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与善,最美的相遇
——记全国道德模范与艺术家之间的交往故事
栏目:特别报道
作者:本报记者 怡梦  来源:中国艺术报

  6月17日,第四届全国道德模范故事汇基层巡演来到了湖南岳阳。道德模范故事《割皮救父》的主人公之一、为烧伤父亲植皮的80后青年刘洋来到了演出现场。故事的讲述者、评书表演艺术家刘兰芳见到刘洋,一老一小拉着手话起了家常。刘兰芳询问了刘洋父亲的病况,勉励刘洋和哥哥刘培照顾好自己和家人。

  从2010年至今,四届全国道德模范故事汇巡演活动中,有不少艺术家像刘兰芳一样,与他们所讲述的道德模范结下了不解之缘。

  孝老爱亲模范刘洋

  评书表演艺术家刘兰芳

  “她能说出我和哥哥的心里话”

  刘洋告诉记者,他从小就听过刘兰芳说的评书,而第一次见到她,则是在今年4月第四届全国道德模范故事汇在北京的首演现场。“她在台上讲述我们的故事,我的眼泪几乎没有停过。她能说出我和哥哥的心里话。 ”从刘兰芳的表演中,刘洋能感受到社会对他们的关爱,觉得很温暖。而他和哥哥对父母的回报,能通过故事传递给同龄人,他也感到高兴。

  为了讲好刘培、刘洋的故事,刘兰芳专门咨询过医生,植皮手术是在捐献者身上割下纸一样薄的皮肤,裁成邮票大小,覆盖在病人烧伤的部位,移植的皮肤和病人的身体组织愈合后,会继续生长。“取皮之后,为了防止感染,医生在他们背上蒙了一层纱布,更换纱布的时候,要把旧的纱布从背上揭下来,刘洋告诉我,这个时候是最疼的,其实,如果抹上药膏,疼痛就会稍有减轻,但是他们没有那么多钱,用不起。 ”刘兰芳说,故事中的这个细节,是见了刘洋之后才更加突出的。

  “我们经常听到父母对孩子付出的故事,但孩子回报父母的故事并不多,刘培、刘洋这样的好孩子,我们很敬佩。他们是80后,有人说80后是垮掉的一代,但是我看到他们,心里很安慰。 ”刘兰芳说到这里,又显得有些担忧,因为刘培、刘洋的家庭经济状况依然不好,他们的父亲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目前想从病床上坐起来都还很困难,刘兰芳希望通过演出,能唤起更多社会爱心,让他们的父亲得到更好的治疗。

  诚实守信模范刘洪安

    快板表演艺术家王文水

  “我没有故事里说得那么好”

  快板表演艺术家王文水和他所讲述的道德模范“油条哥”刘洪安,也是在首演现场相遇的。“油条哥”为老百姓烹制健康早餐,炸油条不仅不用复炸油,还教给顾客复炸油、过期油、地沟油的鉴别方法。王文水说:“他给我的印象是不善言辞,实实在在。他看了演出和我说,他没有故事里说得那么好,他做的都是分内之事,生意人就应该这样,也许现在不法分子太多,反而把做了应该做的事的人评成了道德模范。 ”王文水表示,以前没见到“油条哥”时,只觉得他的事迹是沉甸甸的,平凡实在的讲述就足以感动观众,可一见到他,“再描述他的时候心里就有了底,可以把他塑造得更形象,演出效果也更好了” 。

    王文水讲述的刘洪安的故事,是一篇数来宝作品。用快板艺术表现道德模范事迹,这是头一回。之所以选用这种艺术形式,是因为数来宝的表现样式“是捧逗式的,有点像相声,刘洪安的事迹令人感动,但并不像有的道德模范的事迹令人悲痛扼腕,而是充满阳光的,数来宝恰恰也是风趣幽默的,形式和内容可以相得益彰” 。

  孝老爱亲模范张蕾

  二人转表演艺术家闫淑平

  “30场演出让我很幸福”

