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兆才》:探索中国话剧民族化、现代化的佳作
栏目:视线
作者:本报记者 乔燕冰  来源:中国艺术报
<style type="text/css">.TRS_Editor P{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DIV{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TD{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TH{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SPAN{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FONT{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UL{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LI{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A{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style><div class=TRS_Editor><p>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话剧《成兆才》之前,剧作家写剧作家的成功之作只有田汉的《关汉卿》 。只有田汉能写出《关汉卿》 ,因为只有剧作家才能真正懂得剧作家的辛苦,懂得剧作家最怕的是什么、最期待的是什么、最幸福的是什么。 ”日前在京召开的国家艺术基金2018年度大型舞台剧和作品滚动资助项目话剧《成兆才》专家研讨会上,正如中国儿艺原院长欧阳逸冰此言,专家几乎一致认为该剧特别之处在于剧作家写剧作家,因为“成兆才的过往,也是编剧孙德民的日常。因此,以剧作家之心写剧作家之人,自有其独特和优长,也是此剧成功的保障” 。感佩编剧同为剧作家相知以及该剧执著探索民族戏剧发展之路的同时,与会专家也提出了更高期待。</p>
<p><strong>  向中华美学精神致敬</strong></p>
<p>  被誉为“草民戏圣”“评剧宗师”的成兆才是近代杰出的剧作家、北方著名戏曲表演艺术家,他在短暂的一生中创作了一百多部剧本,尤其是《杨三姐告状》等作品经久不衰,拥有广泛影响力。《成兆才》用话剧的艺术形式将这位评剧奠基人的舞台生涯搬上舞台,不仅为其树碑立传,也以“戏中有戏”的独特艺术手段将话剧与评剧两种艺术形式巧妙对接,让人看到舶来艺术的话剧更加本土化的样貌。</p>
<p>  “应该把这部戏放在话剧民族化的道路上来理解,该剧正是《关汉卿》 《原野》 《日出》 《茶馆》 《风雪夜归人》等作品构建的中国话剧诗化现实主义优良传统在民族复兴时代一个重要的收获。 ” 《中国文化报》评论部主任杨晓华认为,该剧以话剧向戏曲致敬,向中华戏剧、中华美学致敬,不仅在题材上,更在美学结构等艺术生态上整体融合了戏曲精神,体现在台词、舞美、音乐、节奏、情节、意境等全方面。话剧和戏曲界之间有融合也有冲突,但这部戏继承了田汉先生站在民族艺术成长高度上理解戏曲和话剧的胸怀,应该向他们致敬。</p>
<p>  在中国艺术研究院话剧研究所所长宋宝珍看来,该剧是话剧民族化的重要现实成果。以话剧反映戏曲艺人生活在“五四”之后就已滥觞。例如,田汉的《名优之死》《关汉卿》 ,吴祖光的《风雪夜归人》《闯江湖》 。近年来,毓钺编剧,杨立新、陈佩斯主演的《戏台》 ,以及松岩编剧的《网子》 《缂丝箭衣》等,都把话剧的前台当成戏曲演出的后台,艺术构思很有特点。该剧的出现,不仅说明中国话剧与传统戏曲有着割舍不断的文化血脉,也说明话剧民族化在不断推进中有了新探索、新创举。“戏曲文化传统,不仅是用来尊重和敬奉的,也是用来学习、吸纳的。该剧舞台形象画面既现代又传统,舞台意象既含有旧中国的时代感,又凸显出现代美学特点,舞美设计也有效地吸取了戏曲的表现功能。过去往往以‘话剧加唱’来贬斥不成功的戏曲作品,但《成兆才》中一些戏曲唱段、戏中戏的运用恰恰增强了抒情性和表现力,也使得戏剧的节奏感更加鲜明和生动。 ”</p>
