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壑、笔墨与意境——读张登堂的山水画
http://www.cflac.org.cn     2011-06-08     作者:邵大箴     来源:中国艺术报

   张登堂 1944年生于山东聊城市,1948年随父母定居历史文化名城济南,自幼拜师学画,1962年毕业于济南艺术学校美术科。现为中央文史馆书画院院务委员,河山画会艺委会委员,中国美协会员,山东圣邦美术院副院长,济南画院名誉院长,山东画院山水画研究会会长,国家一级美术师,山东省美协顾问,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艺术创作院研究员。

    自1959年国庆10周年开始参加山东省及济南市美术展览,50年来经常参加市级、省级、国家级美展,并在国外举办画展10余次。曾应邀赴美国、加拿大、新加坡、日本、埃及、法国、比利时、德国、韩国、意大利等近20个国家进行艺术交流、采风、写生等活动。1978年春应文化部中国画创作组邀请,赴京为我国外交部驻外40余国使领馆作画,30年来共创作大幅陈列画及礼品百余幅。

    代表作品《雄峙》《泰岱旭日》《蓬莱仙境》《黄山松云》《黄海旭日》等巨幅山水画分别陈列于中南海、钓鱼台国宾馆、人民大会堂等场所。作品曾被中国美术馆、中国美协、中国国家画院、中国国家博物馆、北京画院、中国工程院、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江苏省美术馆、深圳美术馆以及国外艺术馆收藏。由山东美术出版社、上海人美出版社、上海书画出版社、天津杨柳青书画出版社、北京人美出版社、北京美术摄影出版社、北京长城出版社先后出版个人画集多册。

黄河之水天上来

泰岱旭日

不朽的胡杨树

丘壑、笔墨与意境

——读张登堂的山水画

    张登堂在中国画创作的道路上已经奋斗了50多年,早在1959年国庆10周年时,他便参加济南市及山东省美术展览。之后,他凭着勤勉好学、奋力拼搏,不断取得进步,终于成为活跃于画坛的一位有成就的艺术家。他个人艺术成长的经历,或多或少反映了中国画深刻变化的过程,显示出笔墨写意传统的内在精神力量。张登堂成功的道路,再次说明传统中国画有强大的生命力,而产生这生命力的重要原因是它既有相对稳定的美学原则,又有广泛的审美包容性。用写意的笔墨表现天人合一的和谐精神,是中国画的艺术审美理想。

    千余年来,中国画的表现语言形式已有自己的法则,其中包括文人画的笔墨规范。摆在后人面前的课题,是如何借助这些法则和规范继续前进,攀登新的高峰。这就是近现代中国画遇到的如何继承和发扬传统的复杂问题。上世纪50年代末,当张登堂刚刚步入画坛时,中国画界也刚刚摆脱了民族绘画虚无主义的困扰,开始在山水画领域大力提倡写生,以摆脱晚清以来文人画陈陈相因的模古之风,那时,李可染、傅抱石、赵望云、石鲁等人分别在北京、南京、西安等地领风气之先,以其深入大自然的实践和杰出的创作成果影响了全国画界。张登堂迎着中国画革新的热潮,开始了自己的中国画创作道路。

    和他同时代的许多画家一样,张登堂在学校里接受的是中西融合型的美术教育。这种教育方法注重写实造型功力的培养多于笔墨的训练,对中国画的写意方法和意象造型很少涉及。中国画教学的这一弊端或缺失,在文革之后的改革开放初期已被画界许多有识之士所觉悟,因此,在他们的积极倡议下,开始了中国画研究院的筹备工作,以继承和发扬国画传统为己任。而作为预备阶段,也是为了完成当时的创作任务,在颐和园藻鉴堂成立了中国画创作组。创作组中除集中了有传统艺术造诣的名家外,也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不少优秀中青年画家。这里不仅为他们提供了安定的创作条件,而且还给中青年画家们创造机会,使他们与前辈们交流,以提高他们的艺术修养。张登堂就是这些中青年画家中活跃的一员。也在这期间,他开阔了视野,增长了胆识,并创作了不少装饰政府厅堂的大幅作品。

