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大运河》欧洲三城记——
因为世界遗产遇见世界
作者:本报记者 金涛  来源:中国艺术报

    《遇见大运河》剧组在柏林施普雷河畔快闪,背景为著名的博物馆岛,1999年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再有2小时,演出马上正式开始,可女主角的演出服却依然没有找到。那是一件由布条制成的独特的“垃圾服” ,寓意大运河被拥堵、污染、遗忘的历史。

  7月4日,柏林海军上将宫大剧院,经过两天紧张排练,中国首部文化遗产传播剧、舞蹈剧场《遇见大运河》即将与德国观众见面。这也是《遇见大运河》法、德巡演的最后一站。可就在此时,剧组却出了大事:从巴黎转战柏林,演员托运演出服的行李有25件被航空公司遗失。第二天虽然找回了24件,偏偏女主角周可的不见了。演出马上开始,怎么办?巡演总导演崔巍当机立断:用表现泥土的演出服临时赶制。

  当天晚上的演出,或许是因为共渡难关激发了斗志,演员情绪极为饱满。在演出结束时,德国观众长时间站立鼓掌,记者身边有位女士甚至将双掌合于胸前,神情激动,眼光虔敬地望向舞台。在德国工作的华人女孩单琦激动地告诉记者:“难得在国外看到家乡的演出。内容紧随时代,不仅讲历史,也说到环境问题和治理工作,用亲情、乡情、爱情引起人们的思考与共鸣。虽然世界上很多国家都有运河,但没有哪个国家像我们这样把它创作成舞台剧,非常了不起! ”

  缘 起 

  遇见“大运河” ,还要从去年底第十次全国文代会说起。作为全国文代会代表、浙江省舞蹈家协会主席、杭州歌剧舞剧院院长,崔巍在接受我的采访时说:“这几年就专注了一件事,做好舞蹈剧场《遇见大运河》 。大运河是一部没有句号的史诗。 ”崔巍的话激起了我的好奇:一部为了助力2014年中国大运河申报世界遗产创作的舞蹈作品,为何在申遗成功后没有像其他作品一样刀枪入库?如何能够做到用两年时间沿着中国大运河走过六省两市?崔巍还说,从制作《遇见大运河》之初就规划了两条行走线路:一条是国内运河之旅,一条是世界运河之旅。“我们和世界有共同的运河,但有不同的故事。我们有责任告诉世界,现在运河两岸的人和事是怎样的。 ”看着眼前并不高大,或者说有些瘦弱的崔巍,我不确定这仅仅是畅想,还是真的能付诸实践。

  第二次和崔巍见面,是在春风三月的全国两会上,她作为全国人大代表,兴致勃勃地跟我聊起中国文化走出去的话题。得知我还没有看过《遇见大运河》 ,她热情地发出邀请。很多时候,这种邀请只是流于客套,但崔巍的雷厉风行令我惊讶。很快,我收到正式通知, 《遇见大运河》将从6月25日启程,至7月7日结束,在法国的尼斯、巴黎,德国的柏林,开启世界运可遇见之旅。

  对于这样一次随团采访,我充满期待,也希望通过十多天的行程,能解开对于《遇见大运河》的一些疑惑。

  一边是天使湾,一边是排练场 

  透过飞机舷窗,蔚蓝的地中海就在下方。法国南部城市尼斯,杭州的姐妹城市, 《遇见大运河》世界巡演的第一站。

  新与旧的和谐共存是尼斯给人的第一印象。这里距戛纳仅20公里,城市不大,没有高楼,依山靠海而建,沿街还能看到古老的石砌建筑。 《遇见大运河》剧组入驻的也是老楼,房间较少,一行近80人,被分在了临近的两处。宾馆内装饰一新,进门不远处是电梯,隔着一层铁丝网能看到电梯上下。电梯里边仅能容纳两三个人,上下都慢悠悠的,仿佛一个时光老人。

  尼斯也是有故事的城市。刚入驻宾馆,就听同行的舞蹈评论家欧建平聊起邓肯在尼斯的往事。邓肯是美国舞蹈家,现代舞创始人,当年,她婀娜的身姿出现在尼斯,长长的围巾飘逸在海风中,可想是何等动人。但不幸围巾卷入车轮,邓肯因此香消玉殒。一段舞者的传奇悲剧,平添了小城的魅力。邓肯当年住过的宾馆还在, 《邓肯自传》在尼斯的书店里还能找到。如今,这里迎来了中国舞者的衣袂飘飘。

  拿到在尼斯的行程安排,我有些奇怪:仅装台、走台就占了满满两天,有必要吗?进入剧场,我才发现问题所在。此次演出所在的欧贝哈歌剧院,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在中世纪到现代早期,欧洲一些剧院为了方便观看,将舞台作成倾斜的,欧贝哈歌剧院就是这样。为适应平台与斜台的切换,舞者需要持续调整身体重心,有时要经过几场演出才能适应。

  两天紧锣密鼓的排练,我仅在旁拍照,简单记录,已是双脚发酸,演员的疲惫可想而知。剧院休息室内,无意中的一瞥,一幅画面从此定格:一个男孩躺在地上,双腿朝上,搭在椅子上放松,透过窗子,与剧场一路之隔,是尼斯的天使湾,蔚蓝的海水动人心魄。演员们在尼斯的两天,只能把自己局限在古老的剧场里。这些“80后”“90后”的年轻演员,面对蔚蓝色的诱惑,能不动心吗?

