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创作者只有不忘初心,才能不断前行
作者:本报记者 李博  来源:中国艺术报

    中国影协会员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文艺工作座谈会重要讲话精神——

电影创作者只有不忘初心,才能不断前行

  7月5日至7日,第二期中国影协会员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文艺工作座谈会重要讲话精神专题研讨班在京举办,身为中国影协副主席、中国电影文学学会会长的王兴东畅谈了自己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创作心得。从事电影编剧工作35年的王兴东,深知剧作是以人为本的工程,他坦言自己创作的灵感都是在一次次的深入采访中获得的。“正是因为与这些人物、事物如此贴近,我创作的时候才有足够的底气,才能写出鲜活的文字,找到独特的、让观众感兴趣的细节。 ”王兴东表示,“在生活中发现新奇的人、在剧本中描写生动的人、在写作中想着看电影的人,这是电影剧本创作的根本” 。

  1995年的一天,王兴东无意间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新闻的主人公名叫乔安山。1962年8月15日,乔安山与雷锋出车执行任务,他在倒车时意外撞倒了一根柞木桩子,打在指挥倒车的雷锋的太阳穴上,雷锋经抢救无效牺牲了。一个与雷锋之死密切相关的人物,戏剧性地涌入了王兴东的眼帘,他立即意识到这个“意外事故” ,正是电影剧本要找的“焦点事件” 。这是雷锋牺牲的真相吗?一个把雷锋撞倒的人,将如何面对日后铺天盖地的学雷锋活动?他又为什么沉默了这么多年?这些年他都在干什么?……一系列的疑问浮现在王兴东的脑海里。他决定,要写一个关于乔安山的故事。为了写好乔安山,他决定第一时间赶往辽宁铁岭寻找人物原型。

  初识乔安山,王兴东便表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这引起了乔安山的警惕——他害怕电影拍出来之后,人们都知道雷锋是自己撞死的,以后就没办法在铁岭生活了。王兴东苦口婆心地劝说,并保证电影拍好后请乔安山去审查,他不满意就不通过。渐渐地,乔安山被王兴东的真诚所打动,俩人开始熟稔,直至倾心而谈。王兴东采访乔安山的方法是“盯住人物打竖井” ,向一个人物的中心开掘,先表面后深层,先摸社会关系后掘人物内心,抓住焦点,不偏不移,盯住人物性格,像钻头一直打下去。经过漫长的采访、创作、修改过程,电影剧本《离开雷锋的日子》终于诞生。

  其实,这并不是王兴东第一次深入生活搞创作。为了创作电影剧本《蒋筑英》 ,他到蒋筑英生活和工作过的地方体验一年有余,共计采访60多位相关人士,记满了20多个笔记本。为了写好电影剧本《法官妈妈》 ,他花费了整整4年时间,期间不仅跟着法官去办案,更采访了许多少年犯的家属。王兴东从自己的恩师、长影厂著名编剧张天民那里,学到的第一课就是深入生活,用“脚”写剧本。“只有熟悉中国人,才能讲好中国故事。只有深入生活,才懂得百姓情深。只有在生活中受触动,才会有心灵上的感动。 ”王兴东说。

  近年来,国产电影抄袭模仿现象较为严重,某种类型或题材的影片一旦票房高收,短时间内便会有大量跟风之作涌入市场,古装片、喜剧片、青春片都经历过类似的发展过程。王兴东认为,导致这一现象发生的根本原因在于创作者缺少对生活的发现,缺乏来自生活的能源。“我们应该到生活中去发现新题材、‘发明’新人物、发掘新细节、发酵新思想,最终发展成一个动人的故事。 ”王兴东表示,优秀的编剧大多敏于发现、勇于创新、敢于表达、巧于结构,“田汉当年为了创作抗日题材作品,长时间深入战争前线,最终写出的《新英雄儿女传》至今仍广为流传” 。

  在王兴东全面回顾了自己的创作生涯之后,中国影协副主席、中国电影制片人协会执行理事长明振江从另一个角度阐释了创作者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重要性。自春节档《美人鱼》等影片热卖之后,国产电影近几个月来票房表现持续低迷,长期被好莱坞电影压制,明振江认为根本原因在于缺少有分量的作品投入市场。他进而表示,当下中国电影的主要竞争对手是好莱坞大片,后者凭借强大的生产能力强势争夺着中国市场的份额,不断挤压着国产片的生存空间。

  “鉴于明年中美两国会就进口片配额进行新一轮谈判,中美电影业将进入全面竞赛时期。 ”明振江表示,中美两国的电影在通过市场份额争夺文化阵地,而票房竞争的本质是文化和价值观的竞争,市场份额的背后其实是两国文化的博弈与较量。“中美电影竞赛是事关中国电影发展前途命运的大课题。就这个角度而言,国产电影市场份额占比的增加,要比单纯票房增长的速度更加重要。 ”在明振江看来,国产电影相较于具有技术优势和人才优势的好莱坞大片,最大的优势就是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创作方法,“人民既是剧中人,也是剧作者。人民群众希望在国产电影中看到自己的生活、听到自己的心声,因此只有真正表现中国老百姓所思所想的国产电影,才有能力抗衡全球通行的好莱坞大片” 。

  要确立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创作方法,就必须尽可能祛除唯市场论的错误导向。“电影本质上是内容产品,内容是其核心竞争力。对于电影而言,只有市场的繁荣还远远不够,同时更要有内容上的深度和厚度。如果没有内容的繁荣,市场的繁荣只会是昙花一现。 ”明振江表示,电影产品生产者的素质决定了消费者的素质,中国电影创作者有责任引领消费、引导市场,不能简单地为了迎合市场搞无营养甚至低俗的快餐式创作。

  中国影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张宏在主题为《增强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的辅导报告中,高度肯定了王兴东和明振江的观点。不久前,张宏与著名影视演员岳红交流时,岳红回忆起自己在上世纪80年代拍摄电影《野山》时的情景:为了演活桂兰这个人物,她在陕西商洛的大山中生活了三个月,导演颜学恕要求她在这三个月里既不能洗澡也不能换衣服,必须过跟桂兰一样的生活。等到影片开拍时,岳红头上都是草,脸上全是灰,根本用不着化妆就能直接入镜。据此,张宏指出,电影创作者只有不忘初心,才能不断前行。“那些优秀的电影作品,每一部都是广袤生活的结晶。创作者可能是写自己,也可能是写身边的人,但归根结底,作品只有先感动自己,才有可能感动别人。而离开了人民,只靠臆想和编造,永远都无法创作出无愧于时代的精品之作。 ”张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