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时刻 慨当以歌
——忆二十五年前创作歌曲《行进在回归的大地上》的故事
栏目:心语
作者:葛逊  来源:中国艺术报

  1997年7月1日,在我的心中镌刻着这一天,香港回归祖国母亲怀抱,是所有中华儿女、炎黄子孙值得铭记的一天,也是不能忘却的一天。香江潮涌,紫荆花开。历经沧桑、鬓霜尘面的香港在步履蹒跚中找寻到了归航之路。一百多年的等待,一百多年的期盼,盼星星,盼月亮,盼望离乡的游子早回家。在迎接香港回归的日子里,我每一天都被喜悦激动着。作为一名词作者,我想为归来的香港创作一首歌。

  回眸历史风云,歌声飘过五千年的华夏文明。古往今来,人们以《诗经》中“关雎”的歌喉,以屈原《橘颂》的音韵,以古风与乐府、律诗与散曲唱出历史恢弘岁月的辉煌,在中国的史册上留下了黄钟大吕般的壮丽史诗。香港回归祖国这一重大事件,慨当以歌,我要为这一伟大时刻创作一首心中的歌。

  为回归的香港创作歌曲,写什么?作为军旅作家,我首先想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驻港部队。中国人民解放军驻港部队作为中国政府恢复对香港行使主权的象征,在1997年7月1日和平进驻香港,担负起护卫香港繁荣稳定的神圣使命。在“一国两制”背景下驻军香港,是人民军队历史上开天辟地头一回。在酝酿构思的过程中,我通过在驻港部队的战友了解到,驻港部队也是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序列中,唯一一支不吹军号的部队。为了遵守香港噪音管理法规和尊重香港市民的生活习惯,驻港部队取消了吹军号的传统。

  我写出了歌词《行进在回归的大地上》初稿后,送给原前线歌舞团编导室的任红举老师精心加以修改。原前线歌舞团的指挥家常畅看到歌词后十分喜爱,当即拿去谱曲,然后指挥前线歌舞团合唱队进行排练录音。优美时尚的歌声唱出了共和国军人的自豪,我们的真情都在为驻港部队燃烧。不久,歌曲《行进在回归的大地上》获得了原文化部、原广播电影电视部、国务院港澳事务办公室等单位主办的迎接1997年香港回归音乐作品征集活动银奖(金奖空缺) 。喜讯传来,词曲作者和歌手闻讯纷纷致电祝贺,并共同约定在驻港部队进驻香港这一天晚上在我的居所小聚,一起为驻港部队唱响这首新歌。

  6月30日晚上8点左右,大家先后赶来,一边喝茶,一边拿起歌谱小声哼鸣视唱。有人小声议论着说喜欢这首专门为驻港部队创作的军旅歌曲。我们围坐在一起观看中央电视台对香港回归的现场直播。零时之前,驻港部队正式的驻地防务交接开始。至今,我对防务交接仪式的每一个细节都感觉历历在目,记得清清楚楚:23点58分,英方指挥官向中方指挥官谭善爱报告:谭善爱中校,威尔斯亲王军营现在准备完毕,请你接收。祝你和你的同事们好运,顺利上岗……谭善爱中校声音洪亮,大声对英军代表说:我代表中国人民解放军驻香港部队接管军营,你们可以下岗,我们上岗,祝你们一路平安。

  “撤离。”英方指挥官一声令下,英军卫队走向停靠在岸边即将离港的英军驱逐舰。当最后一名英军士兵走出营门时,时钟指向23时59分55秒。1997年7月1日0时0分0秒,雄壮激昂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声中,五星红旗徐徐升上香港夜空……在激动人心的这一刻,电视机前的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使劲热烈鼓掌,把手心都拍红了。这一幕,是中华民族扬眉吐气的一幕,这一幕让每一个中国军人永生难以忘怀,我情不自禁地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接下来,是我们自办的小型喜迎香港回归的歌咏会,这是仅仅演唱一首歌的歌咏会——我们以《行进在回归的大地上》这首歌致敬刚刚迈进回归大地上的驻港部队。演唱前,我先朗读了一遍歌词:

  “行进在回归的大地上,神圣的领土就是香港。我们是延伸的长城,每个人不会忘记百年的沧桑。让军歌在这里壮大国威,让军旗在这里光照炎黄。我们是共和国的一代精兵,捍卫着团结统一力量。

  “守卫在回归的大地上,亲爱的同胞在我心中装。我们用爱民的传统,温暖着风雨过后留下的创伤。让军歌在这里呼唤和平,让军旗在这里弘扬自强。我们是共和国的一代精兵,凝聚着理想播洒着希望。

  “屹立在回归的大地上,壮丽的国土更加辉煌。我们以亲人的祝愿,祝福着母亲怀中圆圆的月亮。让军歌在这里飞向大海,让军旗在这里迎着太阳。从此我共和国的东方明珠,永远放射民族光芒!一二三四!”

  原南京军区司令部战士业余演出队的一位乐手带来了手风琴,他先定了一个调,奏起欢快热烈的前奏。大家拿着歌谱,热烈地演唱起来。唱过一遍,大家感觉还不尽兴。于是有人提议,先是独唱再重唱,唱过齐唱又合唱。

  时光如水,梦圆紫荆。香港回归了,真好!一位诗人曾经写过:回归,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汇啊,我们都希望游子回归故乡,烟火回归生活,心灵回归自然,世界回归和平。香港回归25周年,我们用歌声祝福香港,一颗拳拳赤子心,多想对归来的游子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作者系词作家、江苏省音乐文学学会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