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念那个遵从内心写作的“我”
栏目:视点
作者:朱小松  来源:中国艺术报

我想念那个遵从内心写作的“我”

——由《中国好声音2020》原创作品受追捧所想到

  与以往选手们热衷于改编经典作品进行参赛不同,今年浙江卫视《中国好声音2020》编导团队对赛制进行了全新的融合与创新,新增的原创赛道旨在为原创音乐人提供第一时间被认识与被认可的机会,这给当前表面热闹实际平静的国内流行乐坛,吹来了一股强劲东风,也给广大受众带来有别于前8季《中国好声音》的审美享受。好的原创作品赢得导师青睐和观众掌声的事实,再次给文艺创作者和管理者一个重要启示,就是创作的事情一定要遵循艺术规律,遵从作者内心指引。

  好的原创作品大多来源于作者的“一手生活”。现代社会各种资讯高度发达,真正实现了“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这一古今读书人的美好愿望。它既是好事,又是坏事。好事是给创作人员收集查找相关资料提供了便利;坏事是一部分创作者和管理者以为找到了创作捷径,不需要真实的“一手生活” 。结果导致创作的作品,模仿多于原创,主观命题多于自然流露。现在主流的创作模式大致是,为了某一个主题,找来一群名家,集中在某一地方,由主办方提供与所需主题相关的素材信息和影像资料。被邀请者在规定的时间内,发挥各自聪明才智,创作出一批作品用来评奖和推广。这种让名家享受“二手生活” (即间接生活)产生的作品,尽管符合创作主题和主办方意愿,但由于作者不是亲身经历,没有真情实感,灵感被人为地“激发”和“诱导” ,作品浮于表面化,不深刻;有的还有模仿前人创作的痕迹。

  好的原创作品往往出自创作者人生“触底反弹”后的灵光闪现。试想作者光有“一手生活”,也不一定能创作出好的作品。有道是,“诗穷而后工” 。笔者时常听到一些“著名”的作者抱怨,自己获奖无数,各种舞台也展示过,可就是“人红歌不红” ,这恐怕与其生活顺境多于逆境,缺乏“多么痛的领悟”有关。在《中国好声音2020》的舞台上,那些打动人心的作品,无不是作者生活触底后“自己好像生离死别自己”(原创音乐人赵紫骅语)一样的结果。用李健的话说,“一个写歌的人,一定会经历很多酸甜苦辣”。赵紫骅演唱的《理由》和贾翼腾演唱的《走》,就是恋爱失败和高考失败的产物。

  好的原创作品都是作者抱着“天生我才必有用”的信念和持之以恒地追求梦想的结果。也许有人会说,我也过着“一手生活”,也曾“触底反弹”,从打工者成为老板,我怎么就写不出好的作品来呢?或许这些人当初也怀揣文艺梦想,可面对人生困境的时候,觉得这个初心比较幼稚、不切实际,于是他放弃了梦想、放弃了执着。在《中国好声音2020》众多参赛选手中,那些卓有成绩的原创音乐人,他们都是一群百折不挠的追梦人。尽管成功的道路崎岖而漫长,但他们痴心不改。或梦想走上更大的舞台,或想做一个专业的音乐人,或想以唱歌来养家糊口。正是因为心怀梦想,他们在困难面前才能挺直腰杆,不为诱惑所改变。坚持数年终有回报,被导师们从爱好音乐的人海中发掘出来,让更多人知道和了解他们的成长故事和优秀作品。

  好的原创作品必定有受众的记忆点和共鸣点。在一首作品中,一般人无法记忆全部内容,而只会哼唱其中的一两句。而这一两句,一旦流行开来,被人们记住,就是词的流行句,也叫记忆点。同时,也是触发受众内心情感的共鸣点。记忆点和共鸣点一般出现在歌曲的副歌部分,是歌曲的高潮和升华句。借助音乐的不断反复,给受众留下深刻印象。像宋宇宁的原创歌曲《三巡》 ,用李荣浩的话说,光他歌词中的“你拼过了命啊,做一个优秀的人”这一句,就能击倒无数人。又如穆苏的原创歌曲《上头歌》 :“人生已匆匆,来去多自由,伤感不如酒,愿君共上头。人生已匆匆,与谁到白头,三碗不抑愁,择良辰出走……”它真实地反映出作者在生活重压下的对酒当歌的豪迈与顿悟。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真正经得起历史和时间检验的文艺作品,是来自于创作者真实的生活和感受,不是通过某些短期学习培训和走马观花式的采风就能得来的。化用赵紫骅那句精彩的原创歌词作结束语,我想念那个遵从内心写作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