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孝文化的赞歌
——写在音乐剧《孝·感天地》试演之后
作者:沈承宙  来源:中国艺术报

  由湖北省歌剧舞剧院、湖北工程学院、孝感市文旅局、孝感市文联、湖北当代孝文化研究院、湖北悟道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联合制作的音乐剧《孝·感天地》日前在湖北省孝感市文化中心大剧院与观众见面。

  音乐剧《孝·感天地》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体育学院男教师孟昌,早年丧父,与瘫痪的母亲相依为命。母亲董春枝含辛茹苦,把儿子孟昌抚养成人。一生经历磨难的董春枝,生怕儿子结婚成家后会疏远自己,忧心积郁。她一面催促儿子相亲找对象,一面又百般挑剔,致使孟昌相亲屡屡受挫。可是孟昌极尽孝心,始终陪伴在侧。音乐学院女教师黄云,是单亲大龄女,父女感情深切。为了安慰父母,孟昌和黄云假装相亲恋爱。不料,两个真诚的年轻人被对方的孝心所感动,假戏成真。最终,孟昌的孝心融化了母亲的心结。剧情虽然没有以孟昌和黄云喜结良缘为结局,但是观众毫不怀疑这对有情人会终成眷属。这是一曲生动的孝文化的赞歌。

  孝,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是中华文化独特的精神标识。今天,子女尽孝、敬养父母,仍然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重要内容。中国正在进入老龄化社会,老年人安度晚年已经成为全社会关切的大事。音乐剧《孝·感天地》的创作演出,既是对中华传统美德的弘扬,又具有积极的社会意义和现实意义。

  音乐剧《孝·感天地》的总导演王延松是一位能力很强的导演。30年来,他导演过《搭错车》《山野里的游戏》《鹰》等多部有影响的音乐剧,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取得了骄人的成绩。不过,这一次对于王延松来说,第一个难题就是如何带领这支没有演过音乐剧的演员团队,完成一部原创音乐剧。湖北省歌剧舞剧院的演员团队,由一群非常专业的歌剧演员和一群非常专业的舞蹈演员组成。这群歌剧演员,大都是音乐学院声乐专业毕业的,近年来排练演出过多部民族歌剧,是具有很好的专业素质的歌剧演员。这群舞蹈演员,是艺术院校舞蹈专业毕业的,常年在剧院的舞剧舞蹈中排演,是一群具有专业素质的舞蹈演员。可是,这两群演员都是第一次参演音乐剧。

  要把一群非常专业的歌剧演员和另一群非常专业的舞蹈演员,同时带入第三个专业——音乐剧的艺术呈现之中,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王延松的排演方式是运用戏剧的方法解决音乐的叙事。他抓住音乐剧以戏剧元素为基础的特点,引导和组织演员创造角色的舞台行动,并且把这些舞台行动连贯起来,积累和释放出人物的思想感情。通过近两个月的排练,演员们付出了艰苦的艺术劳动,使剧目达到了演出的水准。

  应该说这不仅是一项原创剧目的排练演出,更是一次剧院艺术专业的建设和创新。歌剧和舞剧舞蹈是剧院的两项十分成熟的艺术专业,但是以发展的眼光来看,音乐剧将是未来艺术舞台上深受观众欢迎的剧种。剧院未来要发展,需要创造新的演艺模式。民族歌剧、舞剧和音乐剧确实是相关的,但是要跨界创新是需要通过努力和实践才能完成的。所以《孝·感天地》的排练演出关系到剧院的业务建设和未来发展。这群歌剧演员和舞蹈演员,经过这部音乐剧的排演,今后可以更好地排演新的音乐剧剧目,使剧院的艺术专业之路更宽广。

  在全剧的演出中,处处可以看到导演处理的灵光闪耀。我注意到,孟昌、黄云这两个角色,从假戏开始,到真情萌动,再到爱心迸发的过程,演员在表演中的层层递进,特别是发展到互相感应的那段二重唱时,他们在表演上的心向都是一致的。演员饶克勤塑造了一个性格敦厚的孝子,演员陈玥塑造了一个清纯智慧的女教师。他们从表演到演唱,都非常出色。

  母亲的性格变化,决定了全剧的情节走向。杨娟塑造的这位性格复杂的母亲形象,可圈可点。她对儿子深深的爱,是这个人物的性格底色。在这个人物身上,我看到了导演精准的艺术处理,看到了演员拿捏适当的舞台行动。母亲这个人物,自始至终都和轮椅在一起。孟昌和母亲的戏,也始终在轮椅周遭演绎。直到最后,孟昌的孝心终于融化母亲的内心,母子俩的那段轮椅舞蹈,实在是导演的神来之笔。这段轮椅舞蹈,也是戏剧情节发展到情感高潮的绝妙体现,接着引出的那段意境深远的群舞。全剧结尾的这个段落,是音乐剧呈现特点——戏剧、音乐、舞蹈三要素高度融合的体现。

  轮椅舞蹈,同时也是作曲家的点睛之笔。作曲家周雪石创作的这段音乐,旋律流畅优美,情感融洽温暖。剧作家赵玎玎为这段情节写了点题的剧诗(唱词):“慈孝相依天之伦,孝爱和谐地之情。苍天感人真心,大地不负情深,才得在茫茫红尘中,长留长伴长歌一生!”在这里,戏剧、音乐、舞蹈浑然天成,把这曲可歌可泣的孝文化赞歌推向了高潮。

  周雪石为这部音乐剧精心创作了音乐。中国民族音乐是这部音乐剧的音乐基因,其中包括湖北民歌“龙船调”的旋律。“龙船调”的第一乐句是母亲董春枝的音乐主题,她的所有唱段都是在这个音乐主题上演化发展的。江汉平原的“五声性民间曲调”构筑了孟昌的母亲和黄云的父亲这两个长辈的音乐形象,亲切而贴切。此外,作曲家把通俗音乐、摇滚风格音乐、电声音乐3条音乐语言系统巧妙地糅合在一起,既层次分明,又相得益彰,构成了全剧音乐的整体。

  音乐剧《孝·感天地》的编剧赵玎玎是一位年轻的剧作家。她创作的音乐剧、歌剧、戏曲的剧本有一个非常鲜明的特点,就是从她的每一个剧目的第一稿剧本起,就不是单纯的文学剧本,而是包含着一个完整的音乐结构在内的。她在剧本创作的一开始,就是戏剧结构和音乐结构同时构思的,努力追求戏剧结构的音乐性和音乐结构的戏剧性的统一。在她的剧本中,每一段音乐都有十分专业的和规范的标识。在创作过程中,她会和作曲家研讨,在定稿的剧本中,所有标识都是编剧和作曲达成共识的。懂音乐,并把音乐结构融入剧本的剧作家,不可多得。

  剧诗(唱词)的写作,是非常难的一门功课。赵玎玎常年研读古典文学,研读戏曲剧本。宋代女词家李清照在《词论》中,对乐府的评价是:“声诗并著” 。“声”是音乐性,可唱性;“诗”是文学性,可读性。赵玎玎在音乐剧《孝·感天地》中的剧诗,正是朝着这个高标准努力的,在创作过程中7易其稿。

  音乐剧《孝·感天地》试演后,将广泛听取意见。相信该剧将在艺术实践中不断修改,日臻完美。

  (作者系国家一级编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