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答卷，共谱新时代礼赞

——观“礼赞新时代——原创优秀交响作品展演”音乐会有感

“礼赞新时代——原创优秀交响作品展演”音乐会现场

　　为迎接庆祝党的二十大胜利召开，国庆前夕，中国文联和中国音协共同举办了“礼赞新时代——原创优秀交响作品展演”音乐会。连续4天的系列音乐会，集中展示了来自军地院校和专业院团老中青三代作曲家的24部交响乐作品，这些作品是从主办方组织创作的355部管弦乐作品中精选而来，代表了近年来我国主旋律交响乐创作的最高水平。在著名指挥家俞峰、余隆的指挥下，中央音乐学院交响乐团、宁波交响乐团、中国爱乐乐团、中央音乐学院合唱团和北京音协合唱团展现了一流的表演水平。可以说，整个展演活动是音乐界讴歌新时代、奋进新征程的十年答卷。

　　听罢这几场音乐会，一个突出的感受是，历经70余年的探索与发展，中国交响乐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中国的语言和风格。

　　鲜明浓郁的中国风格首先来自符合中国人审美的表达方式。这次展演中，几乎所有作品都有富有线性美的歌唱性主题，比如杨一博《幸福颂》中的“幸福”主题，于阳《中国颂》开头的“中国”主题，张千一《光荣梦想》中的“梦想”主题和龚天鹏《光芒》中贯穿三个乐章的“初心”主题等，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引发了听众强烈的共鸣。作曲家以娴熟的技法将这些歌唱性的主题做了器乐化、交响化的处理，赋予它们极为宽广的表现空间——或是回顾党的壮丽征程、百年辉煌，或是赞美祖国山川秀丽、海晏河清，或是歌颂共产党人理想坚定、信念崇高，或是展现新时代民族复兴、再创辉煌——中国当代作曲家的成熟、从容和自信也在这些美好的旋律中展露，中国当代交响乐终于不再用晦涩艰深的语言来显示自己的“高大上”，作曲家们找到了更加符合中国人审美追求的音乐表达方式，用自然调式、五声性的、富有线性美的音乐语言，用简练大气的写意之美表达万千中国人心目中的声音。

　　中国风格还来自于深入骨髓的中国音乐基因。仔细聆听，发现多部作品不约而同运用纯五度（do-sol）跳进作为核心，比如《光芒》第一乐章“初心”主题与对比中部之间的连接部分、《幸福颂》进行曲风格的中部和《鲜红的太阳》舞蹈性的中部都是非常醒目地奏出连续的五度跳进，《古道诗情》以一个五声性的音列为核心展开，几个音的外部框架也构成纯五度，交响音诗《千里江山》更是以一个五度音程贯穿了全部六个乐章。这个纯五度音调为何如此受人青睐呢？它来自中国古代文人音乐的经典、晋代古琴曲《梅花三弄》。作品通过描写傲骨寒霜的梅花来赞颂人的高尚情操，由于一段清越的泛音主题在全曲反复出现三次而得名“三弄”，而这个主题的特点正是反复强调纯五度（do-sol）跳进，它既可以表现冰清玉洁、恬静幽清的静态美，也因上行跳进而适宜表现激越奋进、生机勃发的动态美，既有独特的东方韵致，又方便用作动机进行展开，因此《梅花三弄》中的这个纯五度（do-sol）跳进几乎成为当代作曲家营造古韵国风的秘密武器，这次展演作品鲜明的中国风格与这个中国音乐基因或隐或现的使用不无关系。

　　中国风格还来自中国元素的恰当运用。比如，引入阿细跳月、苗族飞歌等地域性强的音乐元素表现中国多民族团结一家的世态风情，或是利用民族乐器的音色唤起听众对中国传统文化及其审美意蕴的共情，这在赵麟的《千里江山》中有突出表现，作者在几个乐章里分别使用了笙、琵琶、二胡和竹笛，将它们独特的“音色”作为表现手段加以利用。而此次展演作品中比较共性的做法是引用经典歌曲主题，借助其特殊的意义表达主题、深化内涵，并以此唤起中国人民共同的民族记忆。展演作品中或片段、或完整地出现了《国际歌》《义勇军进行曲》《东方红》《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人民军队忠于党》《我的祖国》《红星歌》《长江之歌》《春天的故事》等经典歌曲。值得称道的是，多数作品是以成熟老到的交响化语言和交响思维来使用这些经典旋律的，除了《中国颂》 《光芒永在》将《东方红》和《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作为变奏曲的总结性段落完整再现之外，其余的引用多是片段化，甚至只是闪过几个音，对这些具有语义化和标签意义的旋律的使用合理、节制而巧妙，显示出作曲家们对古典交响乐体裁特点出色的驾驭能力。

　　“礼赞新时代——原创优秀交响作品展演”活动，是对新时代中国交响音乐创作、表演的一次集中检阅，主题鲜明、风格多样、精彩纷呈的24部交响乐作品，咏颂了百年大党的梦想与追求、情怀与担当，展现了全国各族人民同心向党、再创辉煌的坚强意志，不少成熟的佳作将带着新时代的印记留在中国交响乐文献宝库中，留在一代代中国人民的心中。

　　（作者系国防大学军事文化学院创演系副主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