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文艺不容“三俗”为非作歹
http://www.cflac.org.cn     2010-09-07     作者:曾庆瑞     来源:中国艺术报

    当今的中国,借助于电视技术与艺术的载体优势和综合生态环境的传播强势,电视文艺节目和电视剧已经成了我们广大民众广为接受雅俗共赏的,非其他形式和品种所能代替的,数量大得别的艺术门类无可匹敌的主要文艺作品。

    惟其如此,低俗、庸俗和媚俗的“三俗”风,也就看好了电视文艺节目和电视剧,在这类文艺作品里大行其掺假挟带、浸润渗透、走私贩卖、放肆污染直到赤膊上阵、公开张扬之能事。

    优秀的和比较优秀的电视文艺节目和电视剧,无疑是雅俗共赏的。之所以雅俗共赏,是因为,这种文艺作品兼容了雅和俗的生活内容、文化蕴含、思想感情、情趣格调,也兼容了雅和俗的艺术语言、文艺样式、叙事策略、演绎手段,同时还兼容了雅和俗的传播途径、接受环境、欣赏方式、评判行为。这样的兼容,客观使然,符合规律,应该正视,无须改变,不必苛求。

    然而,也要看到,就文学艺术现象中的“俗”和“通俗”而言,当人们用世俗的、内容和形式都大众化的、浅近易懂的、长期生长和流行在民间的、人们喜闻乐见的某种格调和品位,来表现某些特定的社会群体的某种特定的思想和情趣的时候,其间,精华与糟粕是并存的,有的属于先进文化和健康有益文化,有的则混合了落后文化乃至于腐朽文化,还有的自身就宿命地具有落后文化乃至于腐朽文化的文化品质。可怕的是,一旦有人把这种表现蜕变为向接受者、观赏者献媚,迎合某些人身上客观存在的低级趣味,用以谋取金钱利益,这里的糟粕就会被恣意放大,直到无限放大,“俗”和“通俗”就会变质乃至于堕落为以“低下”、“丑陋”、“污秽”、“卑劣”、“令人恶心”、“招人讨厌”的一身病态而又危害社会的“低俗”和“恶俗”了。眼下,电视文艺节目和电视剧中的“三俗”大抵如此。其要害,则是美丑不分,以丑为美,用低俗的文艺风尚颠覆人们健康的审美活动,侵蚀我们健康的文艺肌体、健康的社会风气、健康的民族文化精神,败坏了整个的社会生活!

    前一段时间甚嚣尘上的《我们约会吧》《非诚勿扰》《缘来是你》《为爱向前冲》一类的“相亲”节目,有的公然宣扬丑陋的“炫富”、“拜金”,把肉麻当可爱,把无耻当荣耀,都是“三俗”电视文艺节目的极其恶劣的标本。电视剧里,前几年的“红唇犯罪”“母题”的故事,“将爱情进行到底”的“青春偶像”“母题”的故事,和这几年的号称来源于农村生活却又专门拿中国最弱势群体农民开涮的“丑化农民”“母题”的故事,等等,也都是“三俗”电视文艺节目的极其恶劣的标本。这一类电视文艺节目的制作者,用来保护自己免受批评的一个法宝就是——“人是需要‘开心’的”,他们给全国的电视观众制造了“娱乐”,带来了“快乐”,让人“开心”了!有人甚至风马牛不相及地吹捧这些人堪与世界喜剧艺术大师卓别林相提并论!

    这是自欺欺人的。

    在一个多元文化的格局里,我们真的不反对娱乐,甚至需要娱乐。但是,我们不能“以快乐愉悦为第一原则”,“以娱乐为价值取向”。“快乐”、“开心”不是当下即刻的感官冲动的满足。感官冲动是一种廉价满足,充其量只能算作是一种低层次的“快感”亦即一种本能的快感,而不是高层次的“快感”亦即一种社会心理审美的快感。只有欢乐亦即灵魂的愉悦才是真正的娱乐。这种灵魂的愉悦,不可能由满足当下即刻的感官冲动来获得,必须通过审美来实现。

    然而,无情的事实却是,所有的“三俗”电视文艺节目都没有愿望也没有能力让观众经由它们进行审美!

    你想,那些相亲类电视文艺节目里,男女嘉宾话语放肆地出格、出位,露骨、疯狂,有的甚至当场挖苦辱骂、人身攻击、吵架扔鞋几乎打架,你会觉得它美吗?你再想,那位身穿七分大红花裤衩头戴发卡操一口娘娘腔的标准舞台造型的男演员,时刻不忘展示他标志性性别变态身段和动作,加上油腔滑调,和那种自轻自贱自戕同时也对别人说出尖酸刻薄的台词,也能让你审美吗?还有,那种名义上是在讲述乡村故事却又在剧中充斥着对于带有生理缺陷的残疾人的恶意嘲弄和耻笑,标榜以“插科打诨为能事”的电视剧,有哪些审美元素可以让你受到震撼和感染?

    事实上,这一类电视文艺节目和电视剧,不幸被尼尔·波兹曼的《娱乐至死》一书所言中了——这些“满面笑容的人”扮演了“在一个科技发达的时代里,造成精神毁灭的敌人”的角色,让“文化生活被重新定义为娱乐的周而复始”,“一切公共事务形同杂耍”,“人们感到痛苦的不是他们用笑声代替了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让我们的民族“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我们的文化成了“一个因为大笑过度而体力衰竭的文化”。如此,则我们的“文化灭亡的命运就在劫难逃”了。

    其实,又何止是文化的灭亡?因为文艺风尚的不健康而败坏了社会风气,久而久之也会使社会自身“危在旦夕”,历史上,这样的教训并非绝无仅有。我这些年常常大声疾呼,要是美丑不分、以丑为美了,一个民族也就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用意就在于此。

    基于此,我们的电视文艺节目和电视剧,万万不能容许“三俗”为非作歹!对于“三俗”,一定要群起而攻之,合力而聚歼之!

    末了,还想提到,近日,有南方一家媒体张扬,那被人套上“卓别林”级别的“大师”声称,“艺术要由市场来引导”!明白人都听得懂,他是在说,“艺术要由金钱来引导”!不说别人了,要是喜剧艺术大师卓别林在天有灵,怕也是不能容忍如此这般的对于金钱的顶礼膜拜和贪婪攫取的,不能容忍如此这般的对于艺术的无知狂妄和玷污亵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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