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生逢灿烂的日子》:
在“读秒时代”品味年年岁岁
作者:刘学华  来源:中国艺术报

电视剧《生逢灿烂的日子》剧照

  网络时代的“快”意味着先机和优势,在此强势影响下也让影视创作进入“读秒时代” 。这无疑是最好的时代,可能也是“最坏”的时代,“好”在有生之年将有想象不到的丰富与见识,“坏”在记忆里历经年年岁岁的陈酿再难品味、再难寻觅。

  当下正在北京卫视和东方卫视同时播出的现实主义题材电视剧《生逢灿烂的日子》则“逆风”而起,聚集一众“老戏骨”演绎跨世纪的都市情感与家庭伦理故事。该剧剧本创作历时8年,编剧果靖霖曾在采访中表示:“每个人总有想稍微停下脚步思考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时刻。 ”这或许正是在快节奏生活里对青春岁月的品读和致敬。

  《生逢灿烂的日子》表现了上世纪70年代至今老北京胡同里的社会变迁、人情冷暖,特别是展现改革开放以后百姓生活的变化和社会的进步。该剧一分三十秒的片头,从伟大祖国的标志性建筑“天安门”带出改革开放之初邻里街坊围坐着看电视的回忆,镜头拉出门外是一条地道的老北京胡同,再推进门里,又是四合院柔暖的烟火气息。成年后的郭家四兄弟带着各自的角色形象陆续登场,此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是团圆又暗藏愁绪;四兄弟的情感纠葛是萦绕在这个家庭中最大的“难题” ,夜幕下车水马龙,该何去何从?不仅仅是北京老郭家在经历着的人生……

  时间可以带走任何东西但总能留得下回忆,只要往日画面幕幕浮现,即刻就能把人们带回到那段青葱的岁月里——胡同里的爆米花摊、家中的大水缸、葫芦瓢、窗台下的蜂窝煤和门框上的坠子垂帘, 《生逢灿烂的日子》通过这些简单朴实的物件构成了上世纪后期的生活场景,打磨出真实的年代质感,也勾起了不少观众的童年回忆。剧情立意高远、态度严谨,关注现实的生活话题,讲述了北京胡同里普通人家四兄弟从少年到不惑之年的人生历程。拥有四个儿子的郭家,不说在整条胡同里“横行霸道” ,也当是出出进进风风光光,立得住门庭,扬得起家威。而命运偏偏给了这个家庭最戏剧性的铺陈:老大一出场,就为给老三出头失手杀害了邻居老范家的儿子。老大这一刀不仅切断了郭范两家的邻里之情,结下仇怨,也葬送了自己的青春,同时也在老三的心灵上留下深深的伤痕。老二最不让家里省心,从小顽皮叛逆“无恶不作” ,但常把古籍名著中的忠义典故挂在嘴边,并“践行”到生活里,正是这股躁动与执着使他经历着更多未知和挫折。老三在“东方红一号”升天的日子降生,整个家庭的故事也以他的视角徐徐展开,老三打小最懂事也深藏了最多心事,在这种性格里成长起来也使他对理想和成功有着近乎强迫的追求,面对现实生活表现出更多的是不甘与挣扎。老四从小可爱机灵却患有哮喘和口吃,但他没有自卑孤僻,反而热爱并刻苦练习相声段子,成长起来后,为人亲和友善,还成为了家里的“智多星” 。 《生逢灿烂的日子》演绎着四兄弟从年少至“不惑” ,其中女性角色必不可少,剧中的赵春丽、二小姐、范荣、叶琪和哑女佳佳不仅是四兄弟情感线的展开和依托,她们的性格迥异,更是向观众展示了这一时代中不同女性的特质和生活缩影。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理想被彰显得更加丰满与坚定,剧中人物之间的情感在时间的荡涤下变得更加真实感人。经历了社会的变迁,见证了飞速发展,成长在世纪之交,出于内心的冲动和时代的使命都使得这一代人要在自己的人生中披荆斩棘、乘风破浪,成为自我的英雄和时代的弄潮儿,在中国社会发展的长河中掀起一番波浪,留下一页故事。 《生逢灿烂的日子》则将这段横跨40余年的历史浓缩在北京一户家庭,通过这一家人的奋斗历程和命运走向将这一段故事呈现得更为立体和写意。正如该剧片尾,在两分三十秒的时间里,悠扬舒缓的音乐中,从夕阳下的一列火车到老北京的市井,依旧是兄弟四人各自的境遇呈现的整个郭家的生活图景,以倒带的方式翻看着“年历” ,从2017年回到1970年郭家老三呱呱坠地。在一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诗朗诵中,道出许许多多中国家庭的一生所求和美好期许: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在演员速成、影视作品速成的创作大环境下,盘儿靓、条儿顺的“小鲜肉”们面对厚重深刻的现实主义题材难堪大任,经验丰富演技在线的“老戏骨”们在直观视觉上又不复当年青春年华,令许多观众大呼出戏。 《生逢灿烂的日子》作为难得的良心剧,其中张嘉译饰演的老二,在追求二小姐的道路上无论是想见不敢见的羞涩,还是站在胡同口和亲友前两度表白的直率,浓情蜜语和眼神里流淌着的爱意都准确地拿捏着20岁北京小伙儿的乖张与痴心,但无奈岁月的痕迹显现在面容和体态上,其成熟男人的形象和气质与演绎的剧中角色的青涩狂妄略有不合。这一问题在“老三”一角和饰演者果靖霖身上仍有体现。因此,青年演员成长起来的速度尽快赶上中年演员老去的速度也成为广大观众的“所求和期许” 。

  在“读秒时代” ,越来越多的现实主义题材电视剧走心地深入时代、书写时代、记录时代,而《生逢灿烂的日子》能令观众真正地品味到年年岁岁的醇香与厚重显得尤为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