龙族老县长高德荣的艺术形象,并通过高德荣带领独龙族人民几十年修路的经历将独龙族的历史与发展具体而形象地呈现在观众面前。大幕拉开,伴随着巨大的音效,“告诉”观众:由于塌方,独龙族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狭窄的人马驿道被堵死了。敢当刚诞生七天的儿子阿鹰由于肺炎急需送县医院救治,虽经众人的奋力抢修和县长高德荣探险找寻其他通道,但仍没能挽救婴儿的生命。道路不通这一千年来一直困扰着独龙族生存与发展的难题,伴着阿鹰的死亡,强烈地刺痛着剧中人物的内心,也刺痛了现场观众的心。“路,还是路!这千百年来,我们独龙族,就栽在没有路上! ”舞台上,面对人马驿道塌方、独龙族重病婴儿无法到县城就医而死在高黎贡山山路上的情景,高德荣和独龙族乡亲们悲愤的呐喊声在剧场中回荡。

  修路,构成了全剧矛盾和戏剧冲突的核心。在第二场中,面对李书记和付教授对独龙江修路规划的否定,高德荣带领独龙族乡亲们据理力争,发出“独龙人要修路,独龙人得有路! ”的强烈心声,最终获得领导和专家的支持,并组建了独龙人自己的修路队,和专业筑路队伍共同修建起独龙江第一条土石公路。路通了,在独龙族获得发展的同时,纷繁的外在文明也在冲撞着这个古老的民族、古老的乡村。独龙人也开始面临现代文明带来的困扰,剧中高德荣化解敢当和他的儿女们矛盾这场戏,将独龙人如何面对现代文明的侵扰,如何延续和发展本民族的传统与文化,真切地映现在舞台上。同时,通过这段情节也进一步强调了修路——将土石公路改造成柏油路并打通独龙江隧道的重要性,使戏剧张力得以延伸和扩展。

  戏的结尾,独龙江公路全线贯通,天堑变通途,独龙人再也不会受困于自然条件的阻碍,并集体搬入现代化的新家,而老县长高德荣在完成了几十年修路这一关系到独龙族、独龙人生存与发展的宏愿后,这时想到的是如何在独龙人物质条件丰富的基础上,保持独龙族的传统、语言和文化,并长期保有独龙人纯净、淳朴的精神世界。纵观全剧,带领独龙族人民克服重重困难实现梦想的少数民族干部高德荣的形象,被生动具体地立在了舞台上;独龙族悠久的历史和传统,以及独龙人热爱家园、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深深地印在了观众的心中;而党和政府对少数民族的关怀、对人民群众的关爱也生动形象地凸显了出来。

  话剧《独龙天路》另一个突出特点是浓郁的民族风格、民族特色。高黎贡山、独龙山、独龙江等自然地域特点以影像投影的形式构成舞台背景的远景,使观众能够切实感受到生活在云南大山原始森林中独龙族人民生存环境的艰苦和与世隔绝的状态。剧中人身着独龙族传统服装,使用独龙族千百年流传下来的生产劳动工具,居住在具有独龙族建筑特征的传统老屋中,围坐在三角铁搭建的火塘旁,用破旧的织布机纺出独龙族传统的披肩……独龙族的日常生活、独龙族的文化传统、独龙族的精神风貌、独龙族的性格特征,随着剧情的发展被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剧中有一段表现独龙族节日祭祀的场景:舞台一侧耸立着雕刻着独龙族保护神的神柱,在祭司头人的带领下,独龙族人用独龙语唱着歌,跳起独龙族传统舞蹈,苍劲质朴节奏强烈,呈现出原生态的特质,为观众带来新奇别样的审美享受。比之于这些具象的呈现,通过剧情和台词,关于独龙族的历史、文化、传统等等的介绍更贯穿全剧,能够使观众对独龙族有一个真实形象的了解。

  “独龙天路,是一种历史的见证——见证着独龙族人民创造和改变历史的征程,也见证着独龙江精神的熔铸,而这种精神恰恰又是与自强不息的中华民族精神契合在一起的。 ”在话剧《独龙天路》里,我们不仅看到了独龙族的精神,还看到了作为龙的传人的整个中华民族的精神。可以说,话剧《独龙天路》不啻为一部“讴歌党、讴歌祖国、讴歌人民、讴歌英雄”的现实主义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