    张登堂早期的山水画多受李可染、傅抱石等人的影响,在写生的基础上进行创作,画面造型饱满,写实传情,很有气势,也颇有生气,但笔墨功力尚待完善,意境经营还欠火候。在艺术实践中,他逐渐意识到这些不足。可以说,近20多年来张登堂所做的努力和取得的进展,也正是主要在加强笔墨功力和艺术境界的经营上下功夫,使自己的艺术更富有传统的格调和趣味,并使其个性面貌更加鲜明。张登堂从上世纪90年代初中国画复归传统的大潮中获得不少启发,加深了对中国画笔墨的理解,他不仅研究笔墨技巧,而且更自觉地追求在运笔用墨中表达传统文化的意味和精神。此外,他也努力摆脱作品的写生痕迹,在艺术构思上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更辩证地处理画面空间虚实和黑白关系。由此,画面的形式语言更为丰富,更富有情趣。他的创作路子也更为宽广,山峦、树木、水流也因表现对象不同和画面需要而有多种表现手段。在笔墨的点、擦、皴、染中,他抒发自己的感情和享受创作的乐趣。他笔下的山水宏伟、雄健,有力感和美感,具有开阔、深远的境界。

    在分析和品评张登堂山水画时,必须指出其实写与虚写俱能、水墨与彩墨均佳的这一特点。他在实中求虚,注意虚实结合和虚实相生;他有时发挥黑白灰的交响,有时巧妙地处理墨与色的关系,使它们相互陪衬,相互辉映。当代中国山水画领域,大致上可分为两大派别,一派尊崇黄宾虹笔墨、以“游于艺”审美理念为旨意;另一派兼重丘壑与笔墨、以表现对客观自然的感受为艺术目标。两派在理论上均强调意境之重要,皆主张发扬传统的写意方法。但具体到艺术实践,笔墨派以情趣取胜,但处理失当易流于对前人特别是黄宾虹笔墨符号的模仿而失去笔墨的真正意义;后者以重视丘壑表现、强调写生为优长,倘若缺乏传统笔墨功力,便会失去传统山水画之格调。张登堂的山水画属于兼重丘壑与笔墨的派别。不过,他非常自觉地注意从传统大师的作品中吸收养分,发挥笔墨在造型上和文化精神表达上的双重功能。他认为,前人的笔墨应为我所用,为画面的整体意境服务,而不宜模仿前人的笔墨符号。在他那些既有气势又有潇洒绘画语言、既重视丘壑又讲究笔墨与意境的山水画前,我们感受到他严肃的创作态度、严谨而自由的艺术技巧,感受到他面对祖国壮丽山河的激情和灵感。他的画是气象正大、格调纯正和富有艺术魅力的。

    有朋友曾向张登堂提出建议,希望他不要满足于已经成熟的风格而使作品面貌有更大的开拓与变化,这愿望肯定是友善的,建议也是有益的。不过我个人认为,艺术家一般有两种类型,一种人易于变化自己的艺术面貌,另一种人的风格较为稳定,一生风格变化较小,这是各人的性格使然。每一位艺术家风格形成和变化的过程随其自然,不可勉强。其实,为变而变,风格多变而无新的开拓,并无意义。相反,在相对稳定的风格面貌中,画好每一幅画,求艺术语言的渐变渐进,也是一条可取的途径。细细观赏张登堂的山水画,我们会发现其面貌是在渐渐变化之中。近10年来,他的画比以前更为轻松,更有情调和亲近感,也更有文化内涵了。随着他生活经历和艺术经验的积累,他的艺术还会有更出色的表现,这是没有疑问的。

江都晓雾

秋江饮马

峡江云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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