  后来,和同行一位演员聊起此事,她说,大家都不觉得累。“他们喜欢舞蹈。跳舞也不容易,尤其是前些年,如果不喜欢,早就走了,留下来的,都希望在专业上有所收获。剧场是施展才华的重要舞台,演员们珍惜这样的机遇。 ”

    柏林演出现场,熟悉作品的观众都发现了异常:女主角的服装变得不一样了 

  我惊讶于《遇见大运河》剧组的凝聚力,全程没听到谁抱怨太累太苦。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在一种久违的仪式中,我感受到了这群年轻舞者对于历史、对于艺术的虔敬之心。

  在英国作家王尔德的《小王子》中,小王子和他驯养的狐狸有一段对话。狐狸说:“你每天最好相同时间来。 ”小王子问:“为什么? ”“比如,你下午四点来,那么从三点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感到幸福。我就发现了幸福的价值……所以应当有一定仪式。 ”“仪式是什么? ”小王子问。“它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狐狸说。

  仪式是庄严的。仪式在当下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中缺席。所以,在异国他乡,在一场重要的演出即将开场的关键时刻,举行一种仪式,我置身其中,深受感染。

  演出开始前大约一个小时,崔巍将剧组所有人召集到剧院侧面的小厅,整齐排列,摆好方桌,供上从杭州拱宸桥带来的运河水。从崔巍开始,剧组每人舀一小勺水,三鞠躬,完成一个简单的敬天礼地的仪式。喧嚣的剧场,顿时鸦雀无声。此刻,此前的一百多场演出,沿着运河一步步走过的种种画面,是否会在眼前浮现?

  尼斯的演出受到超乎想象的欢迎。大家没有想到,前来观看演出的基本都是金发碧眼的欧洲观众。作为记者,我非常在意外国观众对于演出的看法。在采访中,他们很多人表达了同样一个意思:“中国是梦一样的国度,看这个舞蹈,如同走进梦境。现在梦醒了,还在回味。 ”演员们也充分感受到法国观众的热情。男士大多正装出席,女士则穿着最漂亮的裙子。演出结束,很少有人提前离场。在剧场出口,观众还排起了队,等待演员在海报上签名。首场演出,让演员信心倍增。

崔巍为中国驻法国大使翟隽介绍《遇见大运河》

法国尼斯电车站快闪

  所有活动结束后,拖着有些疲惫的双腿,我随欧建平步行走回宾馆,边走边聊。“没想到演员会这么辛苦。 ”我说。“今天晚上,孩子们拼了。崔巍为了《遇见大运河》 ,也拼了。 ”说话时,欧建平眼里闪着泪花。欧建平是最为了解《遇见大运河》的一个专家,他看着这部剧一步步走到今天。“崔巍什么都要做最好的。配乐你注意没?好听吧?作曲是为好莱坞配乐的克劳斯,《珍珠港》 《加勒比海盗》的作曲。当年崔巍请克劳斯作曲,他对这个题材非常感兴趣,但谈话中崔巍曾一度沉默,克劳斯有些着急,问崔巍,你是怕我写不好吗?没关系,我可以改……”

  将近凌晨的尼斯,有轨电车已经停运,古老的教堂、古老的火车站依旧灯火阑珊,目送不同肤色、来去匆匆的行人……两天前刚到尼斯时,沿着宾馆到歌剧院的路线,剧组在火车站、教堂、有轨电车车站、圆形广场以及欧贝哈歌剧院门口组织了五场快闪,那些与街头艺人共舞、路人纷纷拿起相机留影的镜头,似乎还在眼前晃动。

  梦想的起点,因遗产而团结

  提起巴黎,埃菲尔铁塔、卢浮宫、凯旋门、巴黎圣母院,都是响当当的地标。但是, 《遇见大运河》剧组到达巴黎的第一站却选在了别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

  2014年3月,习近平主席曾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发表演讲,提出要把跨越时空、超越国度、富有永恒魅力、具有当代价值的文化精神弘扬起来,让收藏在博物馆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让中华文明同世界各国人民创造的丰富多彩的文明一道,为人类提供正确的精神指引和强大的精神动力。

