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的春天
栏目:心语
作者:乔维  来源:中国艺术报

  春天在悄无声息的漫延中伸长了记忆,所有的情节却依然循环着千年故事,而变化的是每年的万象更新,都在温柔的春风里演绎出美丽传说。今年的春天却让一场疫情改变了情调,曾经的春暖花开尽管妩媚却显影出飘摇,往昔悠扬的心绪涌流出淡淡忧伤。这是一个别样的春天,窗外的树枝刚刚抽芽而惶然出了迷茫,原以为能看到被欣赏的目光,映在窗口的是一张张惆怅。街角杂草间破土的嫩芽萌动着好奇,伸开柔弱的指尖去触摸花瓣上的泪,才蓦然惊醒是淅淅沥沥的春雨。春天就这样缓慢地走来,从乡间田野瞬间扩展到城市的角落,无论俗世里的尘埃如何沉浮跌宕,春雨过后润物静寂百花依旧烂漫,只是遍地的花香被满街口罩隔离了方向。

  春天的颜色总是在温润间变得鲜美,也会在扩散的幻梦中滋生出悸动,从而给游动的冷漠气息增加了温热。尤其是北方的春天,从灰色的缝隙里开始泛绿,继而萌芽出五彩缤纷,覆盖住了尘灰中的满目慌张。也许是经历过寒冬的蹂躏,当万物睁开惺忪的睡眼,被面前的生命躁动所感染,争先抖落掉挤压满身的负重,伸展开心情去拥抱草绿花香。因为春天温顺而不骄狂,色彩明媚却不妖艳,空气爽朗且不枯燥,春天会以宽容的姿态去迎接苍生景象。春天是人的情绪从落寞走向苏醒,在大自然中辞旧重生,所以暖春幻梦一片绿叶就能摇醒,这不仅仅属于草木知春,而是触动灵魂生命的季节脚步声。今年的春天看似繁华欣荣,但在芸芸众生间洒落的桃花片片沉重。

  别样的春天,诗人吟咏春华岁月的韵味变得凝重,文字间重复的词句多数携带着彷徨,以往的抒情渐变成了浓稠的忧患。而画家涂抹春季的调色板映现出灰暗,习惯的鲜艳色彩融流进淡淡的灰斑。曾经的春天是聚焦万树花开的大美融汇,而今阳春三月尽管万象依然生机,但从细微的缝隙里感觉不到往昔的娇美。在乡野花丛间少有谁去捡拾花瓣散落的清幽,难以看到一年一度的踏青人潮,唯有空旷的田间散发出泥土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淳朴的青翠草香。城市的街景随着一场春雨的侵染,让微风带着生机盈然往返到绿树花影,企图让人们心底覆盖住冰冷把愁思碾碎,给生命在大自然间唤醒一种蓬勃的思绪。只是当夕阳的余辉从花柳间穿过,折射到路旁的广场追逐不到舞动的媚影,感觉不出春风抚慰的惬意和柔美,触动不起春雨滋润的温顺与涟漪。

  别样的春天,你是否理解花草积极向上的执着,倾听到溪水汩汩流动的疑问,因为红尘世俗流转的凄美而幽长,落花草丛中能萌芽出新的希望。偶尔闲暇时望向行走的路人,人们在口罩的遮掩下去寻找暖阳,去欣赏片片桃花盛开柳絮飞扬,沐浴春暖日丽的幽静去探求念想。尤其是晨阳里的一缕清风,摇醒了多少沉迷在昨日的梦,再回首窗外已是满目春色,竟然找不回春天的幻想。湛蓝的天空依旧白云如絮,千姿百态的春梦依然舒卷起舞,心旷神怡的景象一样彩色斑斓。然而当你俯身去审视春天,会发现在悦美的色彩间裹挟着希望的种子,如果剥离掉枯萎的外衣,惊讶那些种子正孕育更美的图景。

  在别样的春天里,静心去听青草吱吱呀呀的拔节声,那是春潮涌动季节的初醒过程。在春天里,去追寻大自然流动的醒悟启蒙,即便偶遇风寒阻隔了与春天的对话,就让游动的柳絮传递温暖的渴望。别样的春天,让希望播种到落花的沃土里,春雨化泪水也会浸润出信念和坚强,终究会等到阳光灿烂而没有遮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