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游戏”窗口挖掘文化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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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本报记者 张瀚允  来源:中国艺术报

游戏《江南百景图》截图

  如果一夜梦回大唐,由你执一支妙笔,补写玄宗与贵妃如画卷般的爱恨离愁;如果魂穿武侠世界,由你扮一位侠客,探查古龙笔下快意江湖中的人生百态;如果历朝历代的诗人因世人对其传世篇章之爱再临盛世,如果千余年间的美食拟做翩翩少年来到身边……近年来,随着“国风热”的兴起,国风元素深入到音乐、动漫、服饰等方方面面,建立在中国传统文化基础上的中国风游戏也不断挖掘各色历史题材、游戏模式,在玩家的期待中蓬勃发展。今年下半年,古风模拟经营类手游《江南百景图》更是屡次喜提微博热搜,为国风游戏赚足了眼球。

  “江南百景”有什么? 《江南百景图》带领玩家回到遭受掠劫过后百废待兴的明朝扮演应天府的知府大人,通过文徵明的协助重绘明朝江南盛景,成为城市的设计师,描绘蓝图、兴造建筑、规划布局、经营赚钱。在山水画卷中享受明朝水乡日常,打造专属于自己的江南百景图:小桥流水、青川绿瓦、亭台楼阁、苏州的丝绸、杭州的茶……游戏画面借鉴《清明上河图》等众多画作及文献,以学术的态度和水墨的画风研究还原了勾栏、水井、布匹店、肉摊、画室、餐馆等众多工程建筑,还将人们所悉知的南京大报恩寺琉璃塔、苏州东园(留园)等作为不同地图的修复景观任务,使得广大考据党们直呼内行。此外,因为游戏主题是传播中国传统文化,美术组在游戏开场剧情动画时运用了“螺钿”这一独特工艺,用具有中国古代传说感的艺术形式徐徐展开江南百景图的由来因果,展现了“江南式的精致娟丽” 。“为了运用这个工艺元素,我们参考了不少古代漆具,试图挖掘出螺钿的工艺特征,并努力将其还原到动画内。考虑到用真实的螺钿制品做成动画只能是定格动画,所以我们在绘制动画时主动模仿定格的抽帧感。当然这仅仅是游戏的细节之一。 ”游戏研发组在《江南百景图》官博中写道。

  除了日常不分昼夜地盖房修路,知府大人——也就是玩家的工作还包括安排城内居民的起居生活。这里的住户不仅有普通市民,还聚集了千古名士。而在《江南百景图》的策划下,这些历史人物带着各自不同的小故事,在明代江南的街头也透露出一份市井生活的气息:“宠妻狂魔”文徵明与妻子吴黎的爱情狗粮让无数玩家在欢声笑语中含泪打出“磕到了” ;李白的头号迷弟杜甫还是那个杜甫,搬入城内时还不忘念叨“这首诗是我写给李白的” ;汤显祖与丽娘的冒险故事尤为让玩家又爱又恨,带玩家身临其境体会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动人故事。值得一提的是,在《牡丹亭》剧情章节中,除了游戏内人物立绘搭配对话的形式外,还用了明代戏文小说中最常出现的版画这一传统艺术。 《江南百景图》中的版画插图便是模拟明代苏州版画的人物及构图。选色较少、故意错位上色等细节,都是试图还原出明代版画的印刷效果。游戏研发组表示,这样做既能让玩家瞬间置身于剧情场景中,也能让喜欢中国古典文化的玩家们品味到曾经在明朝盛行过的一种商业艺术,感受明代版画的魅力所在。游戏内,其他原创人物同样被细致设定了姓名、身份、经历等内容,每位居住者都拥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故事,同时,住户之间还能进行各种有趣的交流互动,街上孩童的追逐打闹、池塘边阵阵蛙鸣、雨后天空偶尔闪过的巨龙形影……一幅幅日常生活的画面,带领玩家一同感受明代普通人的相遇相知、婚丧嫁娶、喜怒哀乐,还原出生动的明朝江南地区城市发展图景。

  除《江南百景图》外,另一款古风解谜类单机游戏《画境长恨歌》因其唯美清新的水墨画面与音乐也在今年上线后好评如潮。《画境长恨歌》改编自中国文学史上的经典叙事长诗《长恨歌》 ,主创团队则是腾讯五名年轻的“毕业生” 。“诗是有声画,画是无声诗” ,作品以“改画”“作画”“寻画”三种极具东方美学的解谜玩法,用游戏的形式再现中国古典诗词的独特魅力,主创人员参考了大量文献,从诗词考究到借鉴敦煌壁画、唐三彩等艺术形式,加以艺术的大胆表达,尽情向人们展示了大唐的人文风貌。

  当画卷展开,右下方摆着写有“生”“情”“灭”三种字样的墨碟。玩家可执起毛笔,以诗句为线索,或蘸取不同墨汁,以“生”“灭”点染、以“情”相连;或用自主作画的形式推动剧情发展;在操作过程中,还会触发不同的“成就” 、彩蛋,体会到超出诗词之外的种种情感。如在马嵬坡贵妃之死的高潮段落,白居易只写道“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创作团队则分析玩家操作,结合传说,在这一幕为玉环之死埋设了多个“成就” ,制作团队成员季明阳在《画境长恨歌》叙事设计思路分享中介绍,广大怜香惜玉的玩家在这里会不断用“情”去连接玄宗、玉环二人,试图改变结局,但总会被大臣和士兵阻拦,最终触发名为“一生遗恨”的“成就” ,它出自张祜《太真香囊子》 :“蹙金妃子小花囊,销耗胸前结旧香。谁为君王重解得,一生遗恨系心肠。 ”如果玩家用“灭”点击画面中的禁军,威胁二人的禁军会暂时从画面上隐去,玉环与玄宗得以相拥,获得成就“如梦似幻” ,可惜这一瞬间正如“成就”的名称,如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得。

  在游戏中,玩家可以随时查看诗句赏析。也可以通过《金石录》了解游戏中出现的唐代文化。等玩家陪伴玄宗与玉环走过一生,游戏结束时,随着轻轻吟唱的“汉王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这款游戏制作的初衷也被主创团队记录出来:“2014年,一位老先生手写的《长恨歌》曲谱被多位音乐人编曲、演唱。老先生名叫王之炀,儿时国文老师教授的乐府诗词、曲调被他铭记了几十年。病榻之上的老先生,将记忆中的曲调写了下来,希望后人能将它传唱下去。王之炀先生对古典诗词文化的热爱与坚持感动了整个团队,最终催生了我们将《长恨歌》制作成一款游戏的想法。 ”

  作为古风解谜类游戏, 《画境长恨歌》远不是第一款。2015年,网易推出了改编自中国古典凄美爱情传说《牡丹亭》的手游《惊梦》 ,后来,以故宫藏品青绿山水画《千里江山图》为创作蓝本的《绘真·妙笔千山》至今好评不断。正如《江南百景图》研发组表示:“我们有幸能在制作《江南百景图》的过程中挖掘到诸多有价值的文化瑰宝,把它们一个个做进游戏,通过‘游戏’这个窗口让更多人了解、喜爱并传承一些文化,或许更是一种值得为之努力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