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喜剧与喜剧的真实
栏目:本期视点
作者:本报记者 吴月玲  来源:中国艺术报

  李准、仲呈祥、曾庆瑞、王伟国、张显等在研讨《马向阳下乡记》时表示,这部电视剧体现出——

真实的喜剧与喜剧的真实

  与山东影视传媒集团一同投资了电视剧《马向阳下乡记》的中视传媒集团总经理王焰回忆起他们在合作之初时,他当时在心里问自己“敢不敢碰一下农村题材,能不能不被电视剧现在流行的势头所干扰” 。开播后,平均收视在1 . 8左右,网络点击率达到了7个亿,从一个侧面说明农村剧也能有收视。更可贵的是中国评论家协会主席仲呈祥在《马向阳下乡记》的研讨会上说到的一个现象,他接到好几个电话,都是搞社会学的、搞农村工作的同志在看完剧后给他打来的,他们谈到了这部剧,说看到了今天农村的真实情况。这就证明了,这样的作品才是真正表现这个时代的。

  中国的新农村正在火红的建设中,固然涌现出了华西村等亿元村,但也存在着《马向阳下乡记》中的大槐树村这样比较贫穷的村子。 《马向阳下乡记》的导演张永新说,在他们拍戏的村子里,有位老太太嫁到这个村子50多年,她的足迹没有到过离村3公里以外的地方。中国传媒大学教授王伟国说,这部电视剧比较客观地反映了贫困农村大槐树村农民的生存环境,这个村的村委会处于瘫痪的状态,集体没有钱,村委会没有钱,大部分村民没有钱。村中的大部分中青年人出外打工,留下的老人妇女孩子,以及以刘世荣为守的刘氏家族实际上掌握着村里的实权。但是这种落后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山东万名“第一书记”下乡,贫困山乡也有了新的发展。

  让人感兴趣的是《马向阳下乡记》没有回避在现代化进程中,农村面对的种种冲击、矛盾,也不讳言农民的种种短处,正因如此,才让人感觉真实。中国视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张显说创作者对大槐树村集体空心化、对农村的生态描写都很深切,对农民的意识、短视行为的描写也很深入。马向阳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环境里,像夹在工作之间的小媳妇,手忙脚乱。“马向阳与大槐树村民之间的观念落差、时代的落差,概括地说就是现代化和城镇化与乡村文化之间的落差,商业文化和农村文化的落差。 ”他说,马向阳是个旅游爱好者,他有过穿越式的经历,没想到他作为第一书记穿越到了一个蚊虫出没、鸡犬不宁的村落。他在城市商业领域的工作本事在村落里似乎无用武之地,这样的情境充满喜剧性。

  而这一点也让《马向阳下乡记》不同于赵本山的“乡村爱情”系列。就像专家们点评的,它充分体现了真实的喜剧和喜剧的真实。“这是硬碰硬的功夫, 《马向阳下乡记》不是靠恶搞,不是靠巧合。不是靠无厘头,不是靠低级趣味,特别是不是靠拿别人的生理缺陷来开玩笑。 ”中国评论家协会名誉主席李准说,导演和编剧深入生活,自身受到了触动之后,由衷地要讴歌这个时代,发现了现实农村生活特别在转型过程中间,那些真实的喜剧因素,并把它们加以概括,然后在剧中设立了一系列非常有趣味的情节。李准认为, 《马向阳下乡记》抓住了喜剧构成的关键:由于农村在物质生产水平、文化中间的一些因素,包括闭塞所导致的习惯、性格想法的落差,这些真实的原因必然阻挠农村现代化的进程,必然阻挠城市干部下乡、必然要阻挠土地流转。“这是一种非常可笑的做法,但是一些农民一直在坚持这种想法。但时代在前进,决定了这种旧的做法、旧的习惯,必然最后要以可笑的失败为结局。 ”李准说。

  喜剧绝不是在宾馆里生编出来的,喜剧也来源于生活,根基扎实、接地气,喜剧效果才水到渠成。中国传媒大学教授曾庆瑞说, 《马向阳下乡记》不是漫画化来表现的,而是真实展现这些农民在求得摆脱贫困致富的道路上,所遇到的生活中种种的矛盾,所遭遇到的人与人之间、人与环境之间、人内心之间的矛盾戏剧冲突,从而引发的笑料。他还批评了一些电视剧中对于农民形象描写的毛病,“农村在当下的娱乐世界里面,毫无疑问是一个被任意改编的对象,或者是作为沉默的大多数出现,充当一个‘被看的角色’ ,成为城里人满足猎奇心理的一个对象,或者是成为某种原始野性的对象,来被都市人幻想为原始魅力的地方。 ”因而,就像王伟国说的,“马向阳领导着大槐树村的广大农民,通过修路、办超市、建蔬菜大棚、建大槐树煎饼公司、建旅游公司、农家乐和真正的土地流转,提高了广大农民摆脱贫困致富的积极性,大槐树村农民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正在朝着逐渐自觉的方向走。另外一方面,马向阳通过一系列文化举措,在村里建电脑室、文化室、广播站、淋浴室、打扫卫生、科学种地、引进‘青育三号’等等,特别是保卫大槐树和土地流转的大辩论中,让农民逐渐建立起自信,使农民拥有人格尊严和自主意识,马向阳有意无意地站在了大槐树村村民的立场上,实现城市人和农村人之间的人格平等的愿望” 。这种农民形象的转变更加令人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