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元:我喜欢那种纯粹的创作氛围
栏目:创作谈
作者:本报记者 高艳鸽  来源:中国艺术报

电视剧《那座城这家人》剧照

  作为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的献礼剧,都市亲情剧《那座城这家人》近日登陆湖南卫视,该剧改编自唐山籍作家李焱的长篇小说《平安扣》 ,以经历大地震重创的城市唐山为背景,讲述了一个震后重组家庭40年的生活。马元在剧中饰演男主人公王大鸣,一个普通的煤矿工人。在读这部剧的剧本时,他经常会不知不觉间潸然泪下。“剧中的故事都是自自然然在发生,但是不经意间,就有一记重锤打在心上。 ”他说,“这种感觉,我有好几年没有体会过了。 ”

  “我没有刻意营造年龄感,怕留表演痕迹”

  《那座城这家人》中的王大鸣,是唐城这座城市中的一名普通煤矿工人。故事从1976年讲到当下,马元也在剧中塑造了一个经历了40年岁月变迁的王大鸣,从一个20多岁的青年,逐渐走向中年、老年。

  “王大鸣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老百姓,他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唐城这座城市和他工作的煤矿。但他和大多数人不同的是,他经历的给他造成创伤的苦难很多。在我们的生活中,这样的苦难是有可能把一个人击垮的。 ”马元说,也是在这个角色身上,我们能看到一个普通人面对苦难、面对命运的不公和捉弄时的一种坚持。

  那场大地震,使王大鸣失去了父亲和身怀六甲的妻子林智燕。震后,他重组家庭,和同样在地震中失去爱人的陶瓷厂女工杨艾结婚。多年后,他才知道原来的妻子林智燕在地震中幸存下来了。他身处两难境地,面临抉择。

  “我塑造这个角色时就在想,如果这些事情让我遇到,我该怎么办?我自己都没有答案。 ”马元说,所以这个角色也给了他很多启示:人在经历大的灾难和事件,心灵受到巨大冲击时,可能暂时找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但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坚持下去。“你如果不坚持的话,一切的希望都没有了,一切解决的可能都没有了。但是坚持下去,解决的方法就有可能在不经意间出现。 ”

  在王大鸣身上,也体现了一个男人的担当。 “剧中的40年,不仅仅是他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他的家人也经历了很多坎坷沉浮。这个震后重组的家庭, 9口人有7个姓。作为一家之主,他是儿子、丈夫、父亲、大哥,这个家庭的每个成员都需要他的关心和帮助。 ”马元说,“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就要肩负

  起责任。这种责任不是一个口号,而是体现在日常生活中和情感中的。 ”

  经由王大鸣的人生历程,也呈现了震后唐城的重建史。在马元看来,这座城和这家人的命运,告诉观众的,就是“微笑着活下去,就是希望的开始” 。

  从角色的20多岁演到60多岁,马元说,他并没有刻意去营造年龄感。“年龄感,有‘服化道’的同仁去帮助营造。化妆老师会在我的脸部做一些皱纹,我自己在形体上也会加一些人老了后的形态。但我没有刻意去表现这些,因为害怕留下表演的痕迹。 ”他说,“太刻意去演老态龙钟的话,会抢了故事情节的一些风头。所以我更多的是让观众体会到这个人他经历了什么,而不是这个人本身的状态。 ”

  让这一家人看着像一家人

  马元希望一个剧组在拍戏期间,是有一个纯粹的创作氛围的。当初接下《那座城这家人》这部剧时,他就如此期待:主创队伍不浮躁,大家能够踏踏实实地演戏、谈创作,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去营造一家人生活的状态。但直到开机前,他内心其实还很忐忑,因为他不确定开拍后,大家会不会如他期待的那样,是带着创作角色的态度来的。真正到了开机后,结果出乎他预料,“我接触到的每一个演员,包括导演和工作人员,大家为了这部戏的付出,是我没有想到的” 。

  这部剧的拍摄过程,让马元感到他又回到了十几年前拍电视剧《血色浪漫》时的那种创作环境。“ 《那座城这家人》拍摄的过程中,演员们会围读剧本,探讨剧情和角色,分享跟创作有关的观点,态度很认真。逐渐地,我被这个队伍感动了。 ”这本就是一部有力量的作品,扎实的剧作,遇到了一群扎实的演员,它的力量就被传递出来了。

  因为《那座城这家人》讲述了一家3代人40年的命运沉浮,这部剧汇集了老中青三代演员,有“老戏骨”萨日娜、李建义,观众熟悉的演员童蕾,还有一众青年演员。马元说,整个剧组,大家的创作观是一致的:努力调试出一种平常生活的状态,让这一家人看着像一家人,这是这部戏的基础。

  在拍摄过程中,全体演员、导演包括摄像,会坐在一起开创作会,探讨不同年代剧中人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面貌和状态。“这部戏里有很多年轻演员,他们对之前一些历史时期的社会生活并不熟悉,年龄大的演员就会去分享他们的回忆和人生经验。 ”马元说,“所以建义老师、萨老师和我的发言就会多一些,我讲小时候的往事,建义老师讲他年轻时候的往事。目的就是让大家对一个年代、对这群人的气质,有一个准确的定位,这样我们一起生活起来才像一家人。观众也能从这种气质中品出味道来。 ”

  马元年少的时候,正值改革开放初期。关于那个年代的生活,他是有记忆的。“小时候,也还有肉票和粮票。那时候有公家的副食品商店、粮油商店,也有自由市场。自由市场上个体户卖的东西,花样更多,但价格起伏会比较大,副食品商店商品的种类会少一些,但价格相对稳定。 ”他说,这些记忆,对这部戏的创作都是有帮助的。

  在拍这部剧之前,马元对唐山的了解并不多,知道这里走出过艺术家赵丽蓉,知道唐山话很有趣。因为拍这部戏,他才对这座城市有了更深入的认识,知道它有陶瓷、煤矿、钢铁,是中国近代工业文明的摇篮。他去了唐山的博物馆和史料馆,看到关于1976年唐山大地震的文献和图片,才真切体会到当年那场灾难的破坏性有多大。他说,“人在自然灾害面前是渺小的,但这座城市没有被摧毁,人们凝聚在一起,书写历史和文明,才有了40年后涅槃重生的一座新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