  “道德模范故事汇巡演我参加了三届,最让我感动的是第三届,因为有一位道德模范就在我的身边。 ”二人转表演艺术家闫淑平说。在第三届巡演中,闫淑平讲述的是女孩张蕾的故事,张蕾8岁时父亲双目失明,母亲离家出走,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她每天靠在烂菜堆里捡菜维持生活,考上大学后,为了照顾父亲,只好带着父亲上大学。 “这是一个平凡的故事,却是一个让我的内心很不平静的故事。 ”闫淑平说,在第三届巡演中,张蕾全程和艺术家团队奔波在祖国各地,“我们经常和她聊天,了解她和家人的点点滴滴、日常生活中的一言一行,我觉得她很懂事,比其他的同龄人更成熟” 。

  张蕾的故事是以二人转的形式呈现的,由于见到了她本人,作品中很多细节都临时做了修改,包括言语、动作、唱腔、发式、装扮等, “没见到她时,我们设计的唱腔只是为了唱出来好听,见到她之后,我知道我要表现的是一个朴实、成熟、有家庭责任感又比较柔弱的女大学生。 ”很多人认为,二人转不会塑造人物,只会耍闹逗乐,但闫淑平表示,她见到了张蕾,就要在舞台上演得像她,因为故事讲完后,张蕾会与观众见面,表演者要让观众觉得,她演的就是张蕾。

  巡演中,闫淑平和张蕾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张蕾会亲昵地称闫淑平“老妈” 。闫淑平说:“张蕾从小缺少母爱,我们都会给她很多爱,那30场演出让我很享受、很幸福,每一次表演、唱每一句词都很感动。 ”今天,她依然在生活上给予张蕾各种帮助,而且像母亲一样为张蕾规划着未来,并希望张蕾能找到一个好的人生伴侣。

    诚实守信模范陈美丽

    敬业奉献模范何祥美

    敬业奉献模范罗阳

  评书表演艺术家杨鲁平

  “要触动人的灵魂,去探究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评书表演艺术家杨鲁平与第二届全国道德模范陈美丽、第三届全国道德模范何祥美,都有过深入的交流。“他们就像我的女儿、儿子。写他们的故事,演他们的事迹,我的创作表演和他们的人生交融在一起,让我体会到如何更深刻地理解人性。 ”杨鲁平说,对于道德模范,创作者要了解的远远不是他们的先进事迹本身,而是要去探究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他曾问陈美丽:“你的爱人不在了,你没有工作,还贴出公告要为他还清所有债务,你自己心里不苦吗? ”陈美丽回答:“苦是苦,心里踏实。 ”他曾问何祥美:“你在40度高温的野地里潜伏三天三夜,为什么这么拼命地训练? ”何祥美没有一上来回答说我是一名解放军战士,我为了祖国而艰苦训练,而是回答:“为了生存。 ”在实战中,只有先活下来,才能保卫祖国。

  “这是本能,是人性。今天的曲艺作品不能仅是逗乐,要触动人的灵魂。用文学手法改造曲艺,令曲艺作品具有文学性,这样曲艺才能不断提高。 ”这是杨鲁平参加道德模范故事汇巡演多年来的体悟,宣传道德模范要避免政治化,不用宣传式的语言、标签式的表达,作品才会越来越深刻,拔高、煽情更要避免,这样才能让歌颂题材的作品更有艺术魅力。

  在为第四届全国道德模范罗阳写作故事的时候,表现罗阳用生命托举祖国航天事业的事迹,杨鲁平几乎没有用新闻报道中的材料,而是生动地叙述了罗阳离世前几个小时中的工作内容。为了描述主人公心梗发作时的巨大痛苦,他还详细地咨询了医生。他设计了妻子送别丈夫时两人“阴阳对话”的情节,这个情节他写了12遍,最终却选择了“无声胜有声”的表现方式。杨鲁平说,在创作的那段日子里,罗阳的照片和有关书籍就摆在他的电脑旁。“他天天看着我,我天天看着他,如果我只是把他的事迹资料罗列成一个故事,我就对不起他。 ”

  全国道德模范故事汇,并不仅仅是一项宣传教育活动,有些艺术家怕写歌颂题材的作品,怕很多观众一听“道德模范故事”就觉得是说教,但有了真正艺术化的表现,有了真正的感动,道德模范故事就越来越受到欢迎,艺术家在创作表演中也有了更多信心和动力。艺术与善,在这里也完成了最美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