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引领孩子走向自信人生
——评杜梅长篇儿童小说创作
栏目:观察
作者:周思明  来源:中国艺术报

  烙印着作家杜梅个性风格印记的长篇儿童文学小说《青苔街往事》 《钢是钢铁是铁》 《爱我的人请起立》 《女孩范贝西》 《男孩阿不》 ……就像一盏盏明灯,闪烁着熠熠辉光,它们照亮了孩子的内心,启迪着他们的人生,净化着他们的灵魂。某种意义上说,杜梅的儿童文学写作,与教育叙事艺术密切关联。她的教育叙事艺术创作与她作为一位家庭教育学者的身份乃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教育叙事研究来自古老的教育研究传统,属于“教育现象学”范畴,其目的是恢复并张扬教育研究领域的艺术激情与美学效应,使这种艺术创作活动和成果显示出三个基本要素:追求“艺术化言说”与“艺术化生存” ,强调“整体观察、冲突情节与直觉想象” ,重视研究视野中的“小人物”“个性”与“身体” 。

  《青苔街往事》透过小主人公六指女孩灯灯从4岁到14岁10年间刻骨铭心的童年往事,生动刻画了这个女孩的独特个性。灯灯是个性格内向的小女孩,因为比常人多出一个指头而感到自卑,外人会用异样眼光去打量灯灯。但灯灯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当小伙伴粉红伤心时,她会去安慰她;当粉红开心时,她也会跟着开心。就方法论角度看, 《青苔街往事》既有直面人生的现实主义精神,也有给读者以希望、梦想和光明的浪漫主义情愫。杜梅是一位会讲故事的作家,她在琐碎、平淡、散文化的叙述中,不动声色地把读者带入她所精心建构的现代童话宫殿中。米兰·昆德拉说“任何时代的所有小说都关注自我之谜” ,杜梅在这部儿童小说中完成了对现代人普遍性生命境遇的一种隐喻,具有超越文本能指的现代艺术旨趣。

  《钢是钢铁是铁》以第一人称倒叙手法,描绘一个名叫赵小虎的男孩11年的成长经历,展现他与母亲、师长之间的对立与矛盾。与传统中两代人之间的矛盾类同,受过高等教育的母亲“望子成龙”心切,这就与男孩“我”那种酷爱自由、渴望独立的个性产生了难以调和的冲突,从而导致母子矛盾的不断升级。在一场场的风波后,“我”学会了“斗争策略” ,也让母亲理解了“我” ,并在相互尊重上达成了一致。 《钢是钢铁是铁》在看似平淡的叙述中,抓住生活细节展开叙事,表现孩子在成长中从依赖走向独立、从放任回归理性。

  《男孩阿不》讲述一个名叫阿不的男孩小学6年的短暂经历,小说用24个故事组成。从阅读角度说,这24个故事,有的有趣,有的无趣。有趣无趣,全在读者自己掌握。书中,单亲生活12年的男孩阿不,突然有一天有了一个“亲生父亲” ,这让阿不敏感的神经一下错乱,他于是做出连他的妈妈都没想到的决定。面对好朋友的背叛,阿不伤心欲绝,但当好朋友决意离家出走时,他又做得极仗义而与众不同。总体上看,阿不不是一个完美的男孩。他是个早熟而幼稚、倔强也天真、爱生病爱记仇但也知道感恩的孩子,并且知道生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女孩范贝西》让我联想到瑞士著名儿童文学作家约翰娜·斯比丽的代表作《海蒂》 。 《女孩范贝西》讲述了一个12岁名叫范贝西的女孩的故事。作品以第一人称的形式,描述女孩范贝西从6岁进入小学直至毕业6年间的心路历程。从最初对这个世界的美好幻想或懵懂茫然,到一点一点接近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最后再到初步理解和认可周围的人和事,期间的挣扎和努力,仿佛是走在成长中的通幽曲径上,经历和看见了各种童年的风景。 《女孩范贝西》让小读者和大读者们始终都伴随着作者的爱意和真诚,这种爱意和真诚足以让一个心智正常的人潸然泪下。

  《爱我的人请起立》写一名少年成长过程中的喜怒哀乐、所思所想,并由此探讨个人成长与家庭影响、个人道德与社会伦理、学校培养与家庭教育之间的矛盾问题。小主人公大象从小与乡下的祖父母一起生活,后因父母感情的需要,做父母之间感情的“润滑剂”和“消防队员”而回到城市。城市带给大象的是陌生与新奇、冷漠和无助。这个曾经简单、平静的男孩突然遭遇了许许多多令他难受、难堪的问题:作为插班生,他将如何与同学相处,如何弥合自己在文化知识上的断裂,如何应对各种各样的考试,如何在父母之间斡旋协调等等。小说着眼于转学生这一特殊群体的人生经历,再现弱势群体中的少年个体的成长坎坷,将爱的母题再次提上议事日程。这部小说的价值就在于,作者用大象的故事表现了现代人的“身份危机”意识。

  集作家、学者、记者于一身的杜梅,对当今社会尤其是教育问题的研究积累丰厚,并且有着自己的独立思考与深刻见解,这些思考与见解反映在文学创作上,就有了以上5部儿童长篇小说的创作出版,而她的著作《好家庭就是好学校》 ,则是从学理的角度写成的家庭教育著作。 《好家庭就是好学校》这本书出版后,引起教育界及学生家长的极大关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成为家长学习如何教育孩子的“宝典” 。所以,谈杜梅的儿童文学创作,绕不开《好家庭就是好学校》这套书。

  杜梅以优美、阴柔的文字,佐证了她的儿童文学写作是扎实的、靠谱的,不唯是文学的,也是科学的,如德国哲学家、美学家黑格尔所言,“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 。她的系列长篇小说,也可以说是长篇教育叙事艺术之作,其中蕴含的成分是丰富的、复杂的、多元的,蕴涵着诸多现代性特性。杜梅以小说所表现、所反映出来的关于孩子成长教育问题上的丰富经验和真知灼见,让读者在亲子教育的细节方面能学到的东西,可能要比从一些职业教育家、家长老师以及教科书那里学到的东西还要多。我想,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儿童文学写作。客观上,杜梅的这些儿童文学作品,已经超越了文学范畴,而具有了更高意义的人文科学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