  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入口处的门上,我们看到这样一句话:“因遗产而团结” 。站在总部的广场前,当演员们高喊出“遇见大运河,让我遇见你”时,他们或许更能体会到习近平主席所说的文明交流互鉴的意义。对于崔巍而言,这里是梦想的起点。“世界运河之旅首选法国,不仅因为这里有著名的米迪运河,更因为人类最伟大的遗产都是从这里发布。能够有幸做到大运河这样一部世界文化遗产的作品,我们应该在这里感恩,在表演时,大家也会感到不一样。 ”崔巍鼓励演员说:“你们已经演过100多场,血液里流淌着对大运河、对历史的挚爱,今天,来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这更是一个加码的爱,这份爱与敬意,我们应该留在这里。 ”

慕名而来的尼斯Nikaia小学的孩子们观看表演 

演出结束后,演员为当地观众签赠海报  

  剧组在巴黎的活动最为丰富,参观周恩来总理在巴黎勤工俭学时的旧居,“七一”前夕在塞纳河的游船上开了一次党课。原计划在游船上组织一次演出,但巴黎那几日天气多变,瞬间会从阳光灿烂切换到大雨倾盆,考虑到演出效果,塞纳河上的表演未能如约举行。

  随后两天,封闭在巴黎会议宫剧场的走台继续进行。

  “ 《遇见大运河》在国内演了100多场,走过了大运河沿岸那么多城市,为什么现在还要花这么长时间重新走台? ”望着台下忙着指挥的崔巍,我再次提出这个问题。

  “舞台艺术的魅力正在于此,每次面对的都是全新的舞台,不同的灯光点位、不同的大小、面对不同的观众,我们想要达到怎样的效果,这些都需要去思考。 ”崔巍回答。

  站在巴黎会议宫的舞台,望向剧场5000多个红色座椅,对崔巍的话会有更切实的体会。欧贝哈歌剧院是300多年前的老建筑,包厢三层,楼高五层,一共2000多座位;但巴黎会议宫则是崭新的演出场所,仅有一层,放眼望去,观众席是一片红色的湖泊。

  巴黎的演出,吸引了中国驻法大使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官员及各国常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代表,法国侨界各主席团成员等巴黎各界观众。“开凿,繁荣,遗忘,又见运河” ,中国人千年的风采与智慧,交织着当代人的精神风貌,随着千年运河水流淌于世界艺术之都的舞台。戴高乐侄孙、摄影师格瓦·戴高乐观看演出后,被大运河遭堵塞、污染以及最后运河水与现代人的双人舞打动,“整个舞蹈编排质量非常高,反映了环境和人的关系。我没有去过中国,但现在对杭州充满好奇。 ”格瓦·戴高乐说。

  “今天抓到了好东西。 ”散场后碰到随团摄影师李革,他兴奋地对我说。

  “什么好东西? ”我问。

  “在后台抓到了特别好的镜头。今天的舞台大啊,演员头上、身上都是汗,拍照容易出效果。 ”李革说。

  这些细节,由于剧场太大,我竟一点没留意到。

  乘大巴回到宾馆已是夜里12点。次日我们要分两批赶往柏林,我属于第一批,凌晨4点半出发。巴黎凌晨4点,正是北京时间早10点,报社开始报选题排版面的时刻。当晚,将稿子写完发回报社,已经到了出发时间。随行有的记者和我一样,一夜不曾合眼。留给演员收拾服装行李的时间也极其有限。

  晨光初露,一行人又踏上前往德国的行程。

 

 

 

 

昔日运河沿岸的景与人

  舞蹈剧场源自德国,德国人对遗产保护有切身之感

  《遇见大运河》被称为舞蹈剧场,很多人好奇,究竟何为“舞蹈剧场” ?德国之行,让我有机会对这个概念有了深入了解,因为“舞蹈剧场”的开山鼻祖皮娜·鲍什就是德国人。崔巍的创作就深受皮娜·鲍什影响。

  原来在欧洲传统中,歌剧院一般下设歌剧团、舞剧团、话剧团、交响乐团,所有舞蹈团附属于歌剧院,所有观众到歌剧院看舞蹈,都是看古典芭蕾,看《天鹅湖》 。但古典芭蕾和德国并没什么关系。于是,不满于舞剧创作被囚禁在童话故事、封闭的结构和程式化的动作语言中,不满于舞蹈演员不许说话等种种清规戒律,同时也为追寻自己民族的最强音,皮娜·鲍什大胆突破,开创出舞蹈无所不能的剧场表演样式,为各国的舞蹈创作者提供了天马行空的自由,这就是“dance theatre” ,即舞蹈剧场。欧建平对皮娜·鲍什深有研究,据他介绍,在舞蹈剧场这一概念提出之前,观众因为欣赏习惯的原因,无法接受皮娜·鲍什艺术上的创新,甚至将她上诉至法院。但皮娜·鲍什得到了德国政府的支持,他们认为皮娜·鲍什就是未来,德国剧场舞蹈必须和意大利、法国、俄罗斯的区别开。

