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雪橇（1872年）普里亚尼什尼科夫

特列恰科夫肖像（1901年）列宾

　　当下，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的相关活动高潮迭起，而在聚焦于在莫斯科举办的盛大红场阅兵仪式后，许多人也随之又一次将视线投注于具有深厚民族传统和地域特色的俄罗斯文化与艺术。继2014年中国国家博物馆成功展出“列夫·托尔斯泰与他的时代”展览后，今年4月24日至7月26日，中国国家博物馆和俄罗斯国立特列恰科夫画廊共同举办“伏尔加河回响——特列恰科夫画廊藏巡回画派精品展” ，以国立特列恰科夫画廊35位艺术大师的64幅经典画作，带领中国观众走入俄罗斯巡回画派的艺术世界，再次聆听“伏尔加河回响” 。

　　俄罗斯哲学家车尔尼雪夫斯基认为“美就是生活” 。产生于波澜壮阔的19世纪的巡回画派，力主将现实主义带入视觉艺术领域，包括彼罗夫、萨符拉索夫、列宾、苏里科夫、瓦斯涅佐夫、列维坦、科罗温等杰出艺术家，这个活跃并富有创造性的联盟代表着俄罗斯19世纪下半叶现实主义艺术最重要的篇章，具有丰富多样甚至是充满戏剧冲突的艺术特征。而由于历史原因，许多在新中国成长起来的画家的绘画创作镌刻着深深的俄罗斯烙印。俄罗斯驻华大使安德烈·杰尼索夫表示，俄罗斯艺术一直为中国人民所熟知，俄罗斯也十分重视与中国的文化交流，此次中国国家博物馆和俄罗斯国立特列恰科夫画廊直接合作举办展览，正是两国相互信任与开放的极好例子。

　　以列宾、克拉姆斯柯依与瓦西里耶夫的3幅画作为序厅，展览在开篇即给出3个关键词——特列恰科夫画廊、巡回画派与伏尔加河。伏尔加河是俄罗斯的母亲河，也寓意着俄罗斯幅员辽阔的国土和丰富的文化积淀。本次展览作为国内有史以来最系统的巡回画派展览，全面展示了19世纪俄罗斯极为重要的绘画流派巡回画派的创作倾向与艺术成就。展览分为5个部分，以“伏尔加河回响”构筑展览主线，展现俄罗斯大地上生长出来的博大精深的文化。

　　俄罗斯最优秀儿女的迷人面孔

　　“巡回画派的作品是有‘巡回画派之家’之誉的俄罗斯国立特列恰科夫画廊的瑰宝，而本次展出的画作更是其中的精品。 ”俄罗斯国立特列恰科夫画廊馆长泽里菲拉·特列古洛娃说：“巡回画派以批判现实主义的艺术手法，通过最真实的方式描绘俄罗斯人民的社会生活、历史和大自然，也充分展现了其民族主义。 ”展览以“生活、真理、坦诚”为第一单元主题，讲述巡回画派的核心内容，即体现19世纪俄罗斯绘画最高艺术成就的风俗画。从事风俗画创作的艺术家从不会对自己笔下的人物漠不关心，他们表现的事件常常让观众感同身受，对画面表现的不公正产生反感，对画中主人公的命运满怀兴趣和同情。展览中彼罗夫的《溺亡的妇女》、普里亚尼什尼科夫的《空雪橇》、马科夫斯基的《等待》、列宾的《集会》等作品，如烙印在历史记忆深处的一个个凝固的瞬间，深刻展现了俄罗斯人的生活与精神世界，悲伤与欢乐、沉思与行动、苦难与希望。

　　也许特列恰科夫双手抱胸环视众多画作的姿态，与今日执著于热爱艺术的人们极为相似，所以很多观众会选择与展览序厅中悬挂着的列宾为特列恰科夫画的肖像画合影。位于莫斯科的国立特列恰科夫画廊中陈列着从11世纪至今的俄罗斯民族艺术精品，也正是这些为俄罗斯的文化与历史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值得一提的是，特列恰科夫画廊是由商人、艺术品收藏家巴维尔·米哈伊洛维奇·特列恰科夫建立的，并于晚年连同其弟将他们的收藏品一起捐献给了莫斯科市。特列恰科夫把自己对俄罗斯艺术繁荣的期望与巡回画派的艺术家们联系在一起，在这位当时的收藏活动先锋人物的主导下，同时代巡回画派画家的作品纷纷被列入收藏。同时，在他的积极推动下，列夫·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穆索尔斯基等文化巨人的肖像得以保存， “俄罗斯最优秀儿女”的迷人面孔成为永恒的风景。克拉姆斯柯依的《列宾肖像》、列宾的《门特尔肖像》、盖依的《托尔斯泰肖像》等极具代表性的作品成为展览亮点，第二单元通过名人肖像画诠释“时代理想的化身” 。

　　辽阔空间触摸灵感源泉

　　巡回画派作品和许多经典文学作品密不可分，例子不胜枚举，从中可以感受到画家和作家在很多方面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他们在创作主题、表达手法方面是存在着交叉、交汇的。“俄罗斯文学对艺术发展有相当大的影响，这并不是说画家在绘画创作中只是在为文学作品做插图。文学作品敢于表现普通的社会生活、普通人的人生：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穷人》中可以看出作家在关注小人物的命运，画家同样会关注小人物的命运，只是采用了另一种视角出发去展现，用另一种艺术手段去表达。如契诃夫以写作手法细腻为世人称道，这也使和契诃夫关系密切的风景画家列维坦受到极大影响，从他的画作上可以感受到同样细腻的绘画手法。 ”展览俄方策展人加林娜·丘拉克说。应和着“伏尔加河回响” ，展览中列维坦的《春天·大水》、同时代人称为“俄罗斯森林歌手”的希施金的《傍晚》、萨符拉索夫的《霜降树林》 ……第三单元着力呈现“充满奇迹的自然” ，被称为色彩的音乐的巡回画派所具有的丰富音乐性如一曲源远流长的俄罗斯旋律：宏伟、动听、悠扬。巡回画派风景画和风俗画关系密切，呈现出俄罗斯广袤无垠的大地的典型形象，画面中常常描绘渺无人迹的自然，却总能真切感觉到人的存在，其田野和林间道路的辽阔空间仿佛可以触摸到俄罗斯画家取之不竭的灵感源泉。

　　在展览开始部分，克拉姆斯柯依的画作《养蜂人》背后可以令人感受到画家对于当时社会的复杂问题的揭示和对未来道路选择的思索。俄罗斯艺术批评家斯塔索夫也曾提出，在那个时代巡回画派的这种风格正是和年轻人的思想转变有关。画家们在经历着思想的变革，并努力将这些展示出来。巡回画派以进行巡回展出在俄罗斯传播他们的思想，以行动鼓励思想的进步。如同呼应，展览最后以“年轻的声音”作为第四单元展示世纪之交——1890年至1910年的巡回画派作品，这里既包括了老一代画派核心成员苏里科夫使用新时代绘画造型方式的历史画《公主访问女修道院》，也有视觉风格崭新的阿尔希波夫的《农妇》、印象主义者的科罗温《玫瑰·巴黎》、谢洛夫的《在窗边》以及茹科夫斯基的《林中春天》等，此时的绘画色调趋向于明快、多彩的风格显著，笔触愈加追求自由与奔放。借由对比，可以发现彼时的青年艺术家正在试图将新的理念和视野带入艺术创作、用新的绘画手法表达生活的创作理想。可见，巡回画派艺术家对于俄罗斯艺术探索的脚步从未曾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