<p>  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仲呈祥指出,该剧是一部独具美学品位和历史品格、为评剧奠基人树碑立传的成功之作。它既是话剧又向戏曲借鉴,是中国话剧民族化、现代化道路上一部具有标志性意义的作品。它是继田汉的《关汉卿》之后,剧作家通过写剧作家,实现心灵沟通、灵魂交流成果丰厚的作品。作者以敬畏之心书写中国评剧奠基人,让作品超越了艺术家传记的立意,写出了人生哲理,写出成兆才独特的事业观、爱情观。</p>
<p>  “戏曲是中国人最后的审美家园” ,中国剧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季国平曾提出的如是观点,让欧阳逸冰感慨良多。他直言,自己曾与许多看惯了城市喧嚣的人一样认为戏曲的灭亡是必然,“但包括《成兆才》这部戏在内,生活教育了我,很多地区戏曲的蓬勃发展,让我看到老百姓已经把自己的精神生命与戏曲相连接,该剧主人公正是一个地方剧种的创始者、改良者,是‘草民戏圣’ ,正如《杨三姐告状》跨越地域和时代流传,因为它们用独特的表达方式切中老百姓的喜怒哀乐和期望。因此《成兆才》不仅是话剧艺术的一个重要成就,也是当今时代戏曲振兴、戏曲繁荣的宣告书。 ”</p>
<p><strong>  这是一出挽歌、悲歌,抑或是壮歌、行歌? </strong></p>
<p>  “平生落魄尽凄凉,一领青衫依然长。星月苍凉风雨度,粉墨一生铸平腔。 ”这是话剧《成兆才》的主题歌,凝炼的言语似乎期望说尽主人公凄清悲凉却执著评剧的一生。由此也引来专家们对作品基调的质疑:“究竟写的是成兆才的挽歌、悲歌,抑或是壮歌、行歌? ”如何定位,多位专家希望能再仔细推敲,更期待人性深度和精神高度的更好呈现。</p>
<p>  该剧从光绪末年成兆才随落子班进天津演出被驱赶写起,沿其事业与婚姻两条轨迹,渐次展开他的生命历程。成兆才把莲花落从撂地、拆出、平腔梆子改革成评剧,带领戏班从滦县、唐山唱到天津和关外,作出巨大贡献和牺牲,用心血书写了一个评剧的时代。然而在舞台上流光溢彩的背后是他生命的坎坷和劫难,这个悲苦的做戏人晚年含着苦涩返乡后,年仅56岁便离开人世。</p>
<p>  “能否再进一步挖掘戏剧深度,加强大时代在小人物身上的投影? ”空政文工团编导室主任王俭表示,该剧的创作对人生的思考和洞察等点位全都有,而且有几处表现得相当精彩,但总觉还不够。“有些点位上哪怕多一句台词,多两句唱,再添几笔就沸腾了。主人公人生之旅的坎坷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是情感和灵魂的拷问,以及心路历程的爬坡还可以再推一把,那种力量就会更加撞击人心。比如最后落点落到回家,我总觉得这个坡度似乎还差那么一口气。能否更好地揭示成兆才与百姓同呼吸共命运的这种人生追求和价值? ”</p>
<p>  仲呈祥希望该剧能更深地挖掘成兆才的精神世界。例如别人贬低、糟蹋他们是戏子,成兆才能否以自尊、自重、自信、自豪来回应?因为戏比天大,老百姓比天大,从而为戏曲和文艺工作者彰显生存自豪和自信,这也是为什么他把戏当成比命还重要,要开拓庆春班未来的出发点,也是中华戏曲自信、自尊、自强的可贵精神。另外仲呈祥还建议进一步深化该剧的主题,成兆才的人生对我们最大的启示是什么?人生一世最理想的状态、最值得自豪的是像他那样做有事业的超功利的、为后人留下文化遗产的人,所以今天看这个剧超越戏曲界、文艺界,更高层次意义在于,当我们身置中华民族精神强起来的新时代,该剧主人公在引导人们做一个有诗意的、超功利的、在文化上有所建树的人,因此他才成为一个真正令人尊敬的人物。</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