  《遇见大运河》也得益于对舞蹈剧场的借鉴,比如让舞蹈中代表当代人的五位演员说话,讲述每个人对大运河的认识,讲述大运河当年的繁华与曾经遭受的污染,在“口头语言”与“动作语言”的相得益彰上做出探索。“ 《遇见大运河》这样的题材,不借用舞蹈剧场的形式,不让演员讲话,很多意思不能传达。不过台词还要深挖,一定要有一两句保护遗产的流行语传下来。 ”欧建平说。

  7月3日,就在剧组到达柏林的当天,大家从新闻上获悉,习近平主席次日将抵达柏林,开始对德国进行国事访问并将赴汉堡出席G 20会议。柏林勃兰登堡门前飘起了五星红旗,习近平主席将为柏林动物园大熊猫馆开馆的消息占据了很多媒体的头条。这些消息令剧组备受鼓舞。

  柏林是巡演的最后一站,也是排练最紧张的一站。演员落地柏林后,直接从机场赶到剧场。因为缺少休息时间,在剧院的走廊里,欧建平和《遇见大运河》的文学创作曹路生两位已过60岁的专家,竟然在剧院过道的长椅上和衣而卧,沉沉睡去。后来跟欧建平分享这一瞬间,他说,这于他也是第一次。

  就在最为忙碌的节骨眼上,剧组却出了大事,出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演出当晚,对作品熟悉的人都发现了异常:饰演千年运河水化身的女主角,服装变得不一样了,这一件特殊的演出服,是航空公司确认遗失的演出服到不了现场后,崔巍临时决定在现有表现泥土的服饰基础上赶制的。

千年运河呈现于今日舞台 

  “演员只有自己感动,才能感动别人。今天是情感最饱满的一场。 ”散场后,曹路生激动地对我说,一个多小时的舞蹈很容易让人散神,怎么吸引观众一口气从头看到尾? 《遇见大运河》演出了100多场,演员的情绪很容易懈掉,不把情绪投送给观众,就不会有反响。但曹路生注意到,今天从一开始演员就抓住了观众,反响好,对演员又是刺激。“今天的演出,演员是自信的,骄傲的。有时候主角骄傲很容易,群众演员很难。但今晚群众演员也入戏了,他们都在体验。还有,舞蹈演员很难开口,有的演员起初都不敢说话,但在演出100多场之后,都入戏了。舞蹈剧场是德国人的发明,所以这里的观众更懂欣赏。德国人经历过二战,对历史、自然非常敬畏,他们对大运河保护有切身之感。欧洲人非常崇拜中国古代的文化,但对当代中国缺乏了解,我觉得这正是《遇见大运河》的现实意义。 ”

  苏格拉底说,每个人身上都有太阳,主要是如何让他发光。崔巍某种程度上激发了演员身上的光和热,最终的舞台呈现神采奕奕。写到这里,我想起剧组在演出期间经历的两次特别生日:一次是从国内起飞时,正逢崔巍生日,大家瞒着她,在飞往法国的航班上组织了一场生日庆祝,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另一次是在演出过程中,适逢演贵妃的演员侯小龙生日,餐厅专门做了一碗长寿面,演员们即兴编舞祝贺,跳得酣畅淋漓,虽然很不正式,却让人感动。情动于中而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不正是艺术的本原吗?

  尾 声

  返程途中,李革说,现在看什么都是“大运河”了。十多天的随团演出,走过三个城市,“大运河”流淌进每一个人的心中。 《遇见大运河》在法、德两国开启的世界巡演,向世界展现了当代中国人与世界遗产的“爱情故事” 。

  就在《遇见大运河》剧组返回中国之际,传来两则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中国可可西里和鼓浪屿被列入世界遗产,中国世界遗产总数达到52项,位居世界第二。目前排名第一的意大利,世界遗产总数是53项。中国人保护世界遗产的努力,从数量可见一斑。但是联想起此次欧洲之行,在巴黎参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时,我们曾拿到一份最新的世界遗产分布地图,看后心里还有一种不满足:从世界遗产分布看,欧洲密度非常高,近邻韩国与日本的密度也远超中国。宣传世界遗产,保护世界遗产,中国依旧任重道远。

  此时,我又想起采访《遇见大运河》时大家时常提及的一句话:面对历史,今天的我们能做些什么?

  截至2016年12月, 《遇见大运河》剧组已走过大运河沿线六省两市,遇见14余万观众,采风、巡演行程50000多公里。其间采取座谈、展览、行为艺术、快闪演出等多种传播手段,形成了作品延伸的宣传系列,成为具有特色的文化遗产传播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