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了舞台,下得了乡
——记脱贫攻坚主题山歌剧《乐奔》
作者:本报记者 邓立峰  来源:中国艺术报

  “过往头脑里波澜壮阔的扶贫历程,落到现实中竟然有这么多有趣又发人深省的片段。 ”这是广西民协副主席、广西山歌学会会长郑天雄2018年到贫困山区采风后发出的感慨。

  2018年3月,南宁市文联委托郑天雄创作一首以“精准扶贫”为主题的山歌作品,用群众最容易接受的形式宣传扶贫政策。为了创作这首作品,郑天雄走进隆安县、马山县、上林县等石漠化山区进行采风。在采风过程中,扶贫干部对他说:“扶贫任务紧迫,工作推进难,有时真的是急火攻心。 ”而有的贫困户却说:“做贫困户好处多,政府包住包吃包穿包医,强过去辛苦做工。”这让郑天雄和他的同伴心头一震。如今,通过采风采集到的素材,都被郑天雄写入脱贫攻坚主题山歌剧《乐奔》之中。

  2020年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战脱贫攻坚之年。伴随着这一伟大历程, 《乐奔》也从2020年10月份开始在广西各地进行巡演。

  “他们都是凭着一腔热情来排演”

  创作《乐奔》的想法来源于采风时同伴的一句话:“这么丰富的扶贫生活素材可以创作一出戏了。 ”这句话深深地印在了郑天雄的脑子里。当真正开始着手创作的时候,他又想起了当地扶贫干部说的另一句话:对于扶贫政策宣传,在歌声里和笑声里、通过舞台人物嘴巴讲出来,会分得清、记得牢、易接受。

  于是,山歌剧《乐奔》诞生了。《乐奔》的“主角”是两个“不老实干”的贫困户和一个坚信“廊檐滴水能穿石”的扶贫干部。贫困户田基和农六九鬼点子多,却总是好高骛远,把扶贫种牛卖了,跟风做一些没有赚钱希望的生意,最后闹得妻离子散。郑天雄把他采风中听到的故事编成了山歌唱词:“我今当上贫困户,过年过节有礼物,缺吃政府派人送,日子过得也舒服。”与之相比,来到村子里扶贫的驻村书记则相信“人穷也要有志气,勤劳致富才得吃,总要你们努力干,廊檐滴水能穿石”,她深入了解村子的情况,因地制宜,带领大家走上了产业脱贫的道路。

  “这部山歌剧展示了脱贫攻坚的艰辛历程,也展示了扶贫干部为民解忧的精神。”看过《乐奔》之后,广西文艺评论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唐春烨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比喻:“剧中驻村书记用‘十月怀胎’来比喻脱贫攻坚的过程,非常形象。 ”

  在《乐奔》中饰演驻村书记的是曾经做过音乐教师的广西民协驻会副主席、秘书长严琴。就在几年前,严琴本人正是一位深扎乡村的扶贫干部,她于2014年至2016年在忻城县马泗乡五龙村担任驻村第一书记。虽然不是专业演员,但严琴也算是“本色出演” 。说起自己的参演,严琴表示:“用文艺的力量服务党的中心工作,是身为一名文艺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与担当。出演这部山歌剧,既是致敬所有奋战在扶贫战线上的扶贫干部,也是为了纪念这段艰难的历程,祝福过上小康生活的乡亲们。 ”

  其实,像严琴一样,这部山歌剧中的所有演员都不是专业演员——剧中田基的扮演者蓝宇雷、朱大乐的扮演者梁恒、蔡花花的扮演者龙菲菲都是公司职员,而田妻的扮演者则是被称为“广西歌王”的壮族歌手黄丽琼。他们出身业余,却热情地参与到排演之中。“这部山歌剧没有获得文艺创作专项扶持资金支持,所有演员都是凭着一腔热情来排演这部剧,让人感动。”郑天雄介绍,演员们从2020年4月开始,利用周末时间,专心排练,练声腔、练形体,仔细揣摩角色,全心全意地把时间投入到这部剧中。

  “这部剧要一切从简,方便上山下乡”

  《乐奔》排演的过程中,当严琴把自己参加排演的经历发到微信朋友圈之中,她曾任职过驻村书记的忻城老乡给她留言:“什么时候再回来演给我们看啊? ”

  就在去年12月29日, 《乐奔》剧组来到了忻城,将这部笑点满满的山歌剧奉献给了忻城老乡。“看到台底下坐着的奋战在一线的扶贫干部、致富带头人和脱贫代表,真是圆了我一个梦。 ”严琴动情地说。

  其实,早在去忻城演出之前,从去年10月中旬开始, 《乐奔》剧组就开始在广西各地进行巡演。都安瑶族自治县、贺州市平桂区、柳州市柳城县、南宁市马山县……都留下了他们忙碌排演的身影。值得一提的是, 《乐奔》很少在专业的剧院上演,而是利用搬迁安置点、乡镇社区、学校这样的“临时舞台”来进行表演。

  “《乐奔》是反映贫困户生活和扶贫工作的剧,故事情节、人物性格、戏剧冲突、包袱效果、语言特色、唱腔设计都要老少咸宜,做到好听、好看、好笑、有共鸣。演出也必须要适配农村演出环境、演出场地、观演条件受限的巡演要求。”在创作《乐奔》的过程中,郑天雄心里就下了这个决定:这部山歌剧要摒弃舞台大布景、大道具,也不要追求视觉效果,一切从简,方便上山下乡。

  “方便上山下乡” ,郑天雄的想法真的成了现实——在每一场演出中,全体演职人员既是演员也是工作人员,他们一大早就在广西民协门口集结,搬运服装道具、器材行李上车。“近的隆安、马山,要走一两个钟头;远的贺州平桂,要走近十个钟头。”郑天雄介绍,无论远近,车到演出点后全体人员下车卸器材、道具、服装,装台,调试灯光音响,联排走台。“这之后才会考虑食宿的问题。 ”

  在隆安县城演出结束后,隆安县南圩镇南兴村驻村指导员马德威找到郑天雄,跟他说:“比我想象的效果好很多,你们把扶贫干部刻画得很真实,也把扶贫对象演活了,大家都乐在其中,观众都爱看。”而在马山县演出之后,一个叫雷耀群的观众对大家说:“你们表演得可真是活灵活现,这是个上得了舞台下得了乡的‘万能戏’啊! ”

  正是来自最基层观众的认可,让《乐奔》剧组“感觉乐此不疲”。演出结束后,全体演职人员互相搭手,重复着拆台卸装、搬运器材、服装道具装车的过程,准备奔赴下一场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