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科目录修订:欣喜之余的遗憾
http://www.cflac.org.cn     2011-04-27     作者:吴文科     来源:中国艺术报

    日前,经过修订的《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2011年)》,在学界的翘首期盼中终于发布了。其中一个十分重要而又显著的变化,是单列增加“艺术学”为门类学科。这标志着艺术学终于走出了“文学”的“阴影”而“站立起来了”。即由过去作为“文学”门类属下的一个一级子学科,成为一个独立的学科门类。尽管这种变化依然没有彻底理顺“文学”与“艺术”的关系,回归“文学”作为“艺术”的一种即“语言的艺术”而放弃自身依然存在的门类学科地位,反过来归到“艺术学”的名下作为一个一级子学科。但是,对于艺术学自身而言,这种独立和单列,依然是非常值得欣喜的事情。

    然而,此次“学科目录”修订所留下的遗憾,或者说尚未解决的问题,也还是明显存在着的。

    比如,独立单列为学科门类之后的“艺术学”属下的一级学科,目前仅有“艺术学理论”、“音乐与舞蹈学”、“戏剧与影视学”、“美术学”和“设计学”五个,远远没有涵盖所有的艺术类型。最为明显的缺陷,就是“曲艺学”和“杂技学”仍然被遗忘或者说隔离在学科制度建构的体制之外!

    “学科目录”的作用,诚如印发该目录的“通知”和目录前面的“说明”所言,“是国家进行学位授权审核与学科管理、学位授予单位开展学位授予与人才培养工作的基本依据”,“适用于硕士、博士的学位授予、招生和培养,并用于学科建设和教育统计分类等工作”。换言之,制订并发布“学科目录”,是为了规范学科序列,引导学科发展,繁荣学术研究,促进人才培养,推动学科建设,方便统计管理。通俗地说,就是藉以搭建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的制度平台,提供撬动学术发展与人才培养的管理杠杆,服务经济、社会与文化的全面发展。

    但此次修订的结果,由于上述遗憾的存在,至少给相关学科的健康发展与人才培养的有序进行,带来了不利的影响。比如:没有“学科户籍”的结果,是使缺失学科的学科建设、学术评价、人才培养和学术管理,均无由开展、无据可凭、无路可走、无门可进。

    或许,在一些人看来,曲艺、杂技之类的艺术门类没有什么学问,不值得开展学术性研究或培养高等级人才,算不上或者构不成一个“学科”。且不说这种认识的偏颇是多么不值得一驳,打个不太恰切的比方:现代社会条件下“学科”与“学问”的关系,犹如“鸡”和“蛋”,没有母鸡,何以生蛋?而“学科目录”的发布,如前引“通知”与“说明”里的相关文字所示,不是对于已有学问的积累评估,而是发展学科、繁荣学术、培养人才和方便统计的管理手段。而管理的本质,是面向客观现实,提供平等服务;不是随心所欲,厚此薄彼。因而,不能让那些制订制度时的认识盲点,影响乃至阻扰我们通过“学科目录”的颁布实施,来发展学科、繁荣学术、培养人才和方便管理的原本初衷与良好意愿。

    今年的2月16日,中宣部副部长、文化部部长蔡武同志在《光明日报》发表了《推动中国杂技艺术的繁荣发展》一文,对我国杂技艺术的当下发展进行了热切关注和深入思考,提出了发展繁荣杂技艺术的一系列建设性意见。其中,杂技艺术“在人才培养上,缺乏规范的教材和科学的教学方法”、“杂技艺术发展的理论研究比较薄弱,缺少系统研究和专门的评论人才与机构,缺少相应的研发投入,不利于杂技艺术向更高层面发展”的论述,可谓切中杂技艺术学科建设相对滞后的肯綮!说明影响杂技艺术在现代社会条件下健康持续发展的根本原因即艺术传承、人才培养、学术研究和学科建设,已经获得有关部门与领导的清醒认识与高度重视,而这些问题的最终有效解决,恰恰是“学科目录”发挥杠杆作用的着力点所在。

    与此相类,关于曲艺的学术学科发展与高等级人才培养,仅从近两年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招收相声表演本科班所激发的社会舆论反响,即由2010年开招时的欢呼兴奋到2011年停招后的无奈叹息去看,也从一个侧面说明着社会需求和事业发展对于曲艺的学术学科发展与高等级人才培养的呼唤与期盼。可正是由于缺乏相应的政策引导与制度规范,此种社会脉动也只能停留于报端的花边新闻,无法变成令人满意的客观现实。换句话说,由于没有“学科目录”的规范与导引,从学术研究到人才培养,从学科建设到专业设置,都缺乏国家从政策角度和制度层面的扶持与保障,在当今学位和文凭就是通行证的时代,即便有人想去从事诸如曲艺和杂技的专业学习与事业发展,由于没有“学科户籍”作保障,也就无门可入,无路可走,这对该艺术门类的全面健康持续发展,显然是很不利的。

    为此,还是吁请有关部门在下次修订“学科目录”时,尽快弥补这种缺陷,早日结束这些遗憾,为我国艺术文化的全面繁荣与更大发展,提供更为健全和完善的政策环境与制度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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