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并不是绝念红尘的老僧,
他的那颗童心蓬勃跳动着
——首届汪曾祺华语小说奖在大连颁发
栏目:品味
作者:本报记者 邱振刚  来源:中国艺术报

  “汪先生是我们的文学前辈,我们这一代作家都跟他有或多或少的交往,都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做人的和创作小说的知识。我大概在三十多年前,曾经在军艺文学系的课堂上亲耳聆听过他的讲课,汪先生对小说风格的探索也为我们树立了榜样,汪先生是短篇小说大师,一篇《受戒》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文学创作中尚有诸多清规戒律时另唱别调,令人耳目一新。其后模仿者甚多,但得其神髓者甚少。盖因欲作散淡之文,应先做散淡之人。但汪先生并不是绝念红尘的老僧,他的那颗童心蓬勃跳动着,使他的作品洋溢着天真和浪漫。这样一种老与嫩、动与静、山与水的融合,使他的作品呈现出一种既有传承又有创新的独家气象。 ”

  5月20日,首届汪曾祺华语小说奖在大连隆重颁奖。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阎晶明,辽宁省副省长孟庆海,汪曾祺先生之子汪朗,和梁鸿鹰、邱华栋、孙成杰、滕贞甫、杜学文、温雪琼、董学林、王干以及多位文学刊物负责人、文学编辑、文学评论家、作家出席了颁奖典礼。 《小说选刊》杂志社负责人、首届汪曾祺华语小说奖评委会副主任王干宣读了“首届汪曾祺华语小说奖”获奖作家作品名单:长篇小说奖得主赵本夫,获奖作品《天漏邑》 ;中篇小说奖得主王安忆、张悦然,获奖作品分别是《向西,向西,向南》和《大乔小乔》 ;短篇小说奖得主莫言、樊健军、双雪涛,获奖作品分别是《天下太平》 《穿白衬衫的抹香鲸》 《北方化为乌有》 ;微小说作家奖得主是蔡中锋。在当天的颁奖仪式上,众多获奖者纷纷畅谈了汪曾祺的小说对自己和当代作家的影响。其中,莫言就在书面发言中如前所述,谈及了自己和汪曾祺先生的交往和对汪曾祺小说独特意蕴的体悟。

  阎晶明在颁奖典礼上讲话。他说,评选汪曾祺华语小说奖,就是要学习汪曾祺先生始终用美的眼光观察生活,发现和表现真善美的创作态度;始终关注小人物的灵魂命运,与劳动人民心心相印的创作立场;始终淬炼现代汉语之美,探索优美的华语写作的创作情怀,不断创作出有道德、有温度、有筋骨、有梦想的文学精品。

  作为引领了一种独特风格的小说名家,汪曾祺影响了一代作家。赵本夫发表获奖感言时,展示了他和汪曾祺先生的合影,追忆了自己曾经和汪先生同获1981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在林斤澜和刘绍棠的提议下拜汪先生为师的场景,表示汪先生的低调和从容指引了他的写作理念和处世态度。

  王安忆的获奖感言中也提到了1987年在香港维多利亚港的一艘游艇上,向汪曾祺先生请教的场景。“我们问短篇小说是什么?回答说,就是将必要说的话说出来。我们又问,长篇小说是什么,汪老回答,就是把不必要说的话说出来。可不是吗!汪老一生写下无数短篇小说,却未涉猎长篇,就是说,他都是在说必说不可的话。 ”王安忆还特别强调了汪先生让她学习民间的北方语言,因为民间生活最生动活泼。

  青年作家双雪涛近年来的小说创作颇为引人注目,他阐述了自己对短篇小说独特的文体特征的认知,他认为:“想把小说写得完整,完整包括很多方面,世界的自洽,语言的平整,结构的均衡,韵律的舒适,因为短篇小说字数有限,所以如果经过反复修改,有可能达到上述的完整,但是这种完整,有时候就会如同现代瓷器般光溜溜的。这是我感觉短篇小说不好写的原因,面积小,不易腾挪,所以力求精细,不要废话,因此也就容易变成一件精美但局促的东西。 ”所以,他特别推崇海明威、卡佛和汪曾祺先生的短篇作品,不会因为雕琢而伤了文气。

  樊健军在感言中特别强调汪曾祺先生作品中的“中国味儿” ,并表示之所以自己希望连接沈从文、汪曾祺等前辈作家的风格,是因为与他的生活有关,与他的小山村和小县城密不可分。“小世界总是在不经意间给我某种启示,引发我的思考。我在小世界里以文学对抗孤独和焦虑,祛除天生的自卑和地域的禁锢。我透过小世界的针孔看到了一个大世界。我始终怀有对外部世界的好奇、憧憬和想象。 ”

  本次颁奖活动,由中国作家协会《小说选刊》杂志社、辽宁省作家协会、大连汉风国际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江苏省高邮市人民政府联合举办,旨在扩大中国文学的影响,推进小说走进人民,弘扬汪曾祺文学的中国精神和中国气派,讲好中国故事。记者了解到,第二届汪曾祺华语小说奖将于明年在汪曾祺先生故乡江苏高邮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