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还是纪录片的核心要义吗?
栏目:记者观察
作者:本报记者 张成  来源:中国艺术报

  在数字化的今天,纪录片该怎样做到真实?什么才是纪录片的真实?摆拍的纪录片是真实的吗?日前在北京电影学院中国电影文化研究院主办的“作为视觉真实的纪录影像”国际研讨会上,“真实与虚构”成为与会的纪录片创作者和国内外专家关注并热议的话题。

  首先,纪录片拍摄伦理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2009年公映的纪录片《海豚湾》主要制作技术是数字技术,DVD等终端放映也是最主要的方式之一,在2010年奥斯卡奖颁奖礼上,该片获得奥斯卡最佳纪录长片时,引起轩然大波。可是大家争论的焦点却主要集中在日本渔民到底该不该捕杀海豚这个问题上,对于私人偷拍等伦理话题及其制作方式真实性的问题,却鲜有人去质疑。

  在数字化的今天,纪录片面临的困境还有真实素材的滥用等问题。纪录片中的素材,尤其是久远的历史素材,并不为广大观众所熟知,其错用、挪用并不会被普通观众发现,但造成的社会影响和历史影响则是广泛久远而又巨大的。然而,随着数字技术的普及,人人都可能成为纪录片的传播者和拍摄者,单纯靠道德自律终究是不现实的,如果靠艺术创作之外的手段去规范又违反了艺术创作的规律。那么,艺术本体的事也终究还得还给艺术本体来解决。

  回溯世界电影120余年的历史不难发现,纪录影片的真实性向来为故事片导演所热爱和推崇,不管是电影长镜头大师雷诺阿、威尔斯还是后来的新现实主义流派,其能够在电影史上留名,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对真实的自觉靠近。

  近日新上映的《山河故人》的导演贾樟柯曾拍摄过《无用》 《海上传奇》等纪录片,在其《二十四城记》中,也是真实人物与扮演的人物交相出现。电影《冰血暴》本是虚构了一个故事,却以字幕的方式告诉观众这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无独有偶,台湾导演杨力州从创作之初,便一直以纪录影像自我反思的方式提醒观众——看到的虽然是纪录片,但也是经过剪辑的。最近,杨力州正根据18年前的一部纪录片重新制作,他让18年前的主人公, 18年后走进纪录片,看着18年前的自己。这让记

  者想起了希腊导演安哲罗普洛斯的《尤利西斯的凝视》 ,主人公随着记忆流动,直接穿越到了记忆中的场景,他见证了当年记忆中的人和事,却无法与其对话交流。这里,观众不会刻意质疑杨力州导演是虚构,也没有人会否认安哲罗普洛斯的影像真实,虚构的故事片与纪录片汇通合流。

  当下,纪录片与故事片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不管怎么发展,真实却一直是电影创作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单单对于纪录片而言,其真实可能恰恰需要摆脱表面上的桎梏,致力于心灵的真实,或许这是纪录片创